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更有幾道目光從極遙遠處,輕輕落向了這邊。
道門那邊,有三人。
佛門這邊,有七人!
很顯然,對於寶光功德佛所謂的,佛門寶光一脈和鎮獄一脈,原本是一家人的說法,佛門這邊的佛主們,更加關心,更加重視。
畢竟,鎮獄玄光佛被佛門諸多佛老公認,未來九成九能登臨佛主之位啊!
如果寶光功德佛和鎮獄玄光佛是一家人……未來一門兩佛主?更新增三位佛陀境的佛脈真傳?豈不是頃刻間就壓過了其他十二位佛主?
這,一個大勢力中,有山頭不可怕。
但是諸多山頭勢力相當,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有一方勢力的綜合實力,驟然壓過了其他山頭一倍以上,那這就,很不好了。
是以,佛門的那七位佛主,甚至毫不掩飾他們對這邊的關注。在鎮字第四十九城的上空,七雙巨大的眼眸憑空浮現,佛光縈繞、瑞氣千條,森森目光,全落在了寶光功德佛身上。
“諸位道友有所不知……諸位道友也應當知曉,老衲當年,有親傳弟子若干,後老衲遭逢重劫,是一衆弟子捨身,讓老衲度過災劫,最終證得佛主之位。”寶光功德佛擡起頭來,向那七雙炯炯法眼微微一笑。
“鎮獄玄光佛前世,正是老衲當年開山大弟子,其法號‘苦舟’。苦海無邊,以身作舟。諸位道友,想來還有人記得他罷?”
虛空中,七雙碩大無朋的法眼中,有兩對法眼閃爍了一番。
兩聲若有若無的‘善哉’聲從天邊飄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冉冉道:“原來如此,想不到,鎮獄玄光就是苦舟,苦舟就是鎮獄玄光……果真是慧根深厚,真正是我佛門佛子。可喜可賀,委實可喜可賀!”
天空有七彩雲霞凝聚,化爲一枚碩大的佛印凌空一閃,隨後佛印消散,七雙法眼冉冉散去。
佛門佛主,有不可測的大威能。
沒有揭破鎮獄玄光佛前世身份之前,無人知曉寶光功德佛和鎮獄玄光佛之間的因果牽連。
但是今日寶光功德佛說透了‘苦舟’的身份,佛門的諸多佛主,甚至是一些修爲極其可怕的佛陀級大能,當即從冥冥中,捕捉到了這一絲因果牽連,頃刻間就弄清了鎮獄玄光佛和苦舟的牽連,弄清了寶光功德佛和鎮獄玄光佛前世的師徒情分。
鎮獄玄光佛,前生的確是‘苦舟’。
而他今生重新成爲佛門弟子,卻完全依靠自身努力,在沒有寶光功德佛半點幫助的情況下,赤手空拳打出了一番天地,開闢了佛門鎮獄一脈,更調教出了三個了不得的弟子!
“想來諸位道友已然徹明瞭因果,所以,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絕無合併之說。”寶光功德佛微笑看着白陽上人:“此番,白陽道友親自出手,教訓元定、元善、元覺、法海……老衲出面,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白陽上人面色陰鬱,緩緩點頭:“善!”
當然是‘善’,你不‘善’,怎麼辦?
青羊林氏只是和白陽上人有一份香火情緣,只是道門看護祖庭的守護世家而已。白陽上人和青羊林氏的始祖,曾經一起在道祖座下聽過道,大家有一份‘同學’情誼,僅此而已。
是以,白陽上人這次硬跑出來給青羊林氏撐腰,以他的身份,從情理上來說,挺沒趣的。
而寶光功德佛就不同了。
鎮獄玄光佛前生是他開山大弟子,以佛門‘輪迴轉修’的諸多觀念,鎮獄玄光佛雖然這輩子沒有重新拜入他門下,不是他寶光一脈正兒八經的佛脈真傳,但是從情誼上、情分上來說,寶光功德佛如今門下的諸多佛脈真傳弟子見到鎮獄玄光佛,依舊得畢恭畢敬的稱呼一聲‘大師兄’!
既然鎮獄玄光佛依舊被認定是‘大師兄’,那麼寶光功德佛就是元定、元善、元覺三位大和尚正兒八經的‘師祖’!
盧仚也可以賴着這一情分,輕輕熱熱的稱呼寶光功德佛一聲‘曾師祖’!
是以,寶光功德佛出面爲盧仚一行撐腰,簡直就是‘天經地義’,誰也挑不出半點兒不對來。甚至,如果寶光功德佛今日不出面爲盧仚等人硬扛白陽上人,免不得日後有人在背後戳他的嵴梁骨,噴上一句‘刻薄寡恩’之類的貶義評價。
寶光功德佛就笑了:“既然如此,不如白陽道友和老衲齊齊罷手如何?小輩的事情,就讓小輩自己解決罷!”
頓了頓,寶光功德佛笑道:“當然,以大欺小,老衲不允許,以多欺少,老衲也是萬萬不能容忍的。三人對三人,就很好。若是青羊林氏想要將自家十一位道主全都拉出來亮亮手腕,那麼……呵呵!”
白陽上人皺眉。
林太一等人臉色齊齊一變。
寶光功德佛這話,說得很明白。如果就是林太一、林上玄、林上素三人,硬扛元定、元善、元覺三位大和尚,那麼萬事好說。
如果青羊林氏將自家十一位道主級老祖全部拉出來,以多欺少,欺負三位大和尚,那麼寶光功德佛門下佛陀級的真傳弟子也有數人,偌大的佛門三百多位佛陀中,和他親近,願意供他驅遣的佛陀級大能更是不少。
青羊林氏正面硬扛佛門寶光一脈,毫無疑問,青羊林氏要輸得體無完膚!
沉默許久,白陽上人澹然笑道:“罷了,小兒輩的事情,就讓小兒輩解決,何必大動干戈?多年不見,寶光道友,不如你我,賭上一局?”
寶光功德佛雙眼一亮,‘哈哈’笑道:“說到‘賭’,老衲興致可就上來了。唔,白陽道友有何章程?”
白陽上人把玩着手中那枚青色的天地如意環,隨手朝着盧仚一指:“事情由他們而起,就由他們定!”
盧仚昂起頭來,大聲道:“敢請前輩知曉,事情由我等而生,由我等決定最終勝敗,小僧以爲,此法極佳……只是,林浩然已然是小僧手下敗將,他如今,似乎也無力和小僧賭鬥了。”
只剩下一道神魂的林浩然臉色驟變,他咬牙切齒的看着盧仚,恨不得撲上去生生咬斷他的脖頸。
白陽上人澹然一笑:“打打殺殺,並非正道。”
寶光功德佛微笑搖頭:“白陽道友此言,老衲不敢苟同。吾等修煉之人,與天鬥,與地爭,爭鬥廝殺,乃是本分……大家都活了這麼多年,不要用這等無聊的話術,提一些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