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自作主張端着茶水去了書房,在端茶給策宸凨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茶水灑在了策宸凨的腿上。
她一臉惶恐地蹲在地上,伸手就拿着帕子要去擦。
“出去!”
策宸凨陰沉着臉,在雲簡的手要碰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已經站了起來,眉心狠狠地壓下幾寸。
虞晚舟一腳踏進書房,瞧不見那跪在桌子後頭的人,只見策宸凨滿臉怒意,呼吸頗促。
“誰惹你了?”
看樣子氣得不輕。
虞晚舟話音方落,這雲簡就哭哭啼啼地從桌子後頭伸出頭來,直衝着她道歉,“是奴婢惹怒了駙馬,是奴婢對不住公主。”
“......”
虞晚舟笑着瞥了她一眼,眸底盡是冷意。
她站在書房門前也沒有走進去。
“駙馬不是說今日要陪我出去喫麼?”
她什麼也沒有問,依舊笑着同策宸凨說着話。
雲簡咬着下脣,把心一橫,衝到了虞晚舟的面前,只是還沒有拉住她的衣襬,就被策宸凨面無表情地伸手攔下。
“公主,是雲簡錯了。”
說罷,她淚光盈盈地看了策宸凨一眼,又怯生生地低下了頭。
這樣的把戲,簡直是在虞晚舟面前班門弄斧。
“錯了就去領罰。”
策宸凨冷冷地丟下話,拉着虞晚舟走出了書房。
雲簡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跟在後頭,一步也不肯離。
在迴廊裏,虞晚舟遠遠地就瞧見了馬嬤嬤,揮手把她找到了面前來。
馬嬤嬤一看駙馬和公主身後還跟着一個雲簡,她約莫就猜到了是什麼事情。
一旁掃地的下人早就竊竊私語了起來。
雲簡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麼。
哪怕駙馬對她沒那點意思,只要謠言傳了出去,即便駙馬不願意,公主爲了沒有善妒的名聲,也得擡她爲姨娘了。
馬嬤嬤上前就呵斥着雲簡。
虞晚舟聽了一兩句,才適時地開口阻止,“算不得是什麼大事,訓上一兩句就成了,不要罰她。”
馬嬤嬤應是應了下來,待公主和駙馬離開府邸後,就讓下人們把自己的髒衣服都拿了出來,丟在了雲簡的面前。
“公主說了,不罰我的。”
雲簡看着這一大堆又髒又臭的衣服,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神情是百般不情願。
馬嬤嬤冷笑了一聲,“怎麼?如今讓你做點事情,你也擺起架子了?八字連個墨點都沒有瞧見,你還真當自己上位了不成?”
雲簡說不過馬嬤嬤,只得蹲在井邊洗衣服。
雖說是秋日,天氣不算太涼,可手在井水裏這麼泡上一兩個時辰,誰的手都會凍僵。
雲簡好不容易把衣服洗好了,才晾在衣杆上,馬嬤嬤又命她去劈柴。
“劈柴一向是男丁的活計,怎麼也要我做?”
她是宮女,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重活。
“那男丁休假了。”
馬嬤嬤簡簡單單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臨走時,雲簡聽到她嘴裏唸唸有詞着,“還真當老奴我沒辦法收拾你了?”
雲簡咬咬牙,拿起了鋤頭。
故而今日累得半死,光是站在侍奉,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覺得很累了。
當她聽到說要派她去溫涼大人的家裏做奴婢的時候,她慌忙地跪了下來。
“駙馬,奴婢真的知錯了!”
她伸手拉着策宸凨的衣襬,可手才碰到,就被策宸凨甩開了衣襬,刷的一聲,衣襬從她的手中滑過。
高大挺拔的男子面上的嫌棄壓根就不掩飾。
雲簡是真的不想去溫涼大人的家裏,誰不知道他最是窮,一間破屋子還漏風漏雨的。
她擡頭,甚是可憐委屈地看向了虞晚舟。
“公主,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肖想駙馬,奴婢再也不敢了,一定安分守己!”
虞晚舟聽了此話,故作喫驚地看着她,“你喜歡駙馬?”
雲簡愣了愣,遲疑地看着虞晚舟。
她還不夠明顯嗎?
適才她不顧臉面,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了此事,就是想讓溫涼不好意思要她,另找他人。
可沒有想到,公主竟是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嗎?
雲簡心中有幾分困惑,她緊緊地盯着虞晚舟嬌俏的臉蛋,她神情上除了喫驚,還是喫驚,再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了。
不等她說話,虞晚舟便是微微笑地同她道,“你想侍奉駙馬這事情,本宮知道了,自會給你做主的。”
策宸凨臉色籠着一片陰霾,轉頭沉沉地問着她,“你說真的?”
虞晚舟看了他一眼,沒有同他說話,繼續同雲簡道,“駙馬讓你去溫大人府上幫忙,也是在考量你。”
雲簡一聽,虞晚舟都鬆了口,只要她忍耐一段時日,就能達成淳貴妃給的任務。
她想也不想的就應下了。
溫涼當着所有人的面,朝着雲簡俯身,“那就辛苦雲簡姑娘了。”
辛苦二字,他咬字頗重。
但是雲簡一心沉浸在歸來後就能當上姨娘的喜悅裏,並未注意到。
直到她揹着包袱,站在了一間破舊得無法形容的屋子前時,她愣住了。
溫涼麪上同她客客氣氣,可轉頭就指着屋檐,“那裏破了幾個瓦片,勞煩雲簡姑娘修繕了。”
溫涼的夫人指着房子,“這裏......那裏......都需要修繕,有勞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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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來的時候,帶來了皇帝的聖旨,意思是讓策宸凨當晚就領兵出征。
好在虞晚舟早就料到了這一日,策宸凨的行李她早就準備好了。
當晚,策宸凨瞪着桌子上的那三個行李,不悅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給我準備好的?”
虞晚舟還在給他的包袱裏塞着肉乾,聞言頭也沒擡的問道,“是不是想誇我賢良淑德?”
策宸凨冷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瞥了眼桌上的那三個包袱,頗爲嫌棄地用手推開了一些。
“你就這麼想我走?”
虞晚舟微微一愣,忽而笑地湊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會是捨不得離開我吧?”
俊朗冷麪的男子伸手就把她拉進了懷中,鼻息間滿是她身上的香味。
“是又如何?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