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記不清自己捱過多少刀,身上的每一條刀疤都代表着一段故事,但我沒有時間回憶過去,我很耐心地處理着自己的傷。

    相比於一身刀疤的震撼,衆人很快發現我傷得可不輕,這一刀幾乎劈開我大半個肚子。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然還能跑十公里,再做一百個俯臥撐和一百個仰臥起坐,簡直太瘋狂了!

    他們可不知道,對我這種實力的人來說太正常了。

    我把紗布解開,重新上好藥後,才發現沒有新的繃帶了,擡頭看着衆人說道:“附近有醫務室嗎?”

    “啊,有。”吳連長驚醒過來,立刻說道:“小宋,送他去醫務室!”

    “是。”

    宋排長走過來攙扶着我,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漸漸走遠。

    醫務室不遠,就在操場的邊上,三棟連成一排的小平房,旁邊栽着不少的樹,後面就是圍牆。一路走過來,我就在觀察這四周的環境,老首長是鐵了心要留我了,但我可以自己想辦法逃。

    進了醫務室中,我的傷都把醫生嚇了一跳,問我傷成這樣怎麼還訓練啊,必須休息、必須靜養!

    我便對宋排長說:“你看到了,我確實得休息。”

    宋排長立刻說道:“好,你先包紮,我去幫你請假。”

    說着,宋排長就出了門。

    我的心中感動,還是當兵的人淳樸啊!

    與此同時,醫生也拿來了繃帶,我接過來自己包紮,三下五除二就包好了,醫生衝我豎了下大拇指:“比我還專業啊!”

    那是,我這經常受傷,算是久病成醫。

    我笑了笑,說道:“你這有止疼藥嗎,我得喫上兩顆。”

    “等着,我就去拿。”醫生轉身出門。

    等他再返回來時,頓時疑惑地說:“哎,人呢?”

    人呢?當然跑啦!

    我翻過窗戶,接着爬過圍牆,圍牆外面是片一望無際的荒原,我像撒了野的兔子似的瘋狂往前跑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人煙,或是馬路,我就發了瘋似的往前跑,一心想着離軍營遠點、再遠點。

    但我剛跑了還沒兩三分鐘,背上突然重重捱了一腳,接着我整個人都飛出去,趴在土地裏摔了個狗啃屎。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後領已經被人拎了起來,接着大步往回走去。

    我一擡頭,可不就是趙英才嗎?

    我很無語地說:“趙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哪有強迫人當兵的!”

    我對當兵沒有任何意見,反而十分敬佩他們,有了他們國家才能和平安寧,以前聽二叔講軍營裏的故事,我還非常羨慕,心想自己要是也能當兵就好了。可現在不合適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哪能把時間浪費在這!

    趙英才沉沉地說:“老首長說了,你的思想被腐蝕了,要在軍營裏接受改造!”

    之後不管我說什麼,趙英才都不再理我,一路將我送回軍營。

    宋排長在圍牆下等了半天,看到我被送回來了,跺着腳說:“張龍,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趙英才將我交給了他,淡淡地說:“把他看好,這小子狡猾的很!”

    “是!”宋排長敬了個禮。

    宋排長領着我回到隊伍,其他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宋排長也沒和他們說,只是把我交給一個姓陳的班長,交代陳班長要二十四小時守着我。陳班長看上去和我同齡,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長了一臉粉刺,爲人倒是和善,看着也很沉穩。

    之後,一個排分成三個班,各自開始訓練。

    我們班有十一個人,加上我十二個。經過之前的一番表現,大家對我十分敬佩,能和我在一個班也很開心。軍營這種地方,嘴上多少花活也不管用,業務能力纔是第一位的,業務能力越強,大家就越佩服。

    排好隊列以後,陳班長對我說:“張龍,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頭,也很佩服你的身體素質,按理來說我沒資格帶你,但是上面既然把你交給我了,我就對你負責,希望你也配合!”

