千年積雪,瞬間崩塌。

    一場浩大的雪崩,聲勢可謂震天動地,以葉鋒所在的天劍峯爲傳感中心,周圍大大小小的山頭都發生了連續性雪崩,滾滾而下的積雪洪流,其勢不可阻擋,以摧枯拉朽之姿席轉着山山上山下一切。

    人們自以爲可以戰勝自然災害,而武王更是人上人,然而在面對這種大自然宏災的時候,武王一樣被打回了原形,所以的抵抗都顯得蒼白無力。

    東面,在戈桑河北岸的不遠處,交戰中的雙方都罕見地停了下手,衆人望着遠處的大雪崩,無不心神震撼。

    當然,也只是那麼一瞬,狹路相逢勇者勝,來自扶桑島國的浪人武士終於找着了,面對這些鬼鬼祟祟的東瀛浪人,以林沖爲首的帝都來人,殺氣可謂沖天。

    亂我國土者,犯我軒轅大地者,殺無赦!

    青雲峯上,朱廣博望着極遠處那場超級大雪崩,顫動之餘又惹不住心生悲涼。

    完了!

    來自東北朱家的隊伍,在這種級別的雪崩中,生還的機率極爲茫然,那可是朱家近百年積蓄纔打造出來的精銳,沒想到就這樣全部葬送了。

    “這是爲什麼?”

    北境大營中,神祕少主已經得知了那邊的結局,面對這麼多武王跟宗師被積雪埋沒乃至喪生,他臉上絲毫沒有一點哀傷和愧疚。

    有的,只是不解。

    而這位神祕少主不是別人,正是葉鋒的“左臂”人物,神祕的牧天牧大人。

    牧天所不解的是,他已經足夠的小心謹慎,整座天劍峯內一百零八個死侍外加那麼多的武王及宗師,硬是沒一人能探出那些隱藏中的氣息。

    只是新時代的炮火嗎?

    “葉鋒,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提防我了?”

    帶着迷惑跟不解,牧天驟然起身,只見從容不破穿回那身黑色長袍,隨後說道:

    “走吧凌老,是該回去了。”

    牧天回顧一圈,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那件蟒袍上,那是屬於北境之王的王袍,可笑朱廣博來了這麼久,都不曾敢把它披在自己身上。

    終究是條扶不起的爬蟲!

    “少主,青雲峯還有不少人,不是還沒到輸的時候?”

    站在牧天身後的黑袍人神色有些不甘。

    就這樣讓葉鋒贏了,日後傳出去定然會對少主的威信造成不少影響,黑袍人清楚自己只是一條狗,而作爲一條狗,護主是應該的。

    “已經有了第一場雪崩,你認爲葉鋒會心慈手軟,不會再來一場?”

    “這種不用多少損失就能一舉消滅敵人的方式,實在是不佩服都不行,我終究是小看了葉鋒,說我狠,我看他比我更狠,讓那些人散了吧,不必再做無謂的掙扎。”

    牧天笑了笑。

    他知道黑袍人眼裏的那絲擔憂,但一羣溫室裏培養出來的花朵也配做自己的對手?

    “少主何須謙虛。”

    “想想時間,也有五年了,是該回去了,要不然那些人都快忘卻了少主的存在,這走之前,要不要收點利息?”

    黑袍人低聲問道。

    “想不到,這麼快就五年了。”

    牧天的神情頓時充滿感慨。

    整整五年,他一步步看着葉鋒如何成爲北境之王,如何震懾北方羣雄,直至一言九鼎,再如何領軍北伐,殺戮冥北蠻子,將北境大營駐紮在了戈桑河畔。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只可惜主角不是自己,牧天搖了搖頭說道:

    “現在就走,若不是立場不同,我倒是真想跟這些人做一做兄弟的。”

    凌老所說的利息指什麼?

    牧天當然知道,殺了肖傳奇?

    亦或是毀去半個北境軍團?

    若是做了,只怕自己日後再跟葉鋒見面,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只剩無情拔刀相向。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是牧天不想去做,也絕非是沒有能力,他的敵人乃至朋友,只有葉鋒一個,無論生和死,都要讓他痛痛快快。

    如此纔不枉費,這五年來的知己相稱。

    “是!”

    ……

    牧天的離去,怎個北境大營無人得知。

    就這樣被拋棄了嗎?

    什麼叫一念天堂再念地獄,朱廣博覺得自己就是,天亮之時他還在心喜着勝利已經是唾手可得,可如今兩個時辰沒過,他就成了即將要失去一切的人。

    “站住!”

    青雲峯虎旗下,兩名蒙面人仍舊沒有離去,他們還有着最後一個命令。

    “去洗洗臉換身衣服,難不成兩位大人這都要攔嗎?走之前體面一些,我想這應該沒有錯吧?”

    朱廣博言語中充滿了深深的自嘲。

    事到如今,他對這兩位不知名的蒙面人,也不再同以往那般尊敬。

    “若是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死!”

