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止搖了搖頭,不忍心看到她爲了自己這麼辛苦,“放我去輪椅上吧。這樣子不行。”
阮蘇眼神透着堅定,“不嘗試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你自己先放棄了,那怎麼能行?不要放棄,纔會有進步,纔會站起來。”
薄行止額上都是汗珠,之前已經被擦掉,此時又重新涌出來新的。
豆大的汗珠彷彿在嘲諷他軟弱無力的雙腿一樣。
他咬牙,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全部都澆灌在自己的雙腿上,試圖如同喫飯喝水一樣容易的去用力,卻邁步。
可是......那腿只是顫抖了一下,只是腳踝動了卻,它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站起來,往前走。
他雙腿一軟就要往地上面摔過去。
狼狽之極。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同蹣跚學步的孩童一般脆弱難堪。
阮蘇隨着他的跌倒也趴到了他身上,但是很快,阮蘇就爬了起來,伸出雙臂拽住他的手臂,試圖將他從地上給拉起來。
但是他雙腿用不上力氣,大概在地上折騰了四五分鐘,兩人才終於再次站了起來。
薄行止渾身都是汗,襯衣都溼透了。
阮蘇不放棄他的樣子讓他內心受到極大衝擊和感動。
他沒有想到,阮蘇竟然可以作到這種程度。
他看着同樣滿頭大汗的阮蘇,還有她使勁咬牙的扶着自己高大的身軀的樣子,啞聲道,“你放開我,我扶着牆壁,往前挪。”
哪怕挪到明天早上,他也一定要挪到衛生間去!
自己真的這麼廢物!
他不是!
阮蘇不放心的看着他因爲用力而通紅的臉色,“你可以嗎?”
若是扶着牆壁摔倒了,就不是剛纔那麼跌了,就是撲通一聲重重摔倒。
因爲沒有阮蘇來替他減輕阻力。
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摔一下可不是輕的。
薄行止一雙深邃的眸子泛着溼意,看起來如同星空一般浩瀚,“我可以。我一定可以,蘇蘇,相信你男人。”
他又叫她蘇蘇!
阮蘇的耳朵刷的一下就紅透了。
這麼蘇的叫法讓她有點承受不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我,我先去衛生間洗澡。”
薄行止艱難的往前挪動估計還要好一會兒工夫,趁着這個時間,她先洗個熱水澡。
站在衛生間裏面,阮蘇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發紅,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羞得,總之就是臉紅撲撲得,如同一顆番茄似的。
她拍了拍自己發燙的雙頰,阮蘇啊阮蘇,你又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你臉紅個什麼?
不就是一個稱呼嗎?
用得着嗎?
可是那臭男人的聲音該死的好聽!
低音炮簡直就是不去當CV就是一種浪費,一種暴殄天物。
薄行止壓根不知道自己媳婦在衛生間裏面害羞,他正在努力奮鬥。
哪怕雙腿沉重得根本擡不起來,但是他依舊在艱難的挪動,就如同一隻蝸牛一樣,努力的往上爬,而他是努力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