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瀧還比較淡定,周醫生卻是害怕得快要崩潰了。
沒辦法,李瀧只好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以免她真的崩潰了。
李瀧試着講了一些事情,但周醫生不怎麼感興趣,情緒仍然很不好。
李瀧琢磨着周醫生似乎一直在懷疑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或許她會對那方面的事情比較感興趣?
“我有時候也很懷疑這個世界不真實。”李瀧扯出了個話題。
“是嗎?”周醫生果然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有一天晚上,我敢說我絕對沒有睡着,突然我妹妹來了……”
李瀧給周醫生講起了他那個奇怪的夢。
“……”
“她和我說,你媽媽只生了你一個啊!你哪兒來的妹妹?”
李瀧講完了他的故事。
“你遇到的這事兒確實挺驚悚的啊,不過和我經歷過的那件事相比就不算什麼了。”周醫生果然打開了話匣。
“你經歷過什麼事情?”李瀧問。
“大概是兩年前吧?那時候我女兒才八個月大。
“我鄉下老家一個親戚結婚,我父母帶着我和女兒一起回了鄉下老家。
“婚禮前的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住在了姑姑家,也就是以前的祖父家。
“我父母年輕時進城工作,我們在城裏有了家,所以祖父的老宅就留給了姑姑,祖父不在了,我們現在回家都是住在姑姑家。
“親戚們聚到一起,到了晚上,特別是他們那代人,當然是把牌桌支起來開始打麻將。
“我媽媽路上比較累,找了個房間自己睡了,我爸爸、我叔、我姑姑、我姑父四人上了桌子就激戰起來。
“那些後輩都躲在自己房裏玩手機,我在自己的房裏帶女兒。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鐘吧,八個月的女兒睡熟了,我輕手輕腳出來上廁所。
“姑父看到我之後,就喊我過去牌桌邊,說他太困了,撐不住,讓我替他打。
“我原本是想回房間去陪女兒的,但我爸、我叔、我姑姑此時興致正高,姑父堅持要離桌,他們不想散場,所以極力遊說我陪他們打。
“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我也不是很討厭打麻將,和親戚家人在一起打麻將也是一種天倫之樂,但我畢竟要帶女兒,不能把女兒單獨留在房間裏不是?
“我姑父聽我說了之後,讓我不要擔心,說我和女兒那個房間本來就是他們小孩的房間,那房間裏以前是裝了個攝像頭的,孩子大了之後就沒用了。
“他讓我安裝了那個攝像頭的APP,給了我賬號密碼登錄了上去,通過那個攝像頭,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兒房間裏的一切。
“這樣以來,我就可以一邊打麻將,一邊看着房間裏的動靜,如果女兒有什麼異樣,也可以及時衝過去處理。
“上完廁所之後,我就頂替了姑父,陪我爸、我叔還有我姑在牌桌上打了起來。
“說起來親戚們聚在一起打麻將,也算是我們家的一個傳統了,從祖父那時開始的一個傳統。
“以前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都是祖父他們打牌,我和我同齡的那些小夥伴就在房間裏跑來跑去。
“可以趁着這個機會,一直在各個房間裏跑來跑去玩到深夜。
“當然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生了女兒的我,也算是第一次以一個成年人的身份,參與到這項家庭的傳統活動中來了吧?感覺還是很奇妙的。
“可惜我女兒還太小,那天並沒有小孩子在我們牌桌邊跑來跑去,
“在手機監控視頻裏看到女兒在牀上熟睡,一切都很正常,於是我便陪着他們打起了麻將。
“這個攝像頭雖然有移動物體跟蹤功能、紅外夜視功能,但因爲是一款比較老式的攝像頭,畫質不算很清楚,不過看清楚我女兒的情況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我打牌的同時,目光也會時不時看向手機屏幕裏的女兒,身爲一個母親,沒有守在她身邊,就必須要全程關注她的一切。
“誰知道我不在房間裏的時候,她會不會自己醒來?或者翻摔到牀下之類的。
“打了一會兒麻將之後,我手機裏突然傳來了一些電子雜音。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手機屏幕,結果發現攝像頭的鏡頭髮生了移動。
“它對向了臥室房門的方向,臥室的房門開着,正好可以看到廳裏的那個老式座鐘。
“就在我看着手機屏幕的時候,攝像鏡頭又開始移動,慢慢移到了牀邊,我熟睡的女兒也出現在了手機屏幕裏。
“過了一會兒之後,攝像鏡頭又移動到了窗邊……
“發現攝像鏡頭裏沒有女兒的影像之後,我連忙放下手中的麻將,跑去了女兒的臥室裏。
“女兒仍然在牀上熟睡,一動也不動。
“房間的攝像鏡頭此時也對着女兒的牀,我手機裏的監控視頻也是正常的。
“回到廳裏之後,我向姑姑說起了這件事。
“姑姑說這攝像頭很老舊了,應該是接觸不良引起的,讓我不要擔心。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就放下心來。
“廳裏的氣氛很好,我很喜歡親戚朋友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的氛圍,我們繼續打麻將。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吧?我的手機又發出了一陣電子雜音。
“我看向了手機屏幕,發現攝像頭又開始移動,從我的牀邊,到房門邊,然後就不動了。
“畫面裏又沒有我女兒了,我正準備去臥房,我姑姑攔住了我,她在我手機屏幕裏扒拉了兩下,把攝像頭對向了臥室的牀。
“我女兒回到了鏡頭裏,仍然在牀上熟睡,沒有任何異常。
“我們繼續打牌。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慢慢也有些瞌睡了,快有些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我手機又發出了電子雜音,手機屏幕裏攝像頭又動了起來,離開了我女兒睡着的牀,
“我把手機屏幕扒拉了回去,看到了屏幕裏的女兒仍然在熟睡。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於是我和他們說,這是最後一把了,打完這把,我就要回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