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靄紛紜,金鑾殿上坐君王。

    祥光繚繞,白玉階前列文武。

    朝歌,帝宮金鑾殿。

    紂王坐於殿上,虎目滿朝文武身上一一掃過,問當架官。

    “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

    話音落下,就見右班文官之中,一人走出。

    這人走出衆人,一舉手中笏,跪伏金階,謙恭道。

    “臣商人,有事不敢不奏。”

    “明日三月十五,乃女媧娘娘誕辰,萬望陛下至女媧宮降香。”

    商朝,自帝乙登記之後,從未前往女媧宮降香。

    故此,對於此事,紂王全然不知。

    甚至於,紂王連這女媧娘娘有何功德都不知道。

    還是問了商容後,紂王才知女媧造人,補天等一系列功德。

    “準卿奏章。”

    瞭解始末,紂王將此事應下後,便散了朝。

    次日一早,紂王帶文武兩班,往女媧宮進香。

    隨行的有紂王三子。

    長曰殷郊,次曰殷洪,三曰林右。

    架出朝歌南門,家家上香設案焚香,戶戶結綵鋪氈。

    滿朝文武,八百御林,便這樣護着紂王,一路到了女媧宮下。

    紂王自攆內眺望,見女媧宮前階梯千餘。

    想到商容所言,他方纔自攆內走出,徒步踏上女媧宮前玉階。

    領着三子,與朝中重臣,步步往女媧宮而去。

    林右夾雜在衆人內,望着眼前一幕,心知封神,這便是要開始了。

    曾經看書,還不覺得紂王降香,有何不對。

    今日所處此景,得知事情原委,秦風卻是發現其中不對。

    帝乙當朝許久,都不見前來女媧宮降香。

    紂王登基七年,也不聞降香一事。

    爲何偏偏,在這八百諸侯來犯,太師聞仲不在之時。

    這商容就要讓紂王降香了?

    以紂王自大性子,見女媧石像所會做的事情,商容就真不知道麼?

    要知,在這整個朝歌之中,僅有太師一人能壓下紂王。

    目光緩緩落在商容身上,林右心中隱約猜出了這商容所屬勢力。

    想來也是,封神量劫都開始。

    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的局也做了。

    要是紂王遲遲不去犯錯,西伯侯哪有藉口順應民意的謀反?

    壓下一切想法,林右繼續往下看去。

    這文武百官,想來不僅商容一人,是他方勢力的人才是。

    林右想着,紂王等人已經登上了最後一方階梯,來到女媧宮前。

    推門入門,女媧宮中處處雕刻着綵鸞相對。

    金童對對執幢,玉女雙雙捧如意。

    金爐瑞靄,嫋嫋祥煙騰紫霧。

    銀燭灼燒,映襯五彩宮殿輝煌無雙。

    恰逢紂王觀宮景,觀的入迷。

    一陣冷風從宮殿深處吹來,捲起千層帳幔,現出其內女媧像來。

    女媧本就是洪荒中數一數二的絕色,只因其聖人身份,才叫他人不敢妄議。

    這女媧宮中女媧聖像,所刻之貌美不足女媧千分之一。

    可對於紂王這等凡俗之人,也是天姿國色,宛若月宮嫦娥下凡。

    自古有云,“國之禎祥,必有祥瑞。國之將亡,必生妖孽,”

    女媧聖像映入紂王眼內。

    不知爲何,紂王心中突生淫邪妄念。

    對這聖人,也是起了佔有慾望。

    “朕貴爲天子,雖有三宮六院,可卻不曾有這般絕色。”

    心中這般想着,紂王眼中紅光浮現出來,直命身邊侍官取文房四寶來。

    待的侍官取來,紂王手握紫毫深潤,作詩於女媧宮內牆壁之上!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掙妖豔,芍藥籠煙騁眉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詩文題上,紂王扔了手中紫毫,目現滿意。

    竟是絲毫不覺得,他此番舉動有何不妥。

    餘下衆人,眼見紂王大逆不道,竟在女媧宮中寫下穢語,紛紛大驚失色,上前勸諫。

    然,早就已經被迷了心智的紂王,怎麼會聽得進去他人勸告?

    在紂王眼中,他貴爲天子,世間女子千萬,都應是他宮中之女!

    一個之前都沒聽過的女媧罷了,有何不敢肖想?

    聽不進去勸的紂王,乾脆將身邊衆人全都趕出女媧宮中。

    徒留自己在這宮內,靜靜欣賞女媧聖像的絕色。

    “三位王子,還請勸諫紂王一番啊!”

    “這女媧娘娘乃上古正神,功績無數。”

    “臣請紂王降香,是爲福延百姓。”

    “可,可紂王此番舉動怕是要得罪於正神!”

    從女媧宮出來,商容直接跪在地上,身子伏低,請求紂王三子幫忙勸告。

    “父王行事霸道,豈是吾等小輩能夠勸告的。”

    殷郊回首看了眼女媧宮內,搖頭拒絕。

    “宰相既然怕得罪正神,又爲何要提議讓父王來此降香?”

    “宰相是不清楚,朝歌之內,唯有太師大人,才能勸得住父王麼?”

    眼見商容還在演戲,林右有些厭煩的直接質問出來。

    將商容剩下的勸諫之言,全都壓回胸內。

    殷郊二人聽聞林右的話,也是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商容。

    之前不覺,林右道出之後,他們才驚覺事情不對。

    可他們身爲王子,對於朝中之事,無權過問。

    只得做罷。

    不過懷疑的種子,在他們二人心中種下了。

    商容自知不能再多說了,心下一動佯裝無奈一嘆,解釋了兩句。

    “諸侯造反,臣商容眼見太師大人久不回朝。”

    “這纔想了降香法子,想要壓下朝中聲音。”

    “怎料……”

    後面的話沒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嘆息什麼。

    無不就是紂王,荒唐行事罷了。

    林右看着商容狡辯,也未多言,點點頭就略過了此事。

    他現在更想知道,那紂王到底是中了誰的算計,纔會這般有失儀態。

    紂王對女媧產生佔有之心,實屬正常。

    但他本身先是天子,之後纔是男子。

    林右相信,這麼多年來,他所見的那個勵精圖治,有着宏圖大業之心的。

    纔是紂王真正樣子。

    有着此等宏願的人,林右不信會完全被女色所惑。

    這其中,定然有他人手筆在其內。

    就是不知,到底是何人出手了。

    世間能瞞過女媧法眼的,不外乎那麼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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