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霍古滿口答應了下來。

    可那傳旨的太監還沒有走出王府,就眼睜睜地看着那霍大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武功高超的霍大人,是被策念念那丫頭被絆倒的。

    霍大人當場就昏迷過去了。

    好幾個侍衛才把他擡回了房間。

    一時間,王府裏亂成了一團。

    那傳旨的太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就待在了王府。

    半柱香的時間,終於請來了大夫。

    大夫當着那太監號的脈。

    “這磕到腦袋,可不是什麼小事情,看霍大人昏迷不醒,他指定是腦袋裏有個血塊,得靜養。”

    聽到這大夫這麼說,那傳旨的太監心裏也就有數了。

    回宮的時候,他是這麼稟報給桑元卓聽的。

    “皇上,霍大人原本高高興興地答應了,可沒有想到意外發生了,他被攝政王府上的小郡主絆了一跤,腦袋磕在了地上,好大的一聲,砰!把奴才都嚇了一跳。”

    “後來王府就連忙給霍大人請來了大夫,大夫說他腦袋裏有包,得靜養,恐怕宮裏的百花宴,他參加不了了。”

    搖曳的燭光忽明忽暗地照在桑元卓陰沉的臉上。

    他的瞳孔本就比常人漆黑,此時瞧着更像是幽深的無底洞一般。

    “意外?”

    他的聲音猶如覆着一層冰冷的霜。

    “是啊,王爺當場就訓斥了策念念一頓。”

    小孩子嘛,愛亂跑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攝政王呢?”

    太監見桑元卓臉色不對,連忙俯身道,“王妃說她從未進過皇宮,王爺就答應了陪她一起參加百花宴。”

    言則,那位新王妃也會一起入宮。

    這倒是如了桑元卓的心思。

    百花宴那日,天公不作美,隔夜下了一場雨,直至天亮都未停歇。

    嬌豔的花朵都被打得垂了頭,滿地的落英,着實不太好看。

    受邀的大臣和家眷們不敢怠慢,天一亮,就撐着傘入了宮。

    瞧見了那御花園蕭瑟的景象,也不敢亂說什麼,生怕惹得桑元卓不悅。

    倒是有幾個文官,詩興大發,現場做了幾個詩詞,討巧的得了桑元卓的賞賜。

    桑元卓坐在御花園中的涼亭裏,一邊喝着茶,視線一邊在衆人之間流轉。

    他眉頭微微擰起,“爲何不見攝政王和王妃?”

    一衆大臣靜默了下來。

    只見一個小太監從不遠處的石子路上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道,“今日雨下得大,王爺說等雨小一些,再入宮。”

    可看這瓢潑大雨,誰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明明才上午,可這天色暗得卻像是黃昏。

    雨淅淅瀝瀝的打在一柄柄油紙傘上,噼啪作響。

    嬌慣的管家女眷們多是敢怒不敢言。

    桑元卓嘆了口氣,揮揮手,“諸位去殿內避避雨吧。”

    說罷,他也跟着起身,擺駕移宮。

    殿內,嬪妃們坐於上位,下方臣子坐在左邊,家眷們則是坐在了右邊。

    這外頭的雨打在芭蕉葉上,地上形成了一灘積水,那小太監正用掃把掃着水。

    忽然就聽見外頭通傳,“攝政王到,攝政王妃到~”

    一瞬間,殿內正喫喝的一衆臣子和家眷皆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靜候着攝政王和王妃的到來。

    衆人瞧着殿外,還沒有見到身影,就聽見攝政王低聲的傳了進來。

    “當心腳滑。”

    攝政王妃大概是頭一次進宮,什麼都稀奇得很,一腳踩在水坑裏,濺出了無數的水花。

    “王爺,這皇宮一定很氣派吧?可惜我看不見,這從馬車上下來,我走都走累了,怎麼還沒有到?”

    “就在前頭了。”

    話音落下,衆人終於看見了攝政王。

    他扶着那位看不見的攝政王妃走了進來。

    一衆臣子和家眷皆是俯身行禮。

    策宸凨擡眼朝着桑元卓微微頷首,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桑元卓特意的安排,攝政王和攝政王妃是坐在同一桌的。

    這倒還挺貼心,不然虞晚舟還在發愁一會要怎麼喫東西。

    宮人端了糕點上來,策宸凨在一旁附耳對她說着都有什麼菜餚,有時候那位新王妃搖搖頭,有時候又點頭。

    新王妃搖頭的時候,策宸凨索性就讓宮人把那疊菜撤了,新王妃點頭的時候,策宸凨就動筷子夾了一些菜,喂進了她的嘴裏。

    這倒是叫那些嬪妃們看得羨豔又嫉妒。

    桑元卓可從未給她們夾過菜,更別說是這般體貼入微了。

    在場的王貴妃和蘇小主不自然地別開眼去。

    可她們還是在不經意間瞧見了策宸凨正用帕子給新王妃擦着嘴角滴下來的汁。

    蘇小主有些坐不住了,她端着酒壺起身,走到了桑元卓的身邊,嬌滴滴的道,“皇上,臣妾給您侍酒。”

    桑元卓擡頭看着她,見她上前就要給自己滿上酒,他隨即用大掌遮住了酒杯。

    “寡人一會還要批閱奏摺,不能多飲,不用愛妃照顧。”

    蘇小主僵持了一會,轉身的時候,那眼眶都紅了。

    丟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人。

    王貴妃冷笑了一聲,冷眼睨着她入座後,端起酒杯細細地品嚐了起來。

    這是去年釀的梅子酒,入口酸甜,頗爲好喝,王貴妃又是個酒量極好的人,多飲幾杯,也不會醉。

    皇上近來愛喫甜食,而王貴妃卻是最討厭喫甜食的人。

    宮人端來一盤紅豆棗糕,她便端着那盤子直徑擺在了桑元卓的桌子上。

    “臣妾不向不愛喫甜食,倒是皇上愛喫,臣妾見皇上桌上的紅豆棗糕才三塊,臣妾這裏倒是有六塊,都給皇上了,省得浪費。”

    下方的蘇小主見狀,鄙夷地瞪了那王貴妃一眼。

    衆人正想着這又是來了個自討苦喫的主。

    可沒有想到那桑元卓竟是從王貴妃遞過來的那碟子裏拿了一塊紅豆棗糕,自己咬了一口。

    “今日這紅豆棗糕倒是不怎麼甜,愛妃可以嚐嚐。”

    王貴妃聞言,便是湊了上去,紅脣輕張。

    衆人呼吸一頓,睜大了眼睛,親眼看着那桑元卓把手中吃了一口的紅豆棗糕喂進了王貴妃的嘴裏。

    “甜麼?”

    王貴妃臉蛋通紅的嚼着紅豆棗糕。

    “的確如皇上所言那般不甜,但是臣妾心裏甜。”

    坐在下方的虞晚舟不明所以地問着身旁的策宸凨,“什麼甜不甜的?”

    “紅豆棗糕,你喫嗎?”

    策宸凨低聲問她的時候,已經伸手從碟子裏拿了一塊,正要喂到她嘴裏,就見虞晚舟搖搖頭,把臉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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