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傅音笙臉蛋白得透明,盯着手機上的那條消息,像是要將她盯出一個窟窿出來。

    心理醫生?

    難道,她真的得了什麼心理毛病嗎。

    傅音笙捂住瘋狂跳動的心臟,完全無法解釋,爲什麼自己會讓明煙幫忙聯繫心理醫生。

    明煙見她沒有回覆。

    又發了一條。

    【明煙:這位心理醫生很擅長抑鬱症,你要拍的關於重度抑鬱症的新戲,諮詢他完全足夠】

    傅音笙看着她一條條的留言,指尖顫抖的越發厲害,有什麼事情,似乎呼之欲出。

    她看過自己的行程表,要拍的戲,沒有一部是關於抑鬱症的。

    那爲什麼要讓明煙幫她找心理醫生呢……

    傅音笙長睫顫抖着,突然……一滴淚水滾了出來。

    傅音笙茫然的擦了擦溼漉漉的睫毛,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會哭。

    穆淮端着煮好的紅糖姜水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看着她坐在牀上,眼神呆呆的,眼尾還有哭過的痕跡。

    眉心狠狠一蹙:“哭什麼?”

    傅音笙聽着穆淮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麼,更想哭了,眼淚一滴一滴的滾落,從臉頰落到下巴,再濺到了她白皙的手背上。

    看着她哭的厲害,穆淮順手將碗放到一邊,然後在她身邊坐下,單手握住她的下巴:“再哭,我就親你了。”

    難怪他媽說女人經期是最脆弱的時候,要讓他好好的關心傅音笙,他還沒來記得關心呢,這邊就哭起來了。

    這是得多脆弱。

    以前也沒見她這個樣子。

    拍了拍她纖細瘦弱的後背,穆淮讓她靠在自己懷中,慢條斯理的端起旁邊的冒着熱氣的紅糖姜水。

    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遞到傅音笙脣邊,嗓音低沉磁性:“喝完就不疼了。”

    傅音笙垂着眼眸,看着那骨節修長的手指,此時捏着一把細柄的白瓷勺,上面盛着褐色的散發着淡淡姜味的糖水。

    沒忍住,眼尾的淚水差點滴到了勺子裏面。

    幸好傅音笙及時用手抹去了眼尾的淚水,睜着紅彤彤的眼睛看着穆淮,和這半天,穆淮以爲她是疼哭的。

    揉了揉冰涼的小腹,傅音笙恍然,原來她突然哭,是疼哭的。

    男人將勺子往她脣邊送了送。

    傅音笙瞬間感覺到舌尖被又甜又辣的味道侵蝕,她連忙吐吐舌頭:“好辣……”

    說話的時候,還帶點哭腔。

    溼漉漉的眼眸瞅着穆淮,帶着點埋怨。

    穆淮動作沉穩,順勢又往她嘴裏送了一勺子:“繼續喝,喝了就不疼了。”

    “唔……”

    傅音笙來不及說話,就被穆淮一勺一勺的餵了整整一碗紅糖水。

    “……”喝得她肚子漲漲的,穆淮纔將空碗放下:“舒服了嗎?”

    “不舒服,撐着了。”

    傅音笙摸了摸撐起來的小腹,眼尾的淚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乾涸。

    “不哭了就好。”

    穆淮從旁邊抽出一張溼巾,動作不是很溫柔的替她擦了擦臉:“哭的跟小花貓似的,難看。”

    “我哪裏難看了。”

    傅音笙最受不了別人說她難看,尤其是穆淮還用這麼真誠的口吻,就像是她真的很醜似的。

    明明她現在那麼美。

    “不哭了,就好看。”

    穆淮從善如流的回道:“還哭不哭了嗎?”

    “不哭了……”傅音笙弱弱的回道,轉過身來,不想搭理穆淮,自己蒙着被子,就要睡覺。

    穆淮看着她蒼白的小臉,還有被糖水暈染後溼潤的脣瓣,沒有打擾她,拿着空碗緩步離開臥室。

    聽着背後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呯……

    一道細微的關門聲響起。

    傅音笙手指攥緊了被子,突然從牀上重新轉回來,看着緊閉的房門,眼眸頹頹的微微闔上。

    本來冰涼的小腹,現在熱乎乎的,舒服多了。

    傅音笙將手放到小腹下,摸着熱熱的肚子,心裏對穆淮的懊惱,倒是消散了不少,雖然穆淮說的話,她不喜歡,但是他是個好人。

    嗯……

    傅音笙肯定的點點頭。

    這十年,她會和穆淮在一起,肯定是因爲穆淮是個好人。

    不然爲什麼十年都沒有分開,後來還結婚了。

    傅音笙現在最想要摸清楚的就是這十年,自己到底爲什麼會心理上出現問題。

    之前她懷疑自己自殺,現在又從明煙這裏得知她想找過頂級心理醫生治療抑鬱症。

    傅音笙像是想起什麼一樣。

    從枕頭底下將手機摸出來,打開搜索頁面,一字一字的打上去。

    “抑鬱症會想要自殺嗎?”

    搜索結果很多。

    傅音笙視線落在那條重度抑鬱症自殺傾向會很嚴重的詞條上。

    不不不,她是個精神狀態健康的寶寶,怎麼可能有抑鬱症呢,如果是抑鬱症,那她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抑鬱症引起的心裏障礙,導致精神錯亂嗎。

    傅音笙被她腦補的病狀嚇得不行。

    驀地,將手機按滅。

    一定不是這樣的。

    她好端端的呢,傅音笙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的嘟囔着,我一定是在做夢,等睡醒了,夢就醒了。

    自我催眠似的,很快,真的就把自己給哄睡了。

    手指卻緊攥着手機。

    當穆淮拿着一個卡通暖水袋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大牀上眉頭緊蹙,彷彿陷入夢魘中的女人。

    穆淮腳步微頓,將暖水袋塞進傅音笙的小腹下側,才握住她細細的手指,將她手裏的攥着的手機抽出來。

    握着手機睡覺,做噩夢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她睡前到底看了什麼。

    穆淮抽出手機後,溫熱的指尖輕輕撫了撫傅音笙的眉心:“沒事,睡吧。”

    清越低涼的男聲在寂靜的臥室內,尤爲空曠。

    傅音笙突然抓住覆在她眉心的長指,緊緊地攥着,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樣。

    穆淮看着被她握住的手指,嘗試着想要抽出來,卻發現,她握的很緊。

    修長的手指,沒有繼續嘗試着抽出來,反而沿着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鬆鬆的握住她細嫩的掌心,“別怕。”

    奇異的是,當穆淮這句話在空氣中流淌的時候,原來陷入夢魘中的傅音笙,竟然漸漸地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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