    左邊之人看也不看朱廣博,冷冷回了一句。

    呵!一一

    朱廣博聞言沒有回話。

    接連的大雪崩,足足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最終停歇。

    再看天劍峯,此時更像一把孤高冷傲的劍了,周圍的山頭此刻也發生了大變樣,厚重的積雪推平了地面上的一切,不知埋有幾人高,更不知底下埋藏了多少人。

    “你們回去吧!”

    天音山上,葉鋒對着身後的二十多人說道。

    沒人知道這些人是如何隱匿自身氣息的,只有葉鋒一人瞭解,而這裏的人,不是武者,更不是什麼術士。

    全部是異能者!

    新時代不僅孕育出了火力強盛的各種武器,還誕生出了一種不一樣的人羣,那些人,便是異能者,只可惜真正瞭解和看重異能者的人,至今仍少之又少,人們依舊沉浸在武者的時代中無法自拔。

    “主人,青雲峯那邊說不定還有危險。”

    一名高挑性感的皮裝女子站了出來,與鳳鳶不同,女子的皮服是深黑色的,將她那身凹凸有致的身材勾略得淋漓盡致。

    “我能應付。”

    “影子,往後行事可以大膽一些了,儘快幫我查明剎什海究竟是什麼意思。”

    葉鋒卸下他那身暗紅色的機甲。

    身後這些人,當然是葉鋒成爲北境之王,祕密組建的一支地下勢力,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勢力,是爲了凝補北境那份存在的空缺,也是爲了能夠讓它成爲自己手中最尖銳的矛。

    新時代的人,理應要有新時代的覺悟。

    “是,主人!”

    叫影子的女子低頭領命。

    青雲峯!

    是該瞭解這段北境的恩怨了,葉鋒的身形當即縱躍而去,暗影及是暗影,藏在暗處纔是他們最正確的運作方式。

    到了!

    最先到達青雲峯山頂的,不是葉鋒,而是張文遠一行人,說也奇怪,這一路行來,他們就沒遇上一個伏兵。

    這一路大搖大擺順順暢暢的,哪怕是張文遠都要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戰場?還是朱廣博的人都喪生在了那場雪崩中?這樣子整得自己那是相當的沒存在感。

    好在,朱廣博還在,虎旗也在。

    張文遠雙目熠熠生輝,兩個巔峯武王,可以可以,正好拿來練練手。

    “你是什麼人?”

    看着眼前這個想要一挑二的年輕人,兩位蒙面人着實有些意外跟喫不準。

    因爲張文遠身上的氣息,竟然也是武王巔峯,這是打哪來的天才?

    “張家,張文遠!”

    張文遠先是道出了名字,然後又道:

    “我知道你二人是來自天冥宗的長老,左邊這位想必是天寒長老,而右邊這位則是天冰長老,別說我不尊老愛幼,兩位儘管一起上。”

    這也能叫尊老愛幼?

    少爺你怕是想氣死這兩老貨吧,道一集團的人強惹着沒發話,果然是自己熟悉中的那個少爺。

    少年狂,依舊狂!

    “張家?”

    沒聽說過,兩位天冥宗的長老面面相覷,但眼神裏都有着深深的詫異。

    此子竟然能夠看透他二人的身份,非同尋常啊!

    “你是張道一的兒子?”

    同爲大世家,張家的道一集團在帝都可是能夠比肩八大世家的存在,朱廣博又怎會一點不知。

    只是,張道一的兒子這麼猛的嗎?

    “當然是,你一邊呆着去,會有人來找你算賬的。”

    張文遠瞬間擺好了站姿。

    看得出來,兩位天冥宗的長老已經對他起了殺念。

    殺!一一

    出手僅在電光火石之中,天寒跟天冰兩位巔峯武王,一出手及是上乘的寒冰之氣,空中飛散的雪花被兩人手一揮,頓時成了最尖銳的暗器,掃向道一集團的人。

    既然知道了他們的來路,那就更加留不得。

    “大挪乾坤!”

    金色的氣勁從張文遠手中涌出,他的手勢似太極,卻又不是真的太極。

    與太極掌法不同,張文遠手中撥弄出來地氣浪並非是軟綿綿無力,而是有如怒海狂濤,將一衆雪花暗器全部擊了回去。

    “大挪移神功,你究竟是何人?”

    兩位長老的手凝成冰晶狀,轉瞬間將全部暗器擊落。

    神功!

    這世上的功法但凡後面追加上神功兩個字,都是威力大得驚人的存在,天寒天冰兩位長老倒不是震撼張文遠的修爲。

    而是大挪移神功,這種功法已經失傳了纔對。

    “你問我,我問誰啊?”

    “不用問那麼多,殺不殺我,你們都得死,全力以赴吧。”

    是一個狂人!

    朱廣博頭皮一陣發麻,張家出了這麼一號猛龍,爲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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