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哭包公主每天都在套路反派 >第59章 公主不必再惺惺作態
    “王御醫,好生替他處理傷口。”

    “微臣明白。”

    王御醫即刻應了一聲,他思索了片刻,隔着屏風又朝着公主道,“公主放心,今日微臣沒有來過公主寢宮。”

    皇帝重用策宸凨是一回事情,但向來是不管他死活的。

    若是被他知道嫡親公主如此優待策宸凨,恐怕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倒不是王御醫辦事牢靠,他不過是不喜歡有麻煩罷了。

    昨日一整夜都沒有睡,策宸凨上好藥從屏風後頭出來時,嬌滴滴的公主蜷縮着身子,靠在小榻的一角,睡得正香。

    王御醫收拾了藥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見策宸凨也要走,玉錦連忙將他攔下。

    “策護衛,公主還沒讓你走,你便不能走。”

    少年眸色涼涼地瞥了她一眼,玉錦有些膽怯,可她這條命是公主救回來的,她便不能再看着公主受委屈。

    她伸出手,橫在了策宸凨的面前,“你不許走。”

    玉錦見這人竟是彎腰拾起了佩劍,嚇得連連後退,臉色煞白,“你......你想做什麼?”

    策宸凨眉眼未擡,徹底懶得看她。

    他將佩劍重新掛在了腰間,站在窗前的小榻旁,靜靜地候着。

    見他如此,玉錦這才鬆了口氣。

    “公主昨夜念着你身上有傷,徹夜未眠,索性冒雨等在了御醫院。”

    玉錦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殿外,做着自己的活計。

    “公主待你,情深義厚,你若是傷她的心,我必定稟報給皇上。”

    策宸凨低頭看着少女溫靜嬌俏的臉龐靠在窗下的紅牆上,吹風輕輕吹動着她的髮絲,她的睫毛纖細而長,在日光下反着晶瑩剔透的淚光。

    就連睡夢中都在哭......

    少年冷峻涼薄的那張俊臉久久沒有表情。

    一直到日過西山,黃昏的彩霞籠罩着整片天空時,虞晚舟這才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眼,打着哈欠,睡眼朦朧的看着佇立在小榻前的策宸凨,微微一愣。

    暈黃的餘暉帶着清涼的晚風灑在了他的身上,周身散發着說不出的疏離淡漠。

    一個時辰前,平武趁着四下無人,潛入了殿內,同他稟報了一件事情。

    平武受他之命,請了京城最好的仵作,對田公公驗屍。

    查出來的結果和公主的養母一模一樣。

    兩人生前皆是被誤當做得了麻風病,體內皆是有少量的麻藥,甚至......連所服用的麻藥都是一樣的。

    麻藥不算得上是什麼稀罕的物件,幾乎南蜀每個藥坊都能買到。

    獨獨田公公和公主養母所服下的麻藥與尋常所見的麻藥不同,多了一味毒藥。

    公主醒來時,他正負手逆光看着殿前的那棵夾竹桃。

    多了的那一味毒藥,正是這夾竹桃的花芯所制。

    他記得這棵夾竹桃是那年年末,前虞皇后和虞晚舟一同所種。

    彼時,前虞皇后同他二人道,夾竹桃只可觀賞,不可靠近。

    因爲此花從枝葉到花蕊,裏裏外外皆是劇毒。

    只因公主喜歡火紅的夾竹桃,這才破例種在了宮裏。

    這十年間,公主不在宮裏,這棵夾竹桃早已被遺忘,無人打量,他偶爾經過時,會澆水剪葉。

    平武又暮江細查了此麻藥的來路。

    巧的是,正是那間公主買藥的藥坊。

    平武多番打聽,得知在藥坊所賣的麻藥,原先同其他麻藥一樣,別無二致,幾年前突然變了,麻藥的藥效出奇的好。

    虞晚舟坐起了身子,策宸凨緩緩轉過身看向他,手裏拿着一包黃色藥粉。

    少女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包着藥粉的黃色油紙上烙着一朵夾竹桃。

    她手心一緊,眸中閃過慌亂,但她很快鎮定了下來。

    既然被發現了,她倒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都知道了?”

    她語氣平淡,只是眼角還有適才夢魘時未乾的眼淚。

    見他沉默不言,只是盯着自己看。

    虞晚舟垂首,小手纏繞着衣襬的布料。

    “那......策護衛可稟明瞭父皇?”

    應當是沒有的。

    若是父皇知道,她適才哪還能如此安穩補覺。

    “公主心思縝密,連殺人都別出心裁,不沾鮮血,假手於人。”

    兩次。

    她謀害了兩個人。

    次次都是借他之手。

    他想了一下午,都沒能想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被她當成獵物盯上了。

    是從重逢的那一刻起?

    虞晚舟垂首,輕咬着下脣,雖是雙眸微紅,可她神色卻是難得平靜。

    她就端坐於此,溫暖的餘暉落在她的身上,鍍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尊貴的嫡親公主,當應如她這般,恬靜,美好。

    若是她身上沒有人命的話。

    清風吹起她的秀髮,在半空中飛揚,迷亂了他深沉的眼眸。

    虞晚舟擡頭看他,眼眶比適才更紅了一些,“田公公的手裏,欠我一條人命。”

    那是她母妃的命。

    策宸凨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弒母之仇,不共蓋天,自然是要報。

    至於她的養母......

    平武辦事一向妥帖,在暮江查迷藥的時候,隨便就將公主的養母打聽了一番。

    得到的答案是,此婦人陰毒至極,拐騙幼童,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公主要殺她,向來也是因她自己也是被此婦人從京城拐騙去了暮江。

    否則,憑她當年不過五歲的年齡,如何從京城去暮江那麼遠的地方。

    策宸凨沒有追問她養母一事,虞晚舟也沒有反問他。

    這人行事素來無遺漏,既然連迷藥出自何處都能查到,更何況是區區一個活人。

    “公主想用屬下辦事,吩咐一句便是,屬下絕不會抗命不從。”

    何必用如此手段利用他。

    “公主在暮江口口聲聲說傾慕心悅屬下之言,目的爲何?”

    沒有目的,她斷然不會如此做。

    虞晚舟垂首,不發一言。

    “公主不回答,屬下替公主回答。”

    他嗓音冷清,透在風裏,涼了幾分。

    “公主想逃婚,挑起兩國紛爭,爲虞家報仇,故而想讓屬下不帶你回京。”

    所以她在暮江的時候,屢次不見,找到她時,她只推說是去見故友。

    可皇帝早已把她那些所謂的故交處理了,如同處理她養母一般。

    她在暮江,哪還有什麼至交的友人。

    策宸凨離開時,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

    “往後公主之話,皆是鳳命,屬下莫敢不從,不必再惺惺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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