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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也會有陽光。

    一連幾日,帝都迎來了好天氣,太陽當空懸掛,久違的陽光沒有六月般的“熱情似火”,照在人臉上,就像母親地撫摸,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愜意跟溫暖。

    積雪,也在無聲無息中悄然融化。

    大好的天氣再加上已到年末,來往帝都探親跟旅遊的人,就更多了。

    整個帝都,又可分爲內外兩層,沿着各路省道穿過各個大小收費站,只要經過某塊標着“京”字的里程碑,就算是進入帝都了。

    而這,只能算是帝都的外層,外層分七郡,往前一郡比一郡更繁華,裏邊的人也更富裕,社會地位更加高,軒轅國內許許多多的年輕人,哪怕在一郡內窮極一生努力去工作,終究只是個過客。

    經過七大郡,再往裏,便是內都,在古代,內都還有一個極富名氣的稱謂,被榮稱爲紫荊城,今時今刻,越來越多的人已經遺忘了那個稱謂,紫荊城三個字也只能活在一些上了數月的老人腦海中。

    東陽門。

    內都與外都之間最直接的界限,就是矗立在內都外圍至今仍高聳着的大門,現如今,四塊大門中,彼此相連接的城牆早已被拆除,孤聳而立的老石門,除了能夠從中見證歲月的滄桑,外加一點標誌,想來再無其他意義。

    而東陽門,便是其中之一。

    往日車馬行人絡繹不絕的東陽門,這會卻顯得分外冷清,大道上,人影單薄,且行色匆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有大人物在出行,亦或者進京。

    對於習慣了這一切的帝都人來說,遇上這種事只需迴避一下就好,內都裏邊的大人物那麼多,總關注這個誰不累?

    然而,那也僅限於普通人,對於某些人來說,他們就特別喜歡去關注這個。

    風捲落葉人卷空,寂靜無聲的大道,沒由來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幾輛國產的小車,緩緩駛近,在它們周圍,竟是不見任何一輛雜車同行。

    正主,就在車上,車頭行駛的方向,是進不是出。

    就在人們以爲小車會這樣直接通過的時候,東陽門前,它們卻又都停了下來,隨後,車門打開了。

    一位穿着將袍的年輕人走了下來。

    時隔半年有餘,再次進京,這一次,我不請自來。

    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北境之王,葉鋒,他擡頭靜靜望着眼前這塊足有二十米高的古老石門,嘴角逐漸揚起。

    一笑北風殘!

    不知道是爲何,人們在看到這位年輕的將軍露出笑容時,心底竟平白多出了一股寒念,那笑容,莫不滿是殺意?

    “怎麼了?”

    洪青煙輕聲問道,她從沒見過葉鋒有過如此一面。

    那冰冷的殺意,驅散了陽光,讓她心頭都不由得泛起一股冷意,最重要的是,車前車後這些人,一個個,盡是如此。

    殺氣沖天!

    “半年前,我帶着麾下的四名護衛,跟八大軍團中挑選出來八百名精英戰士進京,你說我遇到了什麼?”

    葉鋒拾起了笑容,神情逐漸變得哀傷起來。

    “他們?”

    洪青煙不敢置信的看着葉鋒,這一刻在她心底,猛然冒出一股更大的寒念,是的。

    護衛!

    她從來沒見過葉鋒有什麼護衛,只知道自己的爺爺是葉鋒當軍團長時的護衛,聽肖傳奇所說,八大軍團長每人身邊都有兩名貼身護衛跟隨,而身爲北境之王的葉鋒。

    又怎會沒有?

    “就是在這道門前,來了一羣神祕人,他們不用槍也不帶什麼彈藥,不問緣由就朝着我們衝殺,而我,卻只能看着他們一個個在我面前倒下,你知道他們當時是怎麼勸我逃走的嗎?”

    葉鋒咬牙切齒般地又說道:

    “他們說,王死了,他們沒辦法,也沒那個能力替我也替衆多死去的兄弟報仇;而我若活着,將來就一定能夠爲他們報仇。”

    所以那一戰,葉鋒逃了。

    四名護衛跟八百名戰士拼死守護,都相繼倒在這條寬敞的大道上,幾個月來,葉鋒知道很多人都說自己是喪家之犬,他沒有因此而生氣,因爲那一戰。

    真的狼狽!

    “沒有活着的嗎?”

    洪青煙的神情同樣滿是悲傷,她是親眼見過北境將士在何等惡劣的天氣下,依然在堅守自己的崗位。

    那樣的一羣人,爲何要有這樣一個下場?

    “襲王罪名不小,那些人不會留下一個活口的。”

    肖傳奇站在後面默然說道。

    那一戰,一共八百零四名戰士,全部戰死,哪怕是葉鋒後面逃掉了,他們都無人能生還。

    這是血仇,那無疑,就只有血債能還!

