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政已經記起了當時的那一聲轟鳴,那絕不是自己瞭解的任何一件器物所能發出的驚雷一般的聲響,那應該是恩公的祕密,自己一家既然受了恩情,就有必要替恩公保密。

    三月天,漫山遍野都是新鮮的野菜,有了許母和許家小妹在,新鮮的野菜管夠,蕭羽正在燒烤新鮮的豹子肉,原先的一鍋小魚已經燉的火候十足,在醬油和蔥姜的共同作用下鮮香撲鼻。

    旁邊用瓦罐燒火煮麥飯的小魚姐和楚楚早就饞的不行了,其實更遠處在照料父親和哥哥傷勢的許月已經嚥了好半天的口水。

    不說一家人這一路又累又餓,這種聞起來就美妙無比的香味,這輩子都沒經歷過,擅長烹飪的許母自認爲恩公的廚藝足夠甩自己好幾條街。

    終於等到蕭羽示意開飯,小魚姐和楚楚立刻就熟練地開動了起來,許母盛了一碗麥飯,見裏面只放了少許的野菜,其餘都是顆粒飽滿的麥子,心想恩公真是仁義,一般農家的飯食,爲了省些糧食都是半菜半飯,哪裏捨得這樣喫,還不是因爲照顧自己一家。

    剛準備先給送去給恩公,就見碗裏多了幾片焦香四溢的肉塊,沾滿了蔥花蒜片,讓人忍不住吞嚥口水。

    “許夫人先去照料老許吧!多喫點肉,這樣傷勢好得快。”

    蕭羽悠閒的製作烤肉,豹子肉有些酸,作爲食材的話,還是差了點,比起牛羊肉這貨完全被鄙視。但現在也是沒有辦法,至少難喫的肉也是肉,總比喫糠咽菜要強出許多,將就着喫吧。

    最後蕭羽認爲最美味的燉小魚,還是沒有烤肉受歡迎,大概也是因爲魚肉的口感完全無法媲美大口喫肉的爽利,最終自己一個人小心的品味野魚的鮮美,感慨着自己矯情。

    許衝的傷勢並不嚴重,估計兩天之後就會結疤,但許政勃頸上的傷口卻不敢大意,傷口很深,而且有了感染的症狀,發熱且怕冷。

    蕭羽想着,如果只是單純的發熱,自己或許還有辦法,而一旦是牽扯到狂犬病這些高端疾病的話,自己也就無能爲力了。

    “羽哥哥!”

    這是許月的稱呼......

    “小魚姐說,您幾乎無事不通,求您救救父親,大恩大德小妹和哥哥拼盡全力,也會甘願做牛做馬報答哥哥,只願蕭羽哥哥能救回父親。”

    “做牛做馬就沒必要了......明早我先給他服一些藥物,中午就會有結果,如果能退燒就好辦,如果不能退燒的話,我也就無能爲力了。”

    蕭羽有些敷衍,但狂犬病的機率本身就比較低,應該沒這麼倒黴吧!

    倒是這一家人的伙食值得擔憂,自己存儲在空間裏的糧食就那麼多,原先只是針對自己加上小魚姐和楚楚,但現在加上許衝一家,似乎也堅持不了多久,每天十斤的糧食是必須的,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斷頓。

    看來還是需要自己的超能力,晚上再說......

    ......

    一張完整的豹子皮在市場上的價格不會太低,但蕭羽沒途徑啊!

    通過幾個同學連帶朋友的關係,三千塊好像已經不錯了。

    狗日的,其實他們最終的交易價是多少自己也買法知道!

    但也沒有辦法,層層盤剝之後,能有三千塊求不錯了,蕭羽也順利的完成了交易,誰讓自己沒路子呢!

    這一次買了幾十斤大米,粗糙的麥飯已經耗盡了他的耐心,真難喫。

    ......

    蕭羽早上從帳篷裏出來之後,就給許政吃了兩顆頭孢,現代社會的抗生素威力不凡,只到了下午,老許的炎症便消退了,喫喝正常,甚至開始幫着幹活了。

    ......

    ......

    紫龍山下的小路上,憨三喫力的走着,身後跟着七個自己本家的弟兄和二十多口老幼病殘。

    原本一直生活在自己土生土長的李家村,靠着勤勤懇懇的耕種莊稼,還能混個溫飽,想不到最近不知是什麼原因,莊子外的道路上突然就熱鬧了起來。

    原先三天能見到一個過路人,現在一天就能看見幾波,還都是舉家遷徙,風塵僕僕的樣子。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就被一夥兵丁安排上了。

    一夥逃兵來了,足足五十多人,刀槍劍戟齊備,二話不說就開始翻箱倒櫃,家裏不多的糧食和錢財便被洗劫一空,如果不是這些人當時更在意喫食,恐怕連自家毫無姿色可言的黑婆娘都保不住。

    你妹!這還得了,憨三雖然不夠聰明,單還不至於傻到老實等死的地步,趁着一幫傻兄弟還沒考慮明白,就操喝着大家一起跑路了,很明顯是又到了逃難的時間了。

    沒見着這些逃兵都過來了麼!再不走的話,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好在這夥逃兵也是剛經過了一路勞頓,對於逃走的人沒有興趣,正忙着搜刮山寨裏的糧食,已經開始埋鍋做飯了,他們才得以全身而退。

    ......

    前面便是紫龍山了,天色漸晚,反正也沒了着落,那就選它吧!

    這年頭,但凡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至於被餓死就算老天保佑了,山上總歸能打些獵物,再找些野菜將就度命,這樣的亂世留在平原,不是被拉去充軍,就是被南來北往的各種軍隊搜刮乾淨,最後總歸是要餓死的。

    ......

    經過艱苦的跋涉,終於找到了一條小溪,三十口人便在溪邊開始忙碌起來。

    憨三作爲本家這一輩的老大,自然而然的就充當了臨時領袖,安排兩個手腳麻利的小弟四處探查一番,先熟悉一下地形,看看能不能找到山洞什麼的,要是能找到大一點的山洞更適合那些年老體弱的長輩和孩童。

    自己則帶着三個兄弟手持木棒繩索,看是不是能找到點食物或者倒黴的獵物。

    留下來兩個體弱的兄弟,看着婦人們生火燒水,至少先讓大家喝上一口熱水。

    傍晚的山林,安靜的有些可怕,草叢中倒是有些野菜,但似乎都是小小的幼苗,再仔細看去,發現好像是剛被人家採過。

    憨三心中不由的有些緊張,越往山裏靠近,就會發現更多的痕跡,絕對有人在附近逗留,因爲他已經看見了一些新鮮的腳印。

    直到他看見一隻新鮮的腳......

    擡起頭來,只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手執一柄短槍,槍尖就抵在自己的喉嚨上,不遠處還有一個高大的男子,手持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指着自己,傍晚昏暗的光線依舊照射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