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就妖獸,那又如何,我睚眥不稀罕什麼神位供奉,當個瀟灑閒王有何不可!”睚眥不服氣地反駁道。

    秦風門牙都要咬碎了這些小王八蛋還真是洪水都要淹到家門口,還不知所謂的玩樂,自己到底是哪裏沒有教好,這些弟子真是一個個地不省心。

    “瀟灑閒王?好一個瀟灑閒王,你以爲那是這麼好當的嗎?你年紀輕輕一點志向都沒有嗎?一輩子喫喝玩樂就滿足於此了嗎?我怎麼就教出你這麼一個徒弟了!”秦風氣的鼻子裏哼出的全是粗氣,骨子裏的君子教養還是讓他忍着沒動手。

    睚眥心中卻是有點不服,自己不是沒想過闖蕩六界,做出點名堂來被秦風這麼一說心裏更加不滿。

    “你去門前跪着,等你想明白了再回來。”秦風對睚眥拂袖道。

    “還有你們幾個去將清心咒抄上一千遍,不抄完不準用膳。”

    其他幾個弟子應聲退下。

    睚眥來到山門前跪下,心中還是有些氣憤,想不通今日秦風怎麼要說這麼重的話。

    夜幕降臨,天氣漸漸涼了,天上突然下起了下雨,越來越大,直到把山門前那棵梨子樹開的花都打落了,才慢慢地又小了下來。

    睚眥就這麼跪着,身上衣衫十分單薄。

    寒冷讓睚眥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噴嚏。

    一直在房內看經書的秦風心裏也一直無法平靜,聽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一種從未有過的惆悵在心中慢慢蔓延開來,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來人。”秦風喚道。

    門外弟子推門而入,拱手道:“師尊有何吩咐?”

    “睚眥那小子還在山門外跪着嗎?”

    那弟子猶豫了一瞬:“是的,還在外面跪着呢,師尊可是要命弟子去喚他過來。”

    秦風擺手:“不用,你下去吧。”

    “是。”那弟子躬身退下。

    秦風再次嘆氣。

    雨還在嚇着,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停不下來,睚眥就這麼直挺挺地跪着,沒有用法力爲自己避寒。只是用肉身這麼挨着。

    秦風撐着一把紙傘,順着長階一路走到山門前。

    遠遠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在下着下雨的夜色裏顯得倔強而單薄。

    秦風回憶起那時候他收服睚眥時的情景,那時候睚眥還只是一隻幼年妖獸,個性衝動又好鬥,後來和孫悟空兩人像是冤家似的,時不時就要打上一架。

    五百年光陰一閃而過,睚眥此時已經能化作人形,看模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也帶有少年人的熱血和莽撞。

    “你可知道錯了?”

    聲音從頭頂傳來,睚眥擡頭一看,正是師尊秦風。

    秦風俯下身,與睚眥視線齊平。

    少年的頭髮和白衫都溼透了,臉上還沾着雨水,表情還是帶着獨有的倔強,在看到秦風來的那一刻,眼底好似又有了什麼東西軟下去了。

    “師尊,睚眥知錯了……”聲音很輕很微弱,可是秦風卻聽得很明白。

    秦風現在真的體會到用心良苦這四個字的心酸和不容易了。

    秦風將睚眥扶起,將紙傘剃過,遮住少年人精壯的身軀,緩緩開口道:“爲師今日去見地藏菩薩了。”

    睚眥不明所以地擡起頭:“地藏菩薩?師尊什麼時候和他有交集的?”

    秦風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多大交集,只是上次見過一面而已。”

    “上次那地藏菩薩不是還送了你一件寶物嗎?他莫非是想與師尊你結交?”睚眥那日是正好看見了那地藏菩薩上門拜訪,還特意送了一件寶物給秦風。

    秦風臉上的笑意更甚:“是啊,那是見絕無僅有的好寶貝,只是爲師將它用錯了地方。”

    睚眥更聽不懂秦風到底在說什麼了,一雙充滿少年氣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問道:“那地藏菩薩送給師尊的是什麼寶物?師尊把它給誰了?”

    “我想你應當不會喜歡那東西的。”秦風思緒飄遠之後又飄了回來,“我把那東西給你唐僧,讓他給孫悟空了。”

    睚眥一聽秦風將那寶物給了孫悟空,心裏又立馬不高興了:“師尊未免對那隻猴子好的有點過分了,我和門中師兄弟都不曾見過那寶物,師尊就把它送給那孫猴子了。”

    秦風失笑:“你別耍小孩子心性,那東西對於你或是那孫悟空來說都不是件討喜的寶貝。爲師也是錯信他人,如今向來恐怕是把那孫悟空害了。”

    “師尊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你送那寶物給那孫猴子不是好意嗎?莫非是那孫猴子白白得了寶物還不領情?”要真是這樣,睚眥就真要去找孫悟空那傢伙再打上一架了。

    “要是我將一件時時能約束你,必要時候逼你就範的寶物,你會喜歡嗎?”

    睚眥:“……”

    秦風擡頭看向遠處:“那孫悟空被我一路帶着送上取經大道,如今看來不知是對是錯,正是因爲如此,恐怕這洪荒世界又要開始新的動盪了。”

    睚眥現在也隱約看出了秦風今日思慮很重。

    斟酌一番後開口:“師尊,你可是說那西方佛教和天庭一邊?”

    “嗯。”秦風點頭,“不只是這兩者,這背後不知道還藏着多少隻手。自從上次洪荒量劫過後,各路神仙紛紛自立門戶,或是報團取暖,看似表面和諧,實則暗流涌動。

    這次西方藉着取經之事,一旦成功便是將人界拉入西方陣營之中,天庭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這一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藏在暗處的勢力,我們想要在此次取經大業和西遊量劫之中站穩腳跟,繼續生存就意味着我們必須先掌握機遇,還要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你可明白?”

    睚眥平日裏是貪玩了些,但是也不是無知小兒,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今以西方和東方爲首的兩大陣營暗中相互對抗,其它族類也在伺機而動,太上老子爲天庭效力,其他幾位大聖抱團取暖,這樣看來只有秦風是單槍匹馬的,只有他們整個門派是孤立無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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