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是一同出門的。
溫涼見四下無人,湊近了策宸凨,神神祕祕地從袖中拿出了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頭,塞給了他。
策宸凨原是好奇,接過這紙,纔打開了一半,就聽這溫大人道,“這可是我託了好些人,才找到的祕方,保管你用了,公主對你不再有埋怨。”
駙馬爺嘴角抽抽,挑眉看向他,“什麼東西?”
他直覺這紙上的玩意不是什麼正經的。
溫大人還未察覺到危險,他用手肘抵了抵策宸凨,“男人之間,何必要我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你懂得呀。”
他話音方落,就見他費了不少心思才得來的祕方被策宸凨揉成了團,扔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明明只是一團紙,卻是砸的他腦袋疼。
溫涼痛心疾首地撿了起來,一擡頭,策宸凨已經走遠了。
他顫抖的雙手將那一紙祕方打開,重重地嘆了口氣,“還好我自己抄了一份。”
時值正午,天色卻是暗了下來,玉錦才說着怕是要下雨了,話音才落下,這豆大的雨珠子就落在了虞晚舟的臉上。
兩人連忙跑回了前廳,幸好跑得及時,身上沒有淋溼。
“公主,不若回屋換件乾爽的衣服。”
馬嬤嬤上前獻這殷勤,面上的笑容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虞晚舟卻是道,“不過才幾滴雨,不用大費周章,讓人起個火爐,我烤烤也就幹了。”
馬嬤嬤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應了下來。
半響後,她親自拿來了小火爐。
虞晚舟就這麼坐在前廳的大門口,腳前放着一個火爐烤着,身上罩着一條薄毯,茶几在身側,上頭擺着一些糕點。
她就這麼懶洋洋地靠坐着,不一會,就打起了瞌睡,索性縮在躺椅上小憩。
策宸凨回府的時候,就見架在前廳門前火爐上的茶已經煮沸了,清香四溢,軟軟糯糯的少女蜷縮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他沾了一身的溼氣,上前將她身上滑落了一半的薄毯重新蓋在了她的身上後,叮囑了幾句玉錦,而後回了寢房換衣。
等他換好了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回來的平武。
武叔被雨淋溼了大半,身上還有泥濘,還未等他說話,就見他從懷中拿出了兩個新的藥包,重重地塞進了他的手裏。
“一個是你的,一個是公主的。”
平武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哼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倒不是他淋了雨生氣,而是在計較着之前策宸凨瞞着他,把藥包給了虞晚舟的事情。
若是當事人知道是誰送的也就罷了,結果平武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家少主事事精明,卻在這事上犯了蠢,竟是偷偷送給公主的。
公主至今都不知道這藥包是從何而來。
是以如此,平武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瞧見虞晚舟已經醒來了。
此時,她正捧着茶,和策宸凨說着話。
“公主,那藥包可拿到了?”
虞晚舟微微一愣,“藥包?”
平武擡眼看了正擰着眉頭看着自己的策宸凨一眼,不怕死的道,“適才給駙馬了,他沒有給你嗎?”
虞晚舟轉頭看向了策宸凨。
清貴冷峻的男人這才從懷中拿出了那兩個藥包。
平武看着虞晚舟接過那藥包,愛不釋手地聞了又聞,“是這個香味,一模一樣。”
“公主,你之前那個藥包真的不記得是怎麼得來了?”
虞晚舟皺眉搖頭,“這藥包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也不是,屬下就是好奇,這藥包裏的草藥甚是難配,如此用心給公主,許是宮裏頭哪一個愛慕公主的人也不一定。”
策宸凨在聽見愛慕二字時,眼刀沉沉地掃了過去,平武今日氣急了,瞧見了也當沒有瞧見。
反正他在理,少主找不到理由罰他。
“愛慕我?有這樣的人嗎?”
虞晚舟看向了玉錦。
玉錦抿了一下脣,瞥了一眼策宸凨,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礙於駙馬在場,這纔沒有開口。
虞晚舟瞧出來了,她驚喜的轉身趴在躺椅的扶手上,“當真有?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是誰。”
策宸凨劍眉高高地挑起,一言不發地雙手環繞在身前看着她。
“其實我一直覺着父皇身邊新上任的那個小太監,對我挺好的。”
時常幫她說話,還時常裝作不經意地流露出口風給她知道。
玉錦連連點頭,“公主說的極是,他的確是愛慕公主的其中一個。”
策宸凨哼了一聲,別過臉去,看着淅淅瀝瀝的雨順着屋檐落下,形成了一道雨簾。
其中一個?
他在宮裏辦差多年,怎麼不知道?
“還有其他人?”
玉錦連連點頭,開始掰着手指頭數人頭給虞晚舟聽。
“守西宮的陳護衛,南城門的王護衛,御膳房的任御廚和他的小助手,還有......”
好傢伙,這一數就有十多個。
虞晚舟自己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吧?真有這麼多人,我平時怎麼會沒有察覺到?”
“是真的啊。”
玉錦生怕虞晚舟不信,着急的跺腳,她轉頭環顧了一圈,見下人們都不在附近,馬嬤嬤也不在。
她輕聲道,“先前公主你讓我去打探消息,就這些個人告訴我的,還是不是向我打聽公主的喜好,這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難怪我總覺得自己的膳食雖是簡單,,但都是我愛喫的,先前宮裏頭有了河鮮,父皇他們都沒有喫到,我就先喫上了,原來如此。”
“那任御廚是淳貴妃孃家的人引薦進宮的,我若是公主你,還是儘快召王御醫好好來給自己號脈,查查清楚。”
策宸凨冷不丁的話猶如一盆水澆到了虞晚舟的頭上。
“你什麼意思?”
她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我只是提醒公主,切勿因爲一點小恩小惠,就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