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無辜地道:“奶奶,我沒有放肆。”
“別叫我奶奶,你沒資格叫我奶奶,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孫媳婦。”
若晴默了默後,說道:“奶奶這樣說,是不是想讓我和戰爺離婚?奶奶是否覺得戰爺身體快要康復了,我沒有了可用之地,配不上戰爺,讓我主動提離婚?”
老夫人一噎。
她是希望兩個人能離婚。
她也覺得孫子快要康復了,就算沒有了慕若晴,也能娶到更好的女子爲妻。
外面想嫁給戰博的女人,多到可以排成長龍。
但這些話,她都不能直白地說出來。
怕戰博來找她鬧呀。
那孩子,強勢慣了,很難讓他放軟讓步的。
“奶奶不說,我也知道奶奶心裏想着什麼。奶奶不承認我是你的孫媳婦無所謂,只要戰爺承認我是他的妻子就行,我嫁人,是嫁給戰爺,又不是嫁給奶奶。奶奶喜歡我,我會很高興,會和戰爺一起孝順你,奶奶不喜歡我,我也不敢強求,不會阻止戰爺孝順你。”
老夫人冷着臉,“我有十五個孫子,就會有十五個孫媳婦,你的孝順,我還不稀罕呢。”
“厚顏無恥,當誰很喜歡你似的,沒什麼事,你滾吧。”
若晴說的一番話,讓老夫人縱使有滿腔的怒火要衝她發泄,也發泄不出來。
因爲若晴立場太明確,她只在乎戰博對她的態度。
其他人,她不在乎。
若晴站起來,“奶奶慈眉善目的,像尊菩薩。晚安。”
說完,她轉身,走了。
老夫人聽她誇了一句,還有點愣住。
忽地,反應過來,氣得想抄東西砸在她的後背上,可惜老人家沒有找到可以砸人的東西,而且若晴漸行漸遠,很快就走出了主屋,融入了黑夜當中。
“沒大沒小,居然敢諷刺我佛口蛇心!”
慕若晴: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從中心主屋出來,若晴擡頭望着黑色的蒼穹,黑暗終會過去的!
“大少奶奶。”
若晴才走了幾步,迎面看到秦叔走來。
“秦叔,你怎麼來了?”
“大少爺讓我過來接你。”
若晴笑了笑,說道:“你們大少爺就是瞎操心,老夫人找我不過是問問我大哥傷得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幫助。”
秦叔深深地看着若晴,知道若晴是在替老夫人遮掩。
別看平時只有太太找大少奶奶的麻煩,其實太太只是老夫人對付大少奶奶的一把刀。
老夫人不喜歡大少奶奶,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當初會派人去慕家提出聯姻,那是因爲大少爺殘了雙腿,又被說成不能人道,老夫人認爲配得大少爺的千金小姐,沒有人願意嫁給大少爺守一輩子的活寡。
纔會挑了大少奶奶的。
“大少奶奶,對不起。”
秦叔忽然真誠地道歉。
若晴愣了愣,不解地問:“秦叔,你因何向我道歉?你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吧。”
秦叔是個很好的人,很忠心的管家。
她真想不起秦叔在什麼地方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我身爲大少爺的管家,大少爺的任何事,未經他許可,都不能外傳,連老夫人那裏都要捂得嚴嚴密密的,但我沒有做好,連累大少奶奶被老夫人訓斥了。”
若晴:“……”
“秦叔,你也別自責,奶奶真的沒有訓斥我,只是教我如何當一個寵夫有道的妻子而已。”
“走吧,我們回去,你們大少爺還在等着我一起喫宵夜呢。”
秦叔恭敬地應着,“好。”
回到自己的小家,若晴緊繃的神經完全放鬆。
雖說她不怕老夫人的訓斥,不過每次面對老夫人的時候,她的頭皮都會不由自主地繃緊,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會被老夫人坑死,從而影響了她和戰爺的感情。
老夫人對她,其實也很矛盾的吧。
討厭她,是真討厭。
有時候,又似乎在說服她自己接納若晴。
戰博對若晴的感情,整個戰家人都看在眼裏的。
不管怎麼說,老夫人都是戰爺的親奶奶,戰爺又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婆孫倆感情深。
若晴不願意因爲老夫人的訓斥就在戰爺面前說老夫人的不好。
“戰爺,我回來了。”
若晴進屋的時候,腳步輕快,讓人覺得她心情很好的樣子。
戰博靜靜地看着她走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下。
她怎麼可能心情好?
古臣剛都去鬼門關轉了一圈。
“奶奶找你做什麼?這個點,奶奶還沒有休息?”
戰博一邊幫她盛了碗湯,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
“嗯,還沒有休息,就是問我下午出了什麼事,以爲我們倆吵架了,還傳授我寵夫之道。”
若晴說得輕鬆,還笑道:“原來你寵妻是家族遺傳,你爺爺以前也很寵你奶奶的。”
戰博給她夾了點菜,“爺爺奶奶是相互看對眼才結婚的,不是家族聯姻。”
“奶奶讓你怎麼寵着我?”
若晴笑道:“等會兒再告訴你,咱們先喫飯,餓了一下午了。”
說着,她也給他夾了菜。
戰博知道她是不想說老實話。
他也沒有追問下去。
“答應給你的禮物,今天沒有做出來,老公,下週有時間再給你補上了。”
飯後,若晴扶着戰博在院子裏慢慢地走着,算是散步消食,也是讓戰博鍛鍊一下走路。
她歉意地說:“我已經欠你很多很多禮物。”
是她說要讓他收禮物收到手軟的,結果沒有做到。
買給他的,他現在不喜歡,就喜歡她親手做的。
“你有一輩子的時間給我送禮物,不在乎那一天兩天。放心,大哥會醒來的。”
若晴嗯了一聲,“肯定會醒來的。”
大哥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大哥一定會脫離危險,清醒過來。
戰博停下來,把她攬入懷裏。
若晴安靜地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來自他的溫暖。
得夫如他,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