    我點點頭,說好。

    看樣子三英把我看得很嚴,想通過常規辦法逃跑是不可能了,另闢蹊徑纔行。在這之前,我還是裝着乖巧一點,還好距離一月之約還有十幾天時間,我有充足的時間思考怎麼逃跑……

    於是從這天起,我便踏踏實實地在軍營呆了下來,跟着我們連的一起訓練、喫飯和休息。

    我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聯繫,我的手機被收走了,其他人也沒手機,倒是普通的兵每星期有一次打電話的機會,地點就在宿舍樓下的傳達室裏。但我沒有,我被禁止使用一切通訊工具。

    和我一個宿舍的都是我們班的,陳班長爲了看好我,特意和我頭對頭睡覺,但凡我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馬上就會醒;他真就二十四小時守着我,哪怕我上廁所也跟着。

    陳班長當然不是我的對手,我一拳就能把他打懵,但這沒什麼用,我還是出不了軍營。

    我每天都在暗中觀察,儘快熟悉這裏的一切,看有什麼辦法能夠逃脫。與此同時,我和宿舍的人關係搞得不錯,我到底是做過小南王的,舉手投足間有種領袖氣質,大家不知不覺就以我爲中心了,有時候連陳班長都聽我的。

    軍營中的生活是枯燥的,每天就是重複的訓練、訓練、再訓練,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唱紅歌,大概這就是老首長所謂的改造吧。

    我對軍營這種訓練方式沒有任何異議,畢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訓練還是很重要的,可對我來說就是種折磨了。如果訓練有效也就罷了,可是這種基礎訓練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效果,最多是熱熱身,我想提升必須通過練氣!

    於是我向陳班長申請,說我就不一起訓練了,我有自己練武的方式。

    陳班長一層層報上去,最後被駁回了,我得一起訓練。

    我沒辦法,只好日復一日地重複着這種機械訓練,只有在晚上休息時才能在樓前的草地上練一會兒氣。每當這個時候,陳班長就會“陪”着我,我也不想他太累了,熄燈前準時回宿舍。

    一晃,六七天過去了。

    這天晚上,我又坐在草地上練氣,陳班長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張龍,你是飛龍特種大隊的嗎?”

    我愣了下,說:“爲什麼?”

    陳班長說:“只有飛龍特種大隊的人才這麼練功啊!有一次我跟吳連長去飛龍特種大隊的院子裏送東西,看到不少人就是這樣盤着腿的,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這是在幹什麼……張龍,你是不是犯了錯誤,所以被貶下來啦?沒事,你這麼強,遲早能回去的!”

    我苦笑着,沒承認也沒否認。

    陳班長無比豔羨地說:“我真的好向往飛龍特種大隊啊,每年夏天師裏都會舉行技能比武大賽,獲得前十名的才能進入飛龍特種大隊!唉,師裏藏龍臥虎,厲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每次連前一百都進不去……張龍,你應該是幾年前就進去了吧,以前我都沒見過你!”

    是啊,老首長掌管的這個師大概有一萬人,每年從一萬人裏挑十個人,真正的千里挑一啊,要想入選難如登天。

    我笑着說:“你這麼嚮往飛龍特種大隊?”

    “當然!”陳班長頗有些激動地說:“咱們師,誰不向往飛龍特種大隊,那是真正有能力、有本事的才能進去啊!你看咱們樓下還有塊大牌子呢,上面基本都是飛龍特種大隊的人,五行兄弟、三英兄弟……哪一個不是大家崇敬的對象啊,我要是有天能上那一面牆,恐怕做夢都要笑出來嘍!”

    看得出來,陳班長是真的很嚮往飛龍特種大隊啊。

    這幾天處下來,我還挺喜歡陳班長的,便呼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陳班長,我教你一套拳,能不能學會、學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學會後,實力會有大幅度提升,進入飛龍特種大隊應該不是問題!”

    “好!”陳班長立刻激動地答應了。

    我便當着陳班長的面打了套拳。

    我打完後,陳班長都懵了:“這不就是咱們天天練的軍體拳嗎?”

    我搖搖頭:“我再打一遍,你仔細看,如果你不能看出差別,那你基本就告別飛龍特種大隊了!”

    說着,我又打了一遍進階版的軍體拳。

    這套拳法,我早就知道來歷,進入飛龍特種大隊之後才能學習,算是圓陳班長的一個夢吧。

    陳班長的資質還不錯,第二遍就看出點區別了,立刻說道:“還真有點不一樣!”

    我讓他打了一遍,還真分毫不差。

    “挺好。”我說:“以後你就練這套拳,實力會不知不覺漲起來的!”

    普通的軍體拳只是基礎,基本是個人就能學會,但進階版的軍體拳要求很多,各種動作都要分毫不差,我覺得陳班長蠻有資質。

    陳班長挺開心,連聲對我說着謝謝。

    於是我倆在月下的草地上,一個盤腿練氣,一個呼呼喝喝地練進階版的軍體拳。

    一晃,又是兩三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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