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你可知道這三書亭的來歷?”
劉嘉磊與趙林峯並肩走在楓葉紛飛的古道上,問道。
趙林峯搖了搖頭,“我這初到金陵幾日,對金陵的人文地理沒什麼瞭解。”
劉嘉磊笑着點了點頭,悠然走在路上,心曠神怡。
“這三書亭,可是金陵書法家的聖地。你看前方那個雕像,可認出了是哪位名人?”
劉嘉磊指着古道遠方一個古銅色的雕像,問道。
趙林峯順着他的手指望去,頓時挑了挑眉。
“可是書聖王羲之?”
劉嘉磊點了點頭,尊崇地看着那座雕像。
“不錯,正是書聖王羲之的雕像。三書亭的原身,乃是王羲之在金陵的故居,後來王羲之後代遷居別處,將這處房子賣給了金陵一位商人,改造成了現在的三書亭。”
劉嘉磊介紹道,趙林峯點了點頭。
三人說着話,走到王羲之的雕像前,朝雕像躬了躬身。
“三位可是要來喝茶?”
門口,一個穿着青山長衫扮作書生模樣的服務員問道。
劉嘉磊點了點頭,朝他拱了拱手。
“書法伺候吧。”
那服務員臉上露出笑意,折身走進茶館中,片刻之後拿出一卷書軸。
劉嘉磊雙手從他手中接過,緩緩展開。
“趙先生,您來品一品?”
劉嘉磊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結論,看向趙林峯問道。
趙林峯看了看劉嘉磊手上的書法,搖了搖頭。
“劉總來便是了,我就不獻醜了。”
趙林峯笑着說道,並非他辨認不出這幅書法的來歷,而是沒有必要搶風頭。
萬一,劉嘉磊是一個好爲人師的性子,豈不是要壞了他的興致。
劉嘉磊點了點頭,也沒有推讓。
“這副畫,乃是金陵四家的林散之前輩的《李白草書歌行》。”
劉嘉磊說道,一邊收起書法作,遞給服務員。
當然,能這樣拿出來給顧客隨便上手,這些書法都是臨摹本而已,並不是真品。
服務員點了點頭,雙手接過書法作。
“請進。”
服務員說道,趙林峯三人邁過門檻,走進了茶館內。
此時,茶館內已經坐得滿滿當當的了,只剩下一張空着的桌子。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啊!”
劉嘉磊哈哈笑道,走向那張空着的桌子。
“劉老闆,這張桌子,您最好還是不要坐。”
旁邊一個認識劉嘉磊的人,突然開口說道。
劉嘉磊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爲何?”
那人搖了搖頭,“你一段時間沒來了還不知道,華夏書協派來了一位理事來管理金陵書協,這段時間沒事就往這裏跑,這張桌子都變成了他專用的了。上次有個人坐了這張桌子,許理事來了之後,直接把人趕走了。”
趙林峯皺起眉來,茶位先到先得,哪有如此專用茶位的道理?這許理事,也未免太過霸道。
不過,趙林峯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了劉嘉磊。
畢竟,劉嘉磊是金陵書法協會的,那許理事又是管理金陵書法協會的,若是劉嘉磊不願得罪於他,趙林峯也能理解,換個地方談事情便是了。
“我就在這裏坐下了,他能拿我怎麼樣?他不來,難道還要佔着茅坑不拉屎?”
劉嘉磊氣憤地說道,坐了下來。
“許總,趙先生,坐。”
趙林峯和許靜茹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趙林峯好奇地看着木桌上的墨字,伸手摸了摸,頓時辨認出了這些墨跡都是新的。
劉嘉磊說道,在桌上,各種字體混跡在一起,有楷書、隸書、行書等等。
王羲之被稱爲書聖,也是因爲他在各種字體上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這時候,茶館裏的服務員也端了一壺茶和三個茶杯過來了。
“許理事,這三書亭,似乎沒有位置了?”
這時候,茶館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茶館中許多人皺起眉頭,不滿地看了過去。
只是,當看到門外的人之後,衆人紛紛搖了搖頭,收回了眼神。
許長覃看向茶館內,頓時皺起眉來。
“是誰坐了我的位置?”
門口的服務員看向茶館內,看到趙林峯坐在那張空着的桌子上,心中咯噔一聲。
“許理事,茶館的夥計今天請假了,老闆又在後廂休息,就沒能注意到。”
門口的服務員連忙說道,劉長覃面色不悅。
“走,與我進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懂規矩的!”
許長覃帶着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走進茶館,朝趙林峯他們那一桌走去。
劉嘉磊看着許長覃身後跟着的幾個金陵書法協會的元老,眉頭緊皺着。
“劉嘉磊?原來是你佔了許理事的位置,快快把位置讓出來。”
金陵書法協會的祕書長連忙說道,劉嘉磊搖了搖頭。
“祕書長,這茶位,先到先得,我這還有兩個朋友,抱歉了。”
劉嘉磊不卑不亢地說道,許長覃卻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許靜茹,讓許靜茹心理上有些不適。
“要看,回家看你自己老婆去,沒見過女人?”
趙林峯面色一冷,寒聲說道。
許長覃皺起眉頭,收回了眼神,掃了趙林峯一眼卻是沒有搭理他。
在他眼中,趙林峯這樣的小人物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他對話。
“你是金陵書法協會的成員?”
許長覃眼神落在劉嘉磊身上,神色倨傲地問道。
劉嘉磊點了點頭,“正是。”
許長覃嘴角勾起,不屑地看着他。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劉嘉磊點了點頭,忍着心頭的怒氣。
“方纔已經有耳聞了。”
“那你還不速速退下?惹怒了我,我讓你在金陵的書法圈子中混不下去!”
劉嘉磊慍怒地看着他,金陵書法協會成員這個身份在他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
不是因爲能帶給他虛榮感或者是名譽,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他重視的,是這是一個與金陵其他優秀書法家的交流平臺。
另外,有時候一些難得一見的作品,也會在內部進行展覽。
被革除這個身份,就意味着他會失去這些東西。
不過,衆目睽睽之下,再加上他是帶着趙林峯和許靜茹來的,他也丟不起這人。
“許理事,你公器私用,我會向華夏書法協會投訴的。至於今天這個茶位,我是不會讓出來的。”
劉嘉磊冷冷地說道,許長覃臉色陰沉了下拉。
“你確定?不給我滾出去,我馬上就封殺你!你別想再參加華夏任何一個書法交流活動,也休想再參加什麼展出!”
許嘉磊威脅道,茶館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兩人對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