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到心愛的玉佩,儲嬌上朝時特意掛在腰間,迎面撞見關漾漾,“我的玉佩好看嗎?”

    關漾漾眼角烏青,敷衍的點點頭,恰逢裴宏言從臺階上上來,儲嬌拉住他的衣袖,故意把玉佩往前送,“本相今日可有不同?”

    裴宏言瞥她一眼,“儲相今日醜出新高度了嗎?”

    “裴將軍,你容易嫁不出去!”儲嬌搖頭嘆息。

    裴宏言抽出衣袖,“不勞儲相費心。”

    儲嬌拎起衣襬跟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本相認識一個人,性情溫婉,長相柔美,身段可人,與裴將軍良配,不知將軍可心有所屬?”

    裴宏言站在高一層的臺階上,儲嬌笑容滿面,活像春風一度裏的老鴇,就差在嘴角處點出一個痣。

    “已有。”

    “…我給你。”儲嬌愣住,眨了眨眼睛,她還沒說呢,已有,誰?

    “裴將軍!”季英華從另一側上來,親切的和裴宏言並肩上去,儲嬌快走幾步擠進兩人中間。

    笑眯眯的對季英華道,“右侯今天來的有點晚啊!”儲嬌故意往她那邊擠,季英華沒辦法,只好落後一步。

    “儲相纔來,就不晚!”

    ……

    朝堂上一片喧鬧,每個大臣臉上掛着笑容,互相寒暄,儲嬌偏頭聽了兩句。

    “最近不見令郎寫詩,上次那首我還在研讀。”

    “那酒真不錯,哪天你在樹下翻找看看,指不定有落下的。”

    “哈哈哈哈,屬你最胖,還整天嚷嚷着減肥,沈督,放棄吧!頓頓有肉不可。”

    儲嬌眉頭緊擰,這幫人莫不是有什麼毛病?到朝堂上聊家常來了,轉過頭時撞進六皇女的眼中,她朝她點頭,儲嬌扯起脣角迴應一笑。

    裴宏言輕嗤,儲嬌走到他身邊,握起拳頭,想了想還是放下了,說不定以後是一家人,“裴將軍對本相頗有意見啊!”每次都和她對着幹。

    “不敢,如今儲相的地位無人能及,本將軍不敢有意見。”裴宏言低垂着眉眼,拱手抱拳,儲嬌感覺他在俯視她,並不是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國師從一旁走來,正看到兩人的對視,手指捏緊袖口,施施然走上位置,落座。

    儲嬌瞪的脖子疼,猛的眨兩下眼睛,她是女子,要大氣,不和小人計較。

    裴‘小人’宏言正視前方,女皇剛好坐下,正殿一瞬間靜悄悄!

    儲嬌回頭掃視一圈,這比老師來了還管用,果然是權利至上的皇朝。

    女皇臉色蒼白,虛握着拳放到嘴邊輕咳,隨後說道,“今日有一件事,邊境傳來消息,與天西邊城相接的蘇蒲城街上無故出現屍體,看不出死因,表情不一,如果情況蔓延到天蒲……各位愛卿說說吧!”

    此事儲嬌略有耳聞,心有猜測不知如何說,她上前一步。

    “臣認爲應該派人前去查看,具體事宜回城商議。”

    儲嬌撩開衣袖,雙手向前,“臣不同意右侯的看法,一來一去數日,回來商議?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衆人早已習慣兩人的相處模式,見面即掐,儲季之爭已維持一年!

    “派人前去解決是必然,回來稟報可另派他人,邊境情況危急,朝廷再次派人的可能很大,更不用說回來人了,國師覺得呢!”憑藉着下棋的友誼,儲嬌打算把國師拉攏入夥。

    裴宏言她是指不上了!南薰竟也不語!

    “既然這樣,那儲相覺得誰去合適呢?”季右侯看着儲嬌。

    “……”儲嬌看向女皇,總不能她去吧!

    女皇擡起手,爭論聲戛然而止,“孤忘了一件事,前幾日孤落湖,幸得季三小姐相救,否則天蒲易主也不無可能。”

    季英華趕緊跪地,“女皇陛下福澤無限,天蒲能有如今都靠女皇!”

    儲嬌往旁邊挪動,爭搶着邀功呢這是!生怕不知道季三是你季家的!

    “右侯快起,孤還要賞賜季小姐呢!季家大女之事孤也很痛心,既然這樣,季舒賢代替季恨瑤的職位吧,也算是對右侯的寬慰了。”

    儲嬌:不用起了,直接領旨謝恩吧!剛好跪着呢!

    正如儲嬌所想,季英華跪拜扣頭。“臣謝主隆恩。”

    “至於去天西邊境,孤心裏已有打算,裴將軍和信任的季統領前去吧!”

    儲嬌身邊的裴宏言刷的舉起手臂抱拳,“臣遵旨。”

    女皇走在前面,裙襬層層疊疊拖在地上,儲嬌擡腳布料移走她就去踩,自己玩的不易樂乎。

    “孤不叫你,你也會去吧!”女皇突然停下,仰頭望着院子裏的桂花樹,儲嬌一腳踩在衣襬上,趁着女皇沒發現,趕緊擡起腳,大紅衣袍上一個腳印。

    女皇餘光早已看到,搖搖頭笑笑,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身子輕顫,脊背咳的彎起來,帕子下隱約溼潤。

    儲嬌上來拍她的後背,她嚥下嘴裏的血腥,擦擦嘴角確保沒有留下痕跡,“去吧!”趁她還活着,多出去闖一闖吧,哪天她不在了,這個重擔就要交給她了。

    “怎麼不走?”女皇坐在花園中,涼亭裏的小桌旁婢女要端來火盆,暖手壺也被拿了過來。

    儲嬌撐着腦袋看着她,“想再陪您一會兒!”

    女皇心裏一驚,看儲嬌的表情並不像知道了什麼,“你在我這還不如去找和裕,你要是一聲不吭的走了,有你受得。”

    儲嬌聳肩,說曹操他就到了,終和裕大步走進來,對着女皇行禮,“母后。”

    隨後站到儲嬌身邊,女皇笑着打趣,“孤走嘍,不留在這礙眼了。”

    儲嬌淡定的揮手,終和裕自然的扯過她的手腕,套上一個碧綠的鐲子,細看會發現,他手上也有一隻。

    “喜服做好了,要去試一試嗎?”兩隻手相扣,玉鐲碰撞叮的一聲。

    “好啊!”

    繡坊中,婢女跪了一屋子,終和裕陰沉着一張臉,繡桌上的衣袍被整個剪開,破碎的衣料到處都是。

    儲嬌的聲音從院子傳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都去看喜袍了嗎?”

    終和裕穿過衆人關上門出去,攔住了儲嬌的路,“今天不試了,我們去喫飯,我餓了。”

    被迫拉着走的儲嬌一臉茫然,男人,要試的也是他,到地方又不穿的也是他,“你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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