    “爲什麼會這樣?”

    洪青煙緊緊抓着葉鋒的手,心裏無比的疼。

    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的國家,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不該有,極近慘無人道的事?

    “權力,會使人瘋狂。”

    “傷口可以癒合,但曾經的痛不會忘記,青煙如果以後讓你爲難了,我也只能說聲對不起,八百零四名弟兄們的仇,我若不報,今生都不會安寧。”

    葉鋒輕輕將洪青煙攏入懷中。

    你們,看到了嗎?

    望着這一幕,在葉鋒身後,肖傳奇臉色無比複雜,王已經回來了,他爲報仇而來。

    可我卻爲何不想他這樣做?

    沒人知道,這時候藏在肖傳奇體內莫名而來的劍魄,悄然分裂成了兩把。

    一把鮮紅如血,代表着殺戮。

    另一把深色如墨,堅如磐石,代表着守護。

    無語凝噎!

    洪青煙沒有說話,只是艱難地點了點頭,葉鋒帶着滿身殺意而來,這座帝都,一定會死很多人的。

    “走吧,等報了仇再來祭奠。”

    “虧我還以爲那些人能夠再次現身,倒是高估了他們。”

    看四周,風平浪靜。

    葉鋒看了一眼腳下的大地,默然將洪青煙拉回車子,沖洗了血跡,但你們以爲所犯下的罪孽,也可以沖洗?

    不來!

    那就等着我一個個把你們找出來,殺無赦。

    一共六輛小車,總共加起來都不滿二十的人,就這麼平安無事地從東陽門緩緩穿過,接而揚長而去。

    葉鋒來了!

    在葉鋒通過東陽門的瞬間,內都裏面,真正算得上是大人物的存在,都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有人心喜,有人展望,也有面露不屑,更有人帶着毫無掩飾的殺意。

    天用閣!

    做爲軒轅國內最爲神祕的天用閣,其實這裏,每天都有不少人往來,這些人清一色都是些奇裝怪服,但看這些人眉宇間的神氣,不難知道他們都是些習武之人,而天用閣的神祕,也只對於閣外那些人神祕。

    整個天用閣,分明就是一個大宗門。

    至於軒轅國內十二位護閣掌教,其實說白了,不就是宗門內的各大掌權人物。

    忽有一道流光,勢如流星,從天而至衝向天用閣。

    “猜猜這次來的是哪個?”

    天用閣內,大掌教趙公明饒有意味地看向天際,並未有出手的打算,那不以爲意的神情好像在說。

    你快點來,快點動手!

    “猜個屁,來了不就知道了。”

    二掌教施葉洪瞥嘴而道。

    “堵了一回還想來堵第二回,呸,老二你說這口氣還能不能忍,要不要忍?”

    大掌教轉身看向二掌教,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誰忍誰是烏龜王八。”

    二掌教堅定道。

    這話,怎麼像是罵自己來着?

    大掌教頓時牙疼,他忽而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說老二呀,你知道來人的目的不?”

    “別人都不知道寧無涯是你徒弟,但我這個大掌教,還能不知道?自己徒孫這麼給人欺負,你說你這個當師祖的,還能看得下去?要不要打?”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大印,大掌教招了招手將它拿來。

    “幹他!”

    二掌教看也不看大印,身影頓時沖天而起。

    “我話還沒說完呢,好歹也是個僞神器,這崆峒印白送都不要,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這就很對了!

    大掌教變得眉飛色舞起來,手中掂量着崆峒印一上一下。

    “拿來。”

    二掌教去而復返。

    “虧我還以爲你不要這個。”

    大印忽然變小,飛入到了二掌教衣袖當中,這種竟能拿來蓋章,又能冷不防拿來拍人的上等磚頭,可是個好寶貝。

    有點捨不得吶!

    二掌教再度朝着那道流光衝去。

    “老二,我只是說送你拿去對敵,可別給我私吞了。”

    “當然了,敢在咱們天用閣地盤上炫耀武力,只要你能幹死那個王八蛋,崆峒印就是你的了。”

    不給他們放下血,殺雞儆猴,又豈能震懾得了他們?

    大掌教眯着的一雙眼睛,逐漸變冷,葉鋒在東陽門前說的那些話,他聽見了。

    同樣,在帝都的將軍府,也有一名腰繫兩柄紫金錘的粗狂大漢登門,他登門的方式很直接,甚至可以說是粗暴。

    一拳砸去,金屬大門頓時四分五裂。

    只不過這名大漢卻沒有踏入將軍府的意思,他雙手叉腰站在最中間,不進也不退。

    只攔人!

    “唐門戰狂,唐怒火?”

    不久,一名身穿戰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身後揹着一柄大刀。

    “正日,三日之內,誰也不準外出。”

    幹你!

    未等唐怒火話音落完,中年人直接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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