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嘉佑嬉事 >第九百六十二章 追獵(3)
    交戰,驟然爆發。

    修爲不夠,連觀戰都沒資格。

    大統領和瀚海叟交手,當即天崩地裂,道韻崩飛,好大一片天地盡成混沌。

    看不清人影,看不清動作,聽不清動靜,聽不到聲響。總之就是一片亂糟糟的混沌在閃爍,電光、雷光在翻滾,更有風雲色變,有巨浪滔天。

    如此或者一彈指間,又或者過去了三五年。

    左右人影驟然一分,顯出了大統領和瀚海叟的身形······瀚海叟依舊是光着身軀,胸口有幾條雷霆傷痕若隱若現,不時迸出幾條淡淡的電光。而大統領麼,就略顯狼狽了些,他身上那套全封閉的甲冑被撕開了好幾條極大的傷口,金藍色、閃爍着電光的血漿正猶如噴泉一樣不斷噴濺。

    很顯然,大統領喫虧了!

    瀚海叟“咯咯”笑着:“除了忠心,你真是一無是處。太初當年身邊這麼多狗腿子,你是最不堪的一個,結果你居然爬到了最高的位置。”

    大統領的聲音變得有點中氣不足,他低沉的嘟囔道:“有忠心,足夠了。你,真不在乎和天庭大戰一場?你,確定?你能做主?”

    海面上掀起了巨浪,深海中,兩顆暗金色的眼眸亮起了讓人窒息的強光。瀚海叟在狂笑:“沒錯,我能做主。我敢說,雲槎嶺可以和你們天庭開戰······而你,敢承起這個責任麼?”

    大統領沉吟許久,然後緩緩點頭。“那就,開戰罷?”

    “若是讓你這麼得意下去,天庭威嚴何在?”

    隨着大統領一聲大喝,漫天雷光閃爍,他身後數以億計的戰艦驟然一字兒橫開,無數軍陣殺器閃爍着刺目的光芒,從厚重的船甲板下探出頭來,朝着瀚海叟身後那無邊無際的大水噴出了一道道炫目的光柱。

    隨後,是數以萬億計的天兵天將吹響了號角,捶響了戰鼓,結成了密集的軍陣,浩浩蕩蕩的向着瀚海叟身後那雲槎嶺的妖魔鬼怪殺去。

    那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水,驟然沸騰了起來。

    說不清有多少魚蝦鱉蟹從大水中升騰而起,它們尖聲尖氣的怪叫着,駕馭着水浪,操持着風煙,揮動着各色稀奇古怪的兵器,亂糟糟的朝着結陣的天兵天將殺來。

    在這些稀奇古怪的水生妖魔中,更混雜了一頭頭體長百里到千里不等的巨龜、巨鱉、玳瑁、巨鯨等巨物,它們搖晃着龐大的身軀,噴出一道道水柱,一根根雷霆,掀起了滔天的雲雨,狠狠撞擊在天庭的艦隊上。

    頃刻間,雙方就殺成了一團。漫天血雨,滿地陰風。

    天地之間就好似血肉磨盤一樣殺成了一團,漫天血戰中,大統領和瀚海叟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身形紋絲不動。

    “這,就有得打了。”春蘭王幸災樂禍的笑着:“不過,這是好事。”盧仚緩緩搖頭。

    當然,站在太臰大帝的立場上,這當然是好事。天庭和雲槎嶺大戰,雙方損兵折將······放在局外人看來,這當然對太臰大帝是好事一樁。

    但是,真的如此麼?盧企不以爲是這樣。

    太臰大帝和太初大帝究竟是什麼關係······誰知道呢?

    一切所見所聞,儘可能都是虛妄······在沒弄清太初大帝和太臰大帝之間的確鑿關係之前,給這件事情定性“好”還是“壞”,顯然是不成熟的表現。

    當然,春蘭王真的“不成熟”,或者,不“穩重”麼?

    也不見得!

    秋桂王都在私下裏拉幫結派,偷偷摸摸的搗鼓各種事情,而且還真被他搗鼓除了帝璽道果,順利的躋身大帝行列呢······遠比秋桂王更受太臰大帝看重,更得到了太臰天傾力培養的春蘭王,會是一個“不成熟”、“不穩重”,可以信口胡柴、瞎咧咧的傢伙?

    盧企“呵呵”笑了幾聲,眼看着一羣水生妖魔氣勢洶洶的朝着這邊殺了過來,他急忙一揮手,頓時虛空中水霧大盛,這條雪白的小舟就沒入了水雲中,繞過一個極大的弧線,慢悠悠的駛入了這一片大水中。

    天庭和雲槎嶺的鏖戰,關他盧企什麼事?

    太嘉大帝只是讓盧企想辦法,深挖一下元露身上的祕密,看看元露究竟爲什麼被太初大帝下令追拿······順帶着,如果有可能,從元露身上挖一挖秋桂王的一些陰私勾當!

    沒必要在這裏和雲槎嶺的人動手。

    一片茫茫大水,無邊無際,沒有任何星辰或者陸塊作爲依託,就這麼懸浮在無垠的虛空中。

    盧企和春蘭王換了一條不起眼的小船,長有三裏左右的普通鐵殼子船,外形普通尋常,材料和做工也都是稀疏平常得很。阿虎等一票虎爺在船頭船尾忙乎着,高高的桅杆上,挑着一面小巧的招牌幌子——一串兒銅錢,掛在了一個歪嘴葫蘆上。

    這是一個很普通尋常的小型商會“錢葫蘆號”的標記,明面上,錢葫蘆號是由十幾個“微型家族”聯手,組建的一個專門往來雲槎嶺和外界的普通商號,做些低買高賣的勾當,只要是能賺錢的,基本上就沒有他們不幹的。

    奈何,錢葫蘆號背景不夠強硬,本錢不夠豐厚,整個商會,類似這般三里長短的貨船,攏共也就二十來條,進出一次雲槎嶺,所得有限,利潤也極其微薄。

    多少年了,錢葫蘆號的經營水準,也就是“餬口”罷。一如雲槎嶺內外無數的大小商會,餓不死,但是也別想喫上大肥肉,小日子能混得過去,但是也僅僅是勉強能廝混下去而已。

    而實際上,錢葫蘆號是春蘭王親自操持的一條眼線,是太臰天伸入雲槎嶺的一隻爪子。

    此次,盧仚和春蘭王,就是錢葫蘆號背後最大的東家“錢氏”,初出茅廬的兩位小掌櫃的身份,生平第一次離開家族,前來雲槎嶺行商的。

    小船在距離水面不到百丈的低空緩緩前行,後方虛空中,不時傳來恐怖的轟鳴聲,偶爾有閃光爆發,每一次閃光,都好似空中憑空多了十幾顆太陽在閃爍。

    每一團閃光,起碼都代表着上萬條天庭戰艦被摧毀,代表了數以億計的天兵天將灰飛煙滅。

    那廂裏打得如此熱鬧,但是盧仚所在的這條航道,卻是安安靜靜的,大小商船往來,太平逍遙,好似那遠處的鏖戰,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甚至,盧企聽到,往來的商船中,還有人在坐莊開賭。

    “下注,下注了哈,衆所周知的是,大統領不是瀚海叟的對手······大統領這第一場,已經輸了······咱們就賭,這一次天庭會折損多少條戰艦,損失多少兵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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