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別欺負我 >欺負35下
    秦幼音硬着頭皮,用弱兮兮的小音量,成功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偌大階梯教室裏鴉雀無聲。

    老教授的眼鏡滑到鼻樑中間,學生們動作停滯,紛紛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所以說——

    這對羨煞旁人的著名情侶,居然連關係還沒正式確定?炎哥一天到晚給人家小仙女拎包提鞋送溫暖,結果纔是個男朋友待定?!

    女生默默敬佩小仙女定力太強。

    男生趁機暗爽,搞了半天,追求者繞醫大三圈的炎哥也會有今天。

    講臺上的老教授徹底凌亂。

    想他在校園縱橫幾十年,看人從來沒跑偏過,這下翻車可翻大了,以眼前這情況,小姑娘主動站出來頂罪,那顧承炎壓根兒就不構成調戲,還罰什麼罰。

    “……算了,坐吧,最後一次啊,以後再不守紀律就真罰了!”教授又惋惜地長嘆口氣,“好好的丫頭,眼光不咋地,白瞎了。”

    顧承炎沒空計較這種細節,他所有意識,全被“女朋友”三個字佔領。

    坐回椅子上以後,秦幼音鬢髮都要溼了,趴桌小口喘氣。

    顧承炎心臟穩不下來,碰了下她的衣角,被她火速躲開。

    “不許再鬧了。”

    秦幼音鼻尖上沁着汗,兇巴巴地輕聲要求。

    顧承炎更難耐:“肉肉……”

    秦幼音把他雪白的筆記本翻開:“專心上課,把重點都記下來,我再考慮跟你說別的。”

    顧承炎得到指令,上了開學以來最乖的一堂課,龍飛鳳舞整整寫了五六頁,等鈴聲一響,馬上交給她:“給女朋友檢查。”

    亮到流彩的雙眼,一瞬不錯緊盯着她。

    秦幼音故作鎮定地站起來:“……不要亂叫,學生聽課寫筆記是天經地義,我要換教室上下節課了。”

    顧承炎不讓路:“怎麼是亂叫?你承認我的!”

    “我說的明明是以後可能,”秦幼音不肯直視他,她現在對他的膽子大了很多,推推他肩膀擠出去,走到門口又回眸,臉上暈出一層醉人的緋紅,“而且,我們關係是對等的,我本來就是……你的預備女朋友。”

    顧承炎再次被暴擊。

    靠,什麼預備女朋友啊,她之於他,那就是連結婚證都領完了的至高無上親媳婦兒!

    -

    炎哥抓心撓肝上完了第二節課,想約媳婦兒一起喫午飯,然而被無情告知:“我中午和嘉嘉她們一起,下午有點事要出去,你先不要找我。”

    “什麼事?我陪你去。”

    秦幼音斟酌半天,給他回覆兩個字:“祕密。”

    她去找陳醫生,暫時不想讓顧承炎知情。

    顧承炎巴不得時時跟着她,可也不敢逼得太緊,他沒了喫飯的興致,蔫蔫撐着額角失神,正好趙雪嵐給他發來信息:“你王姨的電話發過去了啊,真沒看出來,你還挺注重外表,怕臉上落了疤,小月季嫌棄你是吧?”

    這王姨,是疤痕方面的權威專家,市醫院的主任醫師,跟趙雪嵐的美容會所有些聯繫。

    顧承炎不甘示弱頂回去:“不管有沒有疤,我媳婦兒都愛我。”

    他撥通那串號碼,簡單詢問後決定:“我現在就過去。”

    王主任問:“是刀傷對吧?”

    “不是,”他沉默少許,低聲說,“是煙疤。”

    跟王主任約好時間,顧承炎又提醒秦幼音:“媳婦兒,今天社團有活動,別忘了,你要是不去,我就罷工了。”

    盼來她的肯定答覆,他才走出空無一人的教室,去校門口騎上大摩托車,風馳電掣經過公交站點時,被一輛剛停下來的公交車擋住視線,沒注意到順着人流擠上去的秦幼音。

    秦幼音匆匆吃了一點東西,生怕路上堵車會誤時,比預約時間提前很早趕去市醫院。

    她靜靜等在陳醫生的診室外,在百度上輸入了“短道速滑顧承炎”。

    出來的結果很多,大多是各種論壇貼吧裏面女生的花癡,還有幾段比賽視頻,她很沒出息地呼吸變快,點開其中一個。

    畫質並不太好,而且冰場賽道上有五個選手。

    但只一眼,她就認出站在中間的身影,他穿黑色比賽服,優越身材被勾勒得淋漓盡致,頭盔提在手裏,鎮定自若,跟別人的如臨大敵全然不同。

    哨聲一響,他冰刀劃開,動作流暢而有力,輕鬆把對手甩到身後。

    秦幼音反覆看了好多遍,壓着砰砰鼓動的胸口。

    小炎哥這麼出色,怎麼可以……被幾個渣滓埋沒掉。

    陳醫師過來時,見到她很意外:“是你?沒看出哪受傷啊?”

    秦幼音跟他進去,軟聲說:“我想問問——”

    陳醫生一笑:“問你爸吧?早沒事了,骨裂一個月就好。”

    “不是,”秦幼音低了低頭,赧然承認,“我想問顧承炎的腿傷。”

    陳醫生愣住,想起上回小姑娘還對顧承炎躲之不及,這纔多久,就羞答答跑過來關心,他忍俊不禁:“你要真想幫他,那可救命了,你跟他說倆字,估計比我絮絮叨叨兩天都管用。”

    “他那條右腿,要是再不好好上心,比賽生涯就真要斷送了。”

    -

    同一時間,樓上王主任的辦公室裏,顧承炎正在被數落:“你這孩子,咋不早點來醫院看?傷口要是及時處理好,根本不至於留這麼深的疤!”

    顧承炎摸了下眉骨,笑得欠揍:“沒事,留了挺好的。”

    他問:“煙疤,能去掉嗎?”

    王主任說:“要是新的能好去一點,間隔太長就不好辦了,深嗎?有幾個?”

    顧承炎狹長的眼微眯,靠向椅背,半晌才啞聲說:“深,很多。”

    而且很有可能……遠不止他看到的那些。

    王主任面露難色:“普通的治療手段估計夠嗆,那就藉助醫美試試,你有空把人領來,我帶她上儀器看看。”

    顧承炎斬釘截鐵拒絕,小孩兒心理那麼脆,把傷口袒露給他已經耗盡了勇氣,怎麼能不管不顧再揭給其他人。

    “有沒有藥膏?效果慢點也行。”

    王主任沒辦法,反覆強調外塗的作用微乎其微,到底拗不過顧承炎,開了三種當前反饋最好的給他。

    顧承炎提着藥走步梯下樓,經過骨傷科這層時,隨意一擡眸,正看到一片將將消失的衣襬。

    太熟悉了,早上剛抱過,不可能認錯。

    顧承炎匆匆衝進走廊,秦幼音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他等不及下一趟,返身回去要往下跑,剛巧被從診室裏出來的陳醫生截住:“哎,你們這小情侶咋還分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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