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音笙纖細的手指似重似輕的輕點着屏幕,思索了幾秒,十分真誠的搖搖頭:“不知道。”
“但不是穆淮,他還在飛機上,肯定不知道這個事。”
提到穆淮的時候,傅音笙即便極力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還是隱藏不了傾瀉而出的失望。
宋慈很能理解她,低頭繼續刷微博,一邊隨意的安慰道:“等穆總下飛機,你再給他打電話,讓他幫你出氣。”
“說起來,你們夫妻兩個也是真的奇怪。”
看着還挺恩愛的,怎麼遇到這種事情,傅音笙還能這麼理智的說不是穆淮。
似乎早就料到穆淮不會幫她解決一樣。
傅音笙揉了揉眉心,剛想要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讓自己可以冷靜冷靜,等下午徐哥回來,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誰這麼搞她,傅音笙心裏已經有數了。
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傅音笙的手機突然響了。
傅音笙目光落在來電視頻的名字上,眼底滑過一抹驚訝,下意識的點了接聽,聲線都帶着點古怪的意味:“哥哥?”
屏幕中,出現了一個俊美驕矜的男人。
男人與傅音笙長得很像,只是沒有人任何女氣,五官立體精緻,劍眉斜飛如鬢,下面是一雙深邃又清透的眸子,彷彿能洞穿世事沉浮。
“怎麼,幾個月沒見,連你哥都不認識了。”男人嗓音帶着清冷的金屬磁性,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像是敲在了傅音笙的心裏。
她差點沒忍住,潸然淚下。
真是她哥。
之前,她發現自己失憶後,其實最想找的就是她哥哥,當時爸媽說哥哥在開闢國外市場,正是關鍵的時候,每天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很少,她就不想在這個時候麻煩他。
“哭什麼,有我在誰會欺負你。”傅北弦語調透着點清淡不屑的意味,“穆淮保護不好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他本以爲將妹妹交給穆淮,就無後顧之憂,沒想到,他剛回國,就看到這樣的髒水潑到妹妹身上。
這就是穆淮說的保護。
傅北弦顏色淺淡的薄脣勾起一個冷嘲的弧度。
聽着哥哥冷淡卻不失溫柔的話,傅音笙莫名生出一種熟悉感,一包眼淚憋了很久,紅潤的小嘴緊緊地抿着。
好半響,才委屈巴巴的吐出一句話:“哥,你怎麼變老了。”
傅北弦:“……”
虧他還擔心這個小混賬,她第一句話就扎心。
十年前的哥哥,還是翩翩少年呢,二十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時候,現在,雖然保養得好,長得好,但是……就是太成熟強勢了。
完全沒有少年氣。
他現在還帶上了細邊銀框眼鏡,脣角勾起一股子斯文敗類的那種微笑,眼神寡淡涼薄:“再說一遍。”
語氣中帶着莫名的危險:“沒良心的東西,你哥剛回國就幫你處理那些蠢事兒,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傅音笙默默地打了個寒蟬,眼淚都被嚇回去了:“我開玩笑的,哥哥,你最好了!”
傅北弦也沒空跟她閒扯,修長如玉的手指雲淡風輕的推了推高挺鼻樑上的眼鏡,話語帶着點命令的意味:“我在酒店樓下等你,下來。”
傅音笙完全不驚訝哥哥這麼快就知道了她的地點,畢竟這裏,可是她哥的地盤。
傅北弦說完,便掛斷了視頻,他來了個電話。
看着黑下來屏幕,傅音笙立刻從牀上跳下來,長裙在腳踝處打了個旋兒,飄飄蕩蕩的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她剛纔開了視頻,直接是免提,宋慈也聽到了她跟傅北弦的對話。
宋慈一臉喫驚的看着她倒騰自己的裙子:“你還有哥哥呢?”
“臥槽,你的熱搜是他撤的嗎?”
傅音笙倒也沒有隱瞞宋慈,畢竟宋慈連她自殺的祕密都知道,哦,對了甚至還知道穆淮跟她的關係,現在被她知道自家哥哥,也不礙事。
“嗯,是他做的,剛回國,我要下去找他了,你等會再走。”
宋慈想到剛纔經紀人說的,外面已經被記者媒體包圍了,甚至都不讓她出門,傅音笙這個當事人,要是出門的話,肯定會被攔住的吧。
“外面記者那麼多……”
“沒事,我哥哥會處理的。”傅音笙對自家哥哥的能力很相信,從小到大,只要哥哥說的話,她只需要無條件服從就可以了,因爲哥哥會將一切的障礙,爲她掃清。
只是,傅北弦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出國的這兩年,妹妹在國內過得是什麼樣子的日子。
因爲每次傅北弦與她通話的時候,傅音笙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而這次,要不是傅北弦回來的時候,恰好趕上了這一波新聞發酵,恐怕也不知道。
十五分鐘後,傅音笙已經到了樓下。
大堂經理領着她一起出了酒店大門,傅音笙看着外面的場景,向來淡定的她,也沒忍住驚了驚。
她哥這出場,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吧。
外面,確實如同宋慈所說的那樣,有一羣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媒體守在門口,只是,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他們全都被一羣穿着黑色武裝服的保鏢擋在外面,酒店門口空出一個很大的地方,停着一輛很顯眼的銀灰色邁巴赫。
車身線條在陽光下,反着凌冽的光。
都說什麼人開什麼車,傅音笙看着這輛車,就猜到,這估計是自家親哥的座駕。
果然,如她所料,車窗在衆目睽睽之下降下,露出一張男人俊美冷冽的側臉,嗓音也像是裹雜着韓風一般:“還不上車。”
傅音笙突如其來的看到自家哥哥那張俊臉,第一反應就是無所適從,然後下意識的走過去,紅脣張了張:“哥……”
語調中帶着點意外的陌生。
聽着她這個語調,傅北弦眼眸微眯,清透凌冽的眸子看着她,這才幾個月沒見,怎麼這個小混賬就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無視四周那噼裏啪啦的拍照攝像的聲音,傅音笙當着那些攝像機與記者的眼睛,一步步走向那輛豪車,緩緩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