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嘉佑嬉事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征服,或者被毀滅(2)
    盧仚和盧旲緊逼。

    陣眼處,那些玄機宗弟子當中,好幾個年齡略長的男弟子,反而鎮定了下來。

    一名黑衣青年緩步而出,冷聲道:“大兄隕落,這是難免之事,此次出山,師長們已經向我們述說過其中兇險。以大兄的身份,原本不需要第一批出行。”

    冷冷一笑,黑衣青年厲聲道:“只是,大兄身爲白陽清氏當代嫡長子,同門出山,爲師門博一份氣運,卻是容不得他退縮。大兄他,死得其所,痛快哉!”

    黑衣青年袖子一動,一杆杆小型旗幡呼嘯而出,迎風一晃,就化爲一根根三丈高下的大型旗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諸位同門,大兄之死,我清旻羽,自然會給家中長輩一個交待……大兄之死,和諸位同門無關……諸位同門,有功無罪……”

    “這極聖天的魔頭,兇殘狠戾,這是天下人都知曉的事情……既然來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平安無事。”

    “魔焰熾烈,我等當結陣自保,以待師門救援。”

    清旻羽一番話說得慷慨有力,有理有據,數十名玄機宗弟子一個個驟然一激靈,同時振奮起了精神。

    就看到他們紛紛出手。

    有人高呼:“二師兄,我這裏有一套霧隱陣可以加持在你大陣中。”

    有人大笑:“二師兄,我這裏還有一套無形陣。”

    還有人歡呼:“二師兄,你看我這一塊重金訂製的定脈盤,能否牽引地脈,幫你穩固陣眼?”

    一羣玄機宗弟子有物出物,有力出力,眼看着清旻羽佈下的數十杆旗幡無風自動,大片紫氣升騰而起,迅速籠罩了方圓百畝大小的山林。

    和之前的那座白霧大陣相比,這一座紫氣大陣籠罩的範圍小了許多。

    但是正因爲控制的範圍小了,陣法的力量更加凝聚,顯然破陣的難度比之前只會更難,不會便宜到哪裏去。

    盧仚和盧旲相互看了一眼,叔侄兩同時攤了攤手。

    弄巧成拙,本來想嚇唬人家,讓人家不戰而降。結果玩劈叉了,人家倒是有大半被嚇唬住了,架不住人家當中,還有這麼幾個人物在。

    盧仚和盧旲停下了腳步。

    陣法,他們是一竅不通。

    清旻羽等人聯手,佈下的這座陣法小歸小,但是紫氣升騰,內有清風流轉,更隱隱聽到雷霆聲,大雨聲,山搖地動聲,偶爾還能看到幾片刀光劍影閃爍。

    不可測的危機太甚,盧仚和盧旲纔沒傻到一頭闖進去。

    紫氣升騰,一朵紫氣蓮臺冉冉而起,清旻羽正站在蓮臺上,朝着盧仚和盧旲冷笑着勾了勾手:“來,來,來,我等你們來大刑伺候。”

    清旻羽眸子裏奇光閃爍,直勾勾的盯着盧仚:“剛纔我看得真切,你只是依靠一條異種毒蛇,暗中偷襲,這才殺死了大兄。”

    “否則,以大兄得到族中長老的寵愛,他身上有靈寶護體,其他的保命之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這極聖天天地靈機崩碎,修煉的傳承百不存一,你們何德何能,擊殺大兄?”

    搖搖頭,清旻羽感慨道:“可憐大兄他……若是大兄固守陣眼,控制大陣變化,以本門陣法之妙,你們根本連他一根毫毛都近不得。”

    盧仚嘴巴一撇:“你家大哥死了,你看上去,很開心嘛。”

    清旻羽的臉色驟然一變,厲聲喝道:“胡說八道,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大兄隕落,我悲痛欲絕!”

    盧仚指了指他:“你看看你,演戲都不會演……哭啊,趕緊哭啊……要哭得涕淚滿面,最好哭得口吐鮮血,如此才能表現出你和你大兄的深厚情誼,才能表現出你痛不欲生的極端悲憤!”

    盧仚補充道:“你還要問清我的名字,問清我的出身來歷,然後賭咒發誓,用本命精血發下血誓,和我大胤涇陽盧氏一脈天陽公盧仚不死不休,一定要殺我滿門纔是。”

    盧仚又補充道:“我還是大胤大金剛寺內門真傳弟子,你萬萬不要弄錯了。你看到你家長輩的時候,一定要痛哭流涕,磕頭出血,賭咒發誓要將我大金剛寺滿門殺得乾乾淨淨,這纔是你一個死了親大哥,有機會繼承家業的弟弟應有的表現啊!”

    盧旲在一旁忍着笑。

    雖然說,正在面對的是來歷莫測的敵人,而且是極其強大的敵人。

    但是盧仚這話,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笑。

    幸好盧旲天性陰狠,他咬着牙,繃緊麪皮,勉強還是忍住了笑意。

    清旻羽呆滯了片刻,他眼角突然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裂開,兩行血淚滾滾而下。他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兩下,然後大口大口的吐起了血。

    他伸手,指着盧仚,聲嘶力竭的哀嚎起來:“盧仚,你,你,你,你和你身後的家族,我清旻羽對天發誓,我一定和你……”

    盧仚和盧旲轉身就走。

    這孩子,還需要人教,才能演出這麼一場拙劣的戲碼,可見是沒什麼希望繼承他家基業的了。

    不過,一如清旻羽所言,剛剛清旻秀表現得也極其糟糕。

    手持護身靈寶,居然會被翠蛇偷襲,一口蛇毒直接咬死。

    這上哪裏說理去?

    可見這玄機宗,教弟子的水平不怎麼樣!

    “一羣小菜鳥,如果不是手段太神異,我等輕鬆可殺。”盧旲手持長戈,冷笑連連。

    盧仚輕輕點頭:“他們來路莫名,還是趕緊請師門長輩出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哦,對了,東琦伯已經被我生擒活捉,他麾下大軍全軍覆沒,基本上一個都沒跑掉。”

    盧旲微微張開嘴,一臉驚駭的看着盧仚。

    盧仚攤開雙手,很無辜的看着盧旲:“您,來晚了幾天。”

    盧旲額頭上青筋凸起,他嘶聲道:“東琦伯大軍,有多少人?就算是一羣豬……”

    盧仚嘆了一口氣:“非戰之罪,也非戰之功。他的大軍,是被一場大洪水給悉數悶殺。這大洪水,和我也沒關係,我也沒這個手段,在那條大江上蓄起這麼大的水流。”

    盧仚指了指後面還在聲嘶力竭痛哭流涕的清旻羽,沉聲道:“有一夥人,身穿白衣,長相身段和他們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顯然不是同一個宗門的。”

    “那羣人,下了狠手,他們在鄔州城大江上游,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蓄了天量的江水,趁着夜間將大水釋放了下來,方圓數百里盡成澤國。”

    盧旲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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