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之時,老乞丐說:“走吧,不要再回來了,春少爺殺我的時候,我不希望你倆看着……還有,紅花娘娘,告訴張龍,讓他不要自責,我知道他盡力了……”
辦公室裏,春少爺也掛上了電話,和麥淵約定隨後再商量對付南王的事。
二環內的某個四合院裏,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坐在門檻上的程依依,慢慢低下了頭。
程依依沒喫飯,紅花娘娘和酒中仙也沒喫飯,只有春少爺簡單吃了一點。
晚上十點,仍舊沒有我的任何消息。
程依依給紅花娘娘打了電話,說是想見師父一面。
紅花娘娘知道程依依這是想送老乞丐最後一程,便答應了。程依依現在是隱殺組的人,按理來說不能進入殺手門的,進來就是個死,但有紅花娘娘領着,誰也不敢說三道四。&1t;i>&1t;i>
老乞丐看到紅花娘娘又來了,還生氣地說:“不是不讓你來,怎麼又……”
一恍眼,看到了後面的程依依。
“師父……”
老乞丐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沒了任何脾氣,頹然坐在地上。
“師父。”程依依扒着欄杆說道:“你一定不要放棄希望,張龍一定會回來的!”
“既然你這麼相信張龍。”老乞丐說:“爲什麼要來看我?”
“……”程依依說不出話來了,眼睛慢慢紅了。?
老乞丐長長地嘆了口氣。
“依依,你要跟張龍好好的。”老乞丐說:“張龍是個好男人,你跟着他,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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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依依流着眼淚點了點頭。
“知道我爲什麼對你好麼?”老乞丐盤腿坐在地上,緩緩地說:“因爲你長得真的很像小晴……當然,我不是對你有什麼想法,我都年紀這麼大了,還沒有那麼不要臉,我就是忍不住想對你好,並且自內心覺得沒人能配得上你……當然,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張龍真的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老乞丐絮絮叨叨的,每次到快死的時候,總忍不住提一提小晴,年輕時候和他相愛,後來又跟老外出了國的那個女朋友……
老乞丐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喝了酒中仙的酒,除了酒中仙自己外,很少有不醉倒的。上次也是一樣,以爲快要死了,索性把自己給灌醉。睡着的時候死,總比醒着死好,一覺睡到閻王殿,再罵孟婆不要臉!&1t;i>&1t;i>
紅花娘娘帶着程依依離開地牢。
晚上十一點,程依依沒有離開殺手門的總部,而是在紅花大樓的臺階下面坐着,不到晚上十二點,她是不會放棄希望的。
一個隱殺組的人,坐在殺手門總部的門口,這種事情真是前所未有。
守在紅花大樓門口的護衛都搖頭感慨:“真是活得久了,什麼稀奇事都能見到……”
紅花娘娘則上樓去找春少爺了,看能不能做最後的努力,幫老乞丐求求情。但她沒有想到,酒中仙已經先她一步求情,卻換來春少爺的一陣臭罵。在春少爺辦公室的門口,紅花娘娘清清楚楚地聽到,春少爺痛罵酒中仙吃裏扒外,是不是想和老叫花子一樣,也來反一反他?
對這一點,春少爺十分生氣,早就想治治老乞丐了,這次也算是殺雞儆猴、殺一儆百。
紅花娘娘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再做無用功,站在門口呆。
晚上十一點半。
最先現我來了的人,是坐在紅花大樓門口臺階上呆的程依依,她是真的呆住了,她眼睜睜看着我從馬路上跑過來,非常地快,幾乎要飛起來。
程依依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是因爲太想我了,纔看到了我的幻影。
她仔細揉了揉眼。
在她揉眼的空當,我已經飛奔到她身前,麼麼麼地在她臉上親了好幾下,激動地說:“老婆,我回來了!”
沒錯,確實是我,但我怎麼成這樣了,衣服破破爛爛、身上血跡斑斑……&1t;i>&1t;i>
程依依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你……你到底去哪了呀!”
“現在來不及說了,咱先進去!師父怎麼樣了,春少爺呢,我媽呢?”
“師父喝醉了,媽和春少爺在樓上……”
“走!”
我拉着程依依就往樓裏跑。
守衛看着我倆都懵了,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攔,在他猶豫的空當,我們已經衝了進去……
天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黴!
我是早晨六點從飛龍特種大隊出來的,那時候我運氣還是很好的,雖然駕駛技術很爛,但總算是歪歪斜斜地飛起來了,雖然老長能把我打下來,但他最終還是沒對我下手……
但沒想到,我的好運氣就到此爲止了!&1t;i>&1t;i>
原先我計劃至少飛出一百多公里,儘量離老長的軍區遠點,讓他追不上我,找個稍大點的、有機場的城市郊區落地,接着再坐民航飛機趕往天城。兩廣地區到天城是挺遠的,飛機至少三四小時,但也夠了,我有一天時間,怎麼着也能在下午趕到!
萬萬沒想到啊,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駕駛技術,這玩意兒升起來不難,在空中操縱可太難了。我頂多飛出十幾公里的樣子,也不知道受什麼影響,機頭就不可抑制地往下栽去,怎麼推油門和拉操縱桿都沒用,眼看下面就是一片大山,撞在山崖上我就完了,當場心一橫,達到一定高度後,推開艙門就往下跳……
沒降落傘啊!
也沒滑翔傘啊!
好在我還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好歹也是地階上品,身體也比一般人結實的多。最終,我控制自己身軀,降落在一株大樹上,得虧是春天了,枝繁葉盛,我的身子咔咔咔、嚓嚓嚓,經過十七八道緩衝之後,終於落在地上。&1t;i>&1t;i>
真的,當時都把我撞暈了。
我呆呆地看着天空,都不敢相信自己還能活着。能活着就不錯了,至於什麼衣服被劃破、身上多處劃傷,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拔腿就往外跑。但我確實低估了這片大山的深度,當我使出喫奶的勁兒,終於看到一丁點人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