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知否混日子 >第四十四章 拖延
    臨走的時候,盛長槐當然不能不去看看自己的義兄全旭,全旭雖然悲傷於父親的去世,但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從去年祖母去世的時候,全旭就已經知道,自家父親多年征戰,不知受過多少嚴重的傷勢,之前那一場大病,其實已經可以宣告自家父親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了。

    在全武生病的那段時間,父子二人終於和解,全家的老太太倒是笑着閉眼的。

    天下少有不愛子女的父母,全武並不是少數人中的一個,其實全武對自己這個次子,只不過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意。其實當年全旭母親難產而死,全武並非是遷怒於幼子,而是心中對幼子有所虧欠。

    要不是他當年在沙場上生死未知,全旭的生母也不至於在懷孕的時候受到驚嚇,以至於早產生下幼子,自己卻因產後血崩而死。要說怪罪,全武豈能怪罪到妻子拼死也要生下的幼子身上。

    只不過這些年,全武不知道該如何和幼子相處,所以纔會表現的比較冷淡,至於他不想讓全旭從軍,不過是當父親對兒子的關心。

    全武知道自己,不過是中人之姿,實現祖上封爵的願望其實很渺茫,全家幾代多少人都沒實現的夙願,加上旁支族人,爲了那個艱難的夢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正因爲他知道沙場上的風險,所以纔不願意幼子從軍,而是期望他能考個進士,也能維持全家的門楣,爲全家老少重新趟出一條道來。

    直到全旭立下擁立之功,前途光明之時,全武才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再加上全家老太太和兒媳婦盛淑蘭從中調解,父子二人終於敞開心扉,全武這兩年,其實一直都是在給全旭趟路。

    全旭能在短短時間成爲扶風觀察使的位置,自然是全武全力支持的結果。

    不僅如此,包雄能以羌漢混血的身份,成爲既他之後的雄武軍都指揮,甚至是雄武軍節度,全都是全武的謀劃。不僅僅是因爲包雄有羌族部落的支持,執掌雄武軍唯一一隻騎兵的緣故。

    羌漢混血的包雄,沒有全家的支持,說個不好聽的,就連騎兵都指揮的位置都坐不穩,包雄一族心慕大宋,只能投靠大宋將門。

    全旭雖然不在雄武軍,其實是有更深層次的謀劃,全旭有從龍救駕之功,擔任鳳翔府觀察使,再加上京兆府的全宗,雄武軍的全武,再加上姻親折家,英國公府的支持,等到宋夏戰事開啓,自然而然的能成爲一路主帥。

    盛長槐和太子的謀劃,全家是西北知道最深的,全武自然明白,這是全家實現封爵夙願的最好機會,也是唯一能看到的希望,即便是不能覆滅西夏,但按照盛長槐和太子的謀劃,收服青塘,爲大宋開疆擴土,打下一片養馬之地。

    西軍戰鬥力不俗,若是解決的馬匹的難題,不用幾年,宋夏局勢即可逆轉,全武半輩子都在沙場上,這點自然是看的明白的。

    而全武頂着壓力重用包雄,不僅僅是看他好控制,更是看重了包雄父族的支持,能在西北缺馬的情況下,爲全家,最終是爲全旭拉起一隻有足夠戰鬥力的精銳騎兵,這纔是全武最重要的謀劃。

    也不能說是包雄就喫虧了,這件事全武生前其實和包雄開誠佈公的談過,他們那個小部落要想徹底融入大宋,要想他們下一代不被令眼相看,這是必須要經歷,或者付出的,從西夏獨立開始,大宋對外族人的信任度已經降低到了極致。

    而羌族,恰好現在是最沒落的時候,就在原歷史中,明清兩朝已經鮮少有羌族部落的身影了,就連後世,羌族人也僅僅只有幾十萬人口,不是分化爲別的民族,就是被漢人同化,現在的羌族人爲了生存,必須得在大宋和西夏之中選擇一個,都是投靠,那麼富庶的大宋自然是羌族人的第一選擇了。

    “侯爺,還得兩日,才能到達秦州。”

    包雄皺着眉頭看着後面被官兵壓着一同前往秦州的罪囚,盛長槐帶來的隊伍都是騎兵,包雄他們前去鳳翔府弔唁,自然也是騎馬而行,要不是這些人拖累,早幾日都已經到了盛長槐治所所在的秦州了。

    “侯爺,您也是太心軟了,咱這一路上休息了多少次了,幸虧這段時間少雨,要不然,還不知道要耽誤多少行程。柱國剛剛過世,雄武軍軍心不穩,王大人一屆文人,恐怕壓不住那些驕兵悍將,即便是您將盛指揮和胡指揮派過去協助他,要是出了亂子可怎麼整。”

    盛長槐笑了笑。

    “不礙事的,你不要小瞧王大人的能力,更何況他攜帶了我義兄給的信物,全氏族人見到信物,自然會配合他穩定軍心,你放心吧。”

    包雄欲言又止,他不是不信盛長槐,而是令有隱情。

    “侯爺,天雄軍已經三個月沒發餉銀了,柱國大人在的事情,以他的威信還能壓制住,但是現在。”

    盛長槐知道他的意思,自己新官上任,還未曾收服軍心,若是自己提前到達,用安撫使的身份要求下屬各州提前將賦稅押解至秦州,補上餉銀,藉此收服軍心纔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盛長槐可不打算這麼做,現在還沒到州府繳納稅銀的時候,提前要求各知州押解稅銀不是不行,但此舉乃是下策,自己用安撫使的身份強壓,各州知州自然不會不配合,但這樣以來,會將壓力傳導給底層百姓,到時候民怨四起,即便自己手握重兵,民衆不敢造反,但民心一旦喪失,在想收回來,可是千難萬難了。

    “大人,又有人暈倒了。”

    盛長槐沒理一臉不解的包雄,聽到後面押解罪囚的官兵過來傳話,苦笑了一聲。

    “停下來休息一會吧,還是老樣子,把暈倒的人扶到板車上,派人好生照料着,可憐見的,都是苦命人,給他們說一聲,在抗兩天,就到秦州了,到時候找郎中好好給他們瞧瞧。”

    罪囚至少九成是所謂的私鹽販子,盛長槐還以爲即便不是水滸傳裏面李俊手底下的那種人物,也得是響噹噹的漢子,敢冒着風險販賣私鹽,沒有幾把刷子可行,結果接到人一看才大失所望。

    什麼私鹽販子,全都是活不下去的窮苦百姓,爲了給家裏掙點嚼活,冒着風險挨街串巷的賣點鹽巴補貼家用,一個人至多也就十幾斤鹽的樣子,這哪裏是什麼私鹽販子,後世的義務早些年雞毛換糖的敲糖幫都比他們生意做的大。

    本就是缺衣少食,在牢裏又捱了板子,身體虛弱,這時候的西北還是有點冷的,身上的衣衫又單薄,若是盛長槐不體恤他們,這一百多號人,走到秦州至少得死掉十來個。

    “多謝青天大老爺垂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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