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塗口紅的手一滑,瞬間劃出了脣角長長的痕跡,正紅色的口紅全都糊在了脣邊,好端端的美人,顯得十分滑稽。
“傅音笙!”
宋慈捂着畫殘的妝,想追出洗手間,剛踏出門口,猛地停住。
萬一她出去被拍到這麼狼狽的一面怎麼辦。
粉絲脫粉,金主厭惡,她的事業更比不上的傅音笙了。
想到沒有大牌衣服穿,沒有大牌珠寶戴,沒有限量版包包,沒有錢做美容,而她在出租屋悽慘又醜陋的死去。
不!
看着鏡子裏照出來的貌美臉蛋,宋慈決定:這次先忍了。
等以後能死死的將傅音笙按在地上摩擦,這次被她打個嘴炮又怎樣。
只能恨恨的踩了踩溼滑的地面,尖銳的高跟鞋發出刺耳的聲音:“傅音笙,我等着你跪舔老孃!”
迅速逃離現場的傅音笙心有餘悸的在侍者的引領下,去了穆淮定好的包間。
將背後的女人氣急敗壞的怒喊聲拋之腦後。
嚇死寶寶了,還以爲要跟女妖精在廁所打架了呢。
傅音笙餘光撇到走廊一側的玻璃框架,映照出來的自己纖長筆直的大長腿,很是滿意。
幸好她腿長,跑得快。
到達目的地。
傅音笙仰頭看着諾大的超級至尊VIP包間的標誌。
突然陷入沉默。
霸霸還是霸霸,是她低估了穆淮的牛逼程度。
嗨呀,好後悔,早知道她剛纔就拿穆霸霸出來吹牛逼了!
反正霸霸也不知道。
聽那個女明星得意的炫耀,傅音笙哼了聲,她男朋友是至尊VIP,穆霸霸還是超級至尊VIP呢。
傅音笙帶着一種莫名與有榮焉的驕傲感,推開了包廂門,走進去。
沒想到,包廂內除了穆淮之外,還有個清瘦雋秀的年輕男人,眼神微微一凝:
又一個陌生人。
年輕男人見傅音笙進來,立刻站起身:“嫂子,好久不見,還以爲您嫌棄我這個小店了。”
傅音笙壓下心底的茫然,表情帶笑,客氣道:“怎麼會呢,你這兒的菜可是連正在減肥的女明星都會多喫好幾碗飯。”
“頭一次見嫂子這麼客氣。”賀承修親自給傅音笙拉開椅子,調侃說,“小弟受寵若驚。”
傅音笙:“……”
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賀承修。
這男人是抖M嗎,對他客氣,還不好?
穆淮長指提起茶壺,給傅音笙倒了一杯果茶後,才輕描淡寫問:“剛纔誰在叫你?”
原來那女明星嗓門這麼嘹亮,連穆淮離這麼遠都聽得到,看樣子,是個歌唱明星。
腹誹完畢,傅音笙從善如流的接過茶杯,入口清甜,隱隱透着點酸澀,卻恰好是她喜歡的口味。
喝完後,纔想起回答穆淮的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就是一個炫富炫夫的女明星。”
“噗……”賀承修剛入口的茶水差點沒忍住噴出來,幸好自小養成的禮儀讓他收放自如,拿出雪白的手帕捂嘴,好不容易緩過來。
纔不可思議的看着傅音笙:“跟嫂子炫富炫夫?哪個女明星,這麼蠢。”
穆淮不急着喫飯,反而端過最中間的一盤蝦,開始剝蝦,剝完放到乾淨的盤子裏。
他剝蝦的動作自然優雅,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着,紅色的醬汁濺到他白皙的手背上,彷彿手中不是煙火氣的蝦子,而是一件藝術品。
傅音笙想喫,但不敢跟穆霸霸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穆淮的手指流口水。
穆淮不爲所動。
“嫂子,那個女明星不知道你身家五百億嗎?”
賀承修話一出口,傅音笙直接被一口糖醋小排的醬汁嗆到了:“咳咳咳!”
“你說啥?”傅音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懵逼,臥槽,她什麼時候,成了身家五百億的大富婆了,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女明星這麼賺錢?
一個億她還信。
五百億?
她吹牛逼都不敢這麼吹,做夢都不敢這麼夢。
偏偏賀承修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嫂子少說也有五百億的身家,畢竟淮哥身家早就破千億,分一半給嫂子,五百億不是妥妥的。”
傅音笙彷彿活在夢中,扭頭看向穆淮,漂亮清透的眼睛,此時亮晶晶的。
穆霸霸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啊。
怎麼以前沒看出來,校霸還這麼會賺錢。
她總算明白十年後的自己,爲什麼會嫁給穆淮了。
穆淮還是有優點的,例如能賺錢!
頭一次被老婆用這麼崇拜的眼神看着,穆淮向來沉穩的神色微微一頓。
隨後雲淡風輕的將剝好的蝦推給傅音笙,擦着手,語調溫沉矜貴:“誰跟你炫富,你就用錢砸回去。”
“你老公……”穆淮話略一停頓,偏頭看向她,隨即輕緩的擡起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颳了刮她白皙的臉頰,嗓音低沉中散着濃濃的篤定,“很有錢。”
傅音笙被他財大氣粗的樣子迷住,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揮開他的狼爪。
事後,傅音笙自我反省,她當時大概是被散着着人民幣魅力的穆霸霸給迷住了。
再看穆淮將一整盤剝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蝦推到她面前,傅音笙烏黑柔軟的長髮散落肩頭,擋住了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側臉。
除了有錢之外,穆淮還有風度。
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讓一個陰晴不定的校霸大大變成現在這樣溫沉紳士的男人。
“嫂子,你說的那個女明星是不是宋慈?”賀承修記得今兒圈裏一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房產大佬,帶了個女明星過來喫飯,正是宋慈。
看在他爸的面子上,他還親自做了一道菜送過去,印象頗深。
“嫂子?”
“嫂子,你在想什麼?”看着傅音笙低垂着眼睛,對着那盤蝦發呆,略揚高了聲音。
傅音笙下意識的隱藏自家的小心思,脫口而出:“想離婚。”
說完後,傅音笙先怔愣住了。
下意識偷瞄一眼穆淮。
觸及穆淮向來溫沉柔和,現在卻一下子冷冽沉暗的目光。
默默地拖着椅子往後退了退——不,其實她現在最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