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別欺負我 >欺負32下[雙更合一]
    顧承炎剝個花生喂她嘴裏,眼尾勾着她:“不用不自在,早晚的事。”

    秦幼音沒出聲。

    顧承炎伸手,把她的頭髮別到耳後,盯着她說:“我想的預備役,只是時間長短,不管多久我都能等,我對你有的是耐心,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反悔扔掉我。”

    秦幼音心口抽了下。

    他深黑的瞳仁裏暈着光,目不轉睛看她:“秦幼音,我已經歸你了,你不能不要。”

    秦幼音合上眼,沒勇氣直視他的眼睛。

    他應有盡有。

    而她一無所有。

    偏偏……這麼緊追不捨,還爲她忍着傷着,把得不到迴應當成家常便飯。

    秦幼音端起剝好的花生:“我先給阿姨送過去……”

    一個多小時,趙雪嵐親手做了一桌子八道硬菜,秦幼音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色香味俱全,頭一次認識到東北菜的勾人之處。

    趙雪嵐盛碗小雞燉蘑菇擱她手邊,溜肉段鍋包肉地三鮮和豆角蓋被塞了滿滿一盤子,生怕她夠不着,還要再填,被顧承炎攔住:“媽,小孩兒從南方來的,你先讓她試試合不合口味。”

    在顧承炎和趙雪嵐期待的注視裏,秦幼音自覺責任重大,鄭重其事挨個嘗過一遍,越嘗眼睛越亮,嘴巴上油汪汪地點頭肯定:“超好喫!”

    別的不說,就跟上次的殺豬菜館裏相比,簡直天上地下。

    趙雪嵐欣慰地拍拍她頭:“快喫,媽以後天天給你做。”

    秦幼音紅着耳朵埋頭喫菜,很快就被旁邊的顧承炎吸去注意。

    嗯……

    他端過來一筐絕對沒加工過的、生的綠葉,隨便捲了卷沾上……黑烏烏的,雞蛋醬?就,直接吃了?!

    秦幼音含着肉都忘了繼續嚼。

    顧承炎又去拿小蘿蔔菜,跟苦苣纏在一起,剛要往嘴邊放,對上媳婦兒的眼神兒:“想喫?”

    秦幼音撥浪鼓搖頭,忙嚥下東西,擦擦嘴角,實在忍不住好奇去問趙雪嵐:“阿姨,他……那個,是喫……草嗎……”

    餐廳靜默三秒。

    趙雪嵐拍桌子爆笑,指揮顧承炎:“快快快給咱家小月季包個飯包嚐嚐!”

    喫草的顧承炎滿眼含笑,攤開一個完整的大白菜葉,把嫩蔥葉香菜和其他蘸醬菜撕碎平鋪,特意少放雞蛋醬拌勻,加了層炒好的土豆絲,再蓋上白米飯,包孩子似的把菜葉包起來,雙手託好,遞到秦幼音面前:“乖,嘗一口。”

    秦幼音面臨挑戰,忐忑地咽咽口水。

    聞起來,很香。

    “特別好喫,”顧承炎柔聲誘哄,“來,跟哥一起喫個草。”

    秦幼音鼓足信心,閉眼上去啊嗚一口,把滿料的大飯包咬掉一個小缺口。

    她鼓着臉嚼了嚼,驚訝捂住嘴,含糊說:“好喫!”

    顧承炎看着她動來動去的柔嫩嘴脣,以及脣角沾上的少許醬汁,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定力,強忍住沒去親她。

    他低眸,在飯包的小齒印上咬了一口。

    “確實好喫。”

    -

    飯後秦幼音要去收拾,被強行按住,等煙火氣散掉,她確定自己真的該走了。

    趙雪嵐早有預料,沒逼着她一起上街,而是提前知會人大包小包的送貨上門,拉着她一起拆袋子。

    “呀,這睡裙多好看,跟我們小月季可真配。”

    “你看這電動牙刷,毛軟還細,你幫媽試試效果,要是好使,媽也買一個。”

    “還有化妝品,專門給小姑娘預備的,我歲數大了可用不了,你今天要是不用,那就得擱到過期。”

    顧承炎在一邊眼巴巴看她,無賴到底:“肉肉,車忘加油了,這片兒打不着出租。”

    雨後天還沒晴,黑得很早,時間不算太晚,外面已是一片暗沉。

    秦幼音進退兩難,趙雪嵐貼心牽住她的手,輕聲說:“那這樣,你跟媽上樓一趟,媽有點事想跟你單獨嘮嘮,嘮完再說別的,行嗎?”

    趙雪嵐說完,不着痕跡地朝顧承炎眉骨的傷掃了一眼。

    秦幼音頓時一凜,是啊,她竟然忘了,媽媽看見兒子受傷,怎麼可能不問問緣由。

    二樓主臥裏,裝修並不是傳統的富麗奢華,更偏田園清新,秦幼音走進去後,緊張被緩解了不少,她垂下頭準備承認,顧承炎受傷全是因爲她。

    趙雪嵐卻先一步開口:“閨女,你來。”

    秦幼音聽話過去,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牆上一排相框。

    是男孩子從小到大的影像,從剛剛滿月的襁褓,直到最後一張十五六歲的青蔥少年,他手提冰鞋,戴着速滑頭盔,面無表情站着,眉目精緻俊麗,滿臉的桀驁不馴。

    “他從小就這樣,脾氣壞,瞅誰都煩,到處惹是生非,”趙雪嵐笑笑,“天天纏你身邊,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秦幼音立刻說:“沒有,他很好……保護我,幫了我很多。”

    趙雪嵐神色溫柔:“他是撞大運了,遇上你這麼懂事兒的小姑娘。”

    秦幼音依次在照片上看過,定格在其中一張上。

    相框下腳標註着十二歲,但裏面的顧承炎顯然比同齡孩子高上不少,雖然稚氣未脫,但已有了現在的奪目。

    他穿一整套的速滑裝備,立在冰面上,黑峻峻的眼裏神采飛揚。

    秦幼音想起那夜的速滑館,他捧着一件壞掉的上衣,淡聲說着壞了就是壞了,心臟處不知不覺泛上連綿的澀。

    關於他付出的那八年時光,直到此刻,她纔有了確切的真實感。

    趙雪嵐緩聲說:“炎炎愛玩滑冰,小時候別的孩子還上房揭瓦,他就開始耗在冰場裏了,那會兒我跟他爸還沒離婚,就當個愛好支持他,日子過得挺好,他也沒那麼燥,學得特別快。”

    秦幼音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收緊。

    “後來他爸出軌,找了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娘們,”趙雪嵐並不避諱,坦蕩說出來,“想把炎炎要過去,留着幫他打拼事業,再把我甩開,讓我淨身出戶,算盤打得可響着呢。”

    “炎炎一心撲在滑冰上,對他那些臭錢看都不看一眼,堅定跟我,我們娘倆就離開他們顧家那豪宅,除了每個月的贍養費,啥都沒有了。”

    “小孩兒比大人還勢利眼,出事以後,同學也好,滑冰上認識的朋友也好,都說他閒話,速滑的裝備買不起貴的了,更被冷嘲熱諷。”

    “我也做的不好,那段時期心態崩潰,對炎炎沒少打罵,情緒一失控,還把責任全推他頭上,特別過份,炎炎當時才十三,小屁孩兒一個,也說不上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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