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手上端着托盤。
張靜在拍着書房的門。
一邊拍門一邊叫喊着:“阿博,你開開門,你喫點東西呀,算媽求你了,你吃了,媽去找你奶奶,求她讓若晴回來,阿博!”
當媽的總是最心疼孩子。
張靜也不喜歡慕若晴,也像老夫人那樣時刻都想把若晴趕走。
可當兒子爲了若晴不喫不喝的時候,她馬上就高舉白旗投降。
兒子的身體健康和若晴相比,張靜是必選擇讓兒子健健康康的。
兒媳婦,她不喜歡,大不了少見面。
反正現在婆媳倆又沒有住在一起。
“大少爺,你開開門吧,大少奶奶要是知道你這樣子,她會很心疼的。”
秦叔把若晴擡了出來。
他知道大少爺最怕大少奶奶難過的了。
“是呀,阿博,你這樣子,若晴知道了肯定會心疼死的,你身體能恢復到這個程度,還是若晴的功勞你,你現在拿你自己來出氣,就是在糟蹋若晴的付出。”
張靜本能地附和着秦叔。
書房裏面的戰博,眸子神色沉了沉。
原來,母親知道他能恢復到這個程度是若晴的功勞呀。
母親和奶奶就是一夥的。
只不過奶奶心更狠一點,畢竟奶奶曾經陪着爺爺叱吒商界。
戰博餓倒是不餓。
他的書房裏的冰箱放着有新鮮的水果,還有一些零嘴,牛奶麪包等。
這是爲若晴準備的。
雖說若晴很少會進他的書房,但她進過了,就會有第二次和無數次。
她坐下來就喜歡喫點零食,所以他吩咐秦叔幫他準備了一些。
他看過了,就靠着水果,以及那些零食,他可以撐上至少五天吧。
他就不信,他五天不出書房門,不喫不喝,不理人,不管事,奶奶還能硬着心腸跟他鬥下去。
此刻,戰博就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畫着他老婆大人的畫像,畫着畫着,他想起若晴夢裏的那個寶寶,便試着添加小寶寶的畫像,把若晴畫成抱着寶寶的樣子。
只是,他不曾夢到過寶寶,不知道寶寶真正像什麼樣。
若晴倒是說過寶寶長得像她,他便按若晴的樣子勾畫着寶寶的五官。
從他和若晴成爲名副其實的夫妻後,他就很少再做那個夢。
他不知道那個夢的後續是什麼,寶寶到底是他的女兒還是明楓的女兒?
戰博一直沒有把他夢到和若晴滾牀單的事告訴她。
“阿博還不肯開門嗎?”
外面總算響起了奶奶的聲音。
戰博神色不變,繼續專心致致地畫着若晴母女倆的畫像。
畫着畫着,戰博便停下來。
他想她了!
“媽,阿博一直不肯開門,我們誰來敲門,他都不開,也不肯喫不肯喝。”
張靜心疼地道,看着婆婆的眼神帶着點點祈求。
老夫人看看秦叔手上託着的飯菜,沉吟片刻後,問道:“阿博的書房裏也有冰箱,冰箱裏面可否放有喫的?”
“老夫人,大少爺不是嘴饞的人,冰箱放在書房裏就是擺設,裏面是空的。”
秦叔沒有傻到把事實告訴老夫人。
想到大孫子的脾性,老夫人倒是沒有懷疑秦叔在撒謊。
她看着緊閉的書房門,擡手就想敲門,還沒有敲到門,她又打住了。
半晌,她縮回了手,對戰寧說道:“阿寧,扶奶奶回去。”
“媽。”
張靜着急地叫住婆婆,“阿博怎麼辦?媽,要不,讓人去把若晴接回來吧,我雖不相信若晴,但我相信阿博,若晴要真和明楓有什麼,阿博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不可能還寵着她的。”
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
她大兒子霸道至極,慕若晴真和明楓有什麼,她兒子早就發作了,怎麼可能把慕若晴寵上了天?
“一天不喫都餓不死,等他餓得受不了,他自然會出來。”
老夫人哪怕覺得自己今天過激了,短時間內也拉不下臉,讓人去接慕若晴回來的。
再說了,就算她同意讓人去接慕若晴回來,慕家就願意讓若晴回來?
她當時的所作所爲已經和慕家撕破了臉。
除非她親自去慕家,嚮慕若晴道歉,接若晴回來,否則慕家都不會讓慕若晴回來的。
讓她親自去接慕若晴?
慕若晴配嗎?
哼!
“可是……”
“戰寧,扶奶奶回去。”
“奶奶,大哥他。”
戰寧還指望着奶奶心疼大哥,早點接大嫂回來呢。
老夫人瞪着她。
戰寧無奈,只得先扶老夫人離開。
張靜看着婆婆不妥協,又看看緊閉着的書房門,紅了眼睛,哽咽地對戰非說道:“老公,你說怎麼辦?阿博是個倔的,媽也是個硬的,他們倆誰也不妥協,阿博會餓壞的。”
戰非攬住她的肩膀,擁她入懷,安撫地道:“讓兒子冷靜冷靜吧,他會想開的。”
“我就怕他想不開,他那個臭脾氣,還真有可能跟媽抗爭到底的。”
“秦叔,你先把飯菜端下去吧。”
秦叔默默地端着托盤走了。
等他走後,戰非才說着妻子:“早就說過了,兒子大了,有他的想法,我們當父母的不要想着控制他們。在我們身邊長大的兩個兒子,我們尚且控制不了,阿博不在我們身邊長大,連教育都是爸媽抓的。”
“我們就不要想着插手他的事,特別是婚姻大事。你偏不聽我的勸,現在阿博和若晴被迫分開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倆都很痛苦,難道你就開心了?”
張靜:“……我後來不是聽你的勸,沒有再插手他們小夫妻倆的事嗎。”
戰非噎了噎。
擁着妻子往他們的房間走,邊走邊說道:“別擔心,阿博不會真的絕食,爲了若晴,他都會喫點東西。”
他敢說兒子的書房裏肯定有喫的。
妻子是擔心則亂,沒有留意到秦叔的神色。
如果書房裏真的沒有東西可喫,以秦叔的忠心,絕對會比他們還緊張,會想盡辦法哄着兒子開門的。
不會像現在這樣端着飯菜跟着他們身後,默不作聲的。
當然,戰非也不會把秦叔的“反常”告訴妻子的。
他還是站在兒子那邊,精神上支持着兒子跟老母親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