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請坐。”
穆老太太聲音雖然蒼老,但是卻帶着不容置喙的沉靜,以及歲月沉澱過後的淡然。
溫夫人應了聲,然後目光一直看着明煙,心疼極了。
“煙煙,你身體怎麼樣,要不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溫夫人上來就是這句話。
讓明煙的手微微一頓。
隨即重新恢復自然,親自爲她泡了一杯茶,溫溫淡淡道:“溫阿姨,請喝茶。”
見明煙連稱呼都變了,溫夫人心裏也酸的不得了,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拒絕,都怪這個熊兒子。
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現在她明明有孫子,都不能陪在身邊照顧兒媳婦和未出生的孫子。
溫夫人想到這裏,內心就十分憋屈。
長長的指甲掐着自家兒子的手臂。
本來溫衡心神恍惚,被自家親媽這麼毫不留情的一掐,臉色立刻僵硬,在她耳邊低聲道:“媽,您是想要掐死我嗎?”
大抵是溫衡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突兀。
穆老太太眼神輕擡:“阿衡怎麼了,煙煙泡的茶不好喝?”
“不,很好喝。”
溫衡立刻收斂了表情,擡手將明煙遞到他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看的明煙與穆老太太心情複雜。
這麼好的茶,被牛飲了可真是浪費。
她們本就是愛茶之人,見不得溫衡這麼浪費牛飲,隨後明煙看向旁邊立着的陳姨:“陳姨,給溫少爺上一杯咖啡,他可能喝不慣清茶。”
陳姨恭敬道:“是。”
“不必了,喝茶挺好,我最近胃不好,不能喝咖啡。”
溫衡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離開明煙。
明煙聽後,沒有半分情緒,更沒有心疼的意思,只是雲淡風輕的頜首:“嗯,那就不必了。”
穆老太太看着他們之間那種尷尬的氣氛蔓延,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然後開口道:“年輕人也不能不在意身體,咖啡這種東西,還是少喝爲妙。”
“外婆說的對。”
溫衡立刻頜首應道。
這句外婆,終於讓明煙長睫輕輕顫了一下。
不過她的速度很快,最起碼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她的情緒變化。
溫夫人推了推自家兒子,然後臉上帶着溫柔:“煙煙,你現在身子重了,要是有什麼粗活,都讓溫衡給你做。”
“畢竟這個孩子……也是溫衡的。”
說這話的時候,溫夫人小心翼翼的。
明煙抿了抿紅脣,隨即揚起好看的眼眸,應得很痛快:“好。”
溫夫人一見她答應了,心裏略略放鬆,只要不抗拒,那就好辦,讓溫衡勤快一點,遲早能讓他們和好的。
溫夫人想的很美。
然而……
就在他們來穆家後的第二天。
便得到了明煙離開的消息。
不單單是溫夫人驚了,就連溫衡都有些接受不了。
瘋狂的給明煙打電話,所有的都是打不通,無論換多少個手機給她打,都是無法接通。
溫衡知道,她走了。
他坐在辦公室裏面,面色陰沉不定,嚇得林特助戰戰兢兢的站在他辦公桌前:“溫,溫總,您該開會了。”
實在是可怕極了。
溫衡本來低垂着眼眸,細碎的烏髮隨着他低垂時候,幾乎擋住了他的眉目,此時一擡頭的時候,露出那雙漆黑無比的瞳仁,差點驚得林特助腿軟。
過了幾秒。
見溫衡沒有開口的意思。
嚥了咽口水,林特助小心翼翼道:“溫總?”
溫衡終於微啓薄脣,嗓音清冷中透着幾分沉啞:“會議推遲。”
他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去開會。
沉默幾分鐘,溫衡繼續道:“算了,讓副總主持。”
林特助略鬆一口氣:“好,我這就去辦。”
“不急。”
溫衡看了看時間,距離開會還有半個小時,“你先找人給我查一查太太在哪個國家。”
“太太?”
林特助一臉懵,哪個太太。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溫總已經離婚了吧,這個太太是?
溫衡薄脣緊抿,好幾秒後才從脣縫中蹦出來一句:“我太太。”
“明煙。”
即便是離婚,在他心裏,明煙依舊是他的太太。
林特助立刻反應過來:“是是是,我這就去。”
等到他從辦公室出來之後,下意識的拍着自己的心口,臥槽真是要被溫總嚇死了,不過明小姐都跟溫總離婚了,溫總幹嘛還要稱呼她爲溫太太。
難道……溫總終於發現自己離不開明小姐了嗎?
既然如此,當初幹嘛還要答應離婚。
人家明小姐現在都懷孕了,溫總這是想要當第三者嗎。
哎,豪門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溫衡沒想到的是,天下之大,要是真的想要找一個,多難。
例如現在,他找了快要兩個月了卻沒有絲毫動靜,本來溫衡心情還算冷靜,越到後面,他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當他看到傅音笙都快要面臨生產的時候,終於坐不住了。
明煙比嫂子都要大將近兩個月,現在嫂子都準備生產的事情了,那明煙呢,她在國外沒有人照顧,甚至沒有知心的人陪伴,孕婦產後抑鬱症也很多。
如果明煙……
一想到明煙自己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在一個大別墅裏面,孤獨的生孩子。
溫衡心就像是被嚼爛了似的。
在家裏冷靜了三天之後,溫衡直接開車去了穆氏大廈,在恆亞的辦公室門口,直接坐下了。
就等着穆淮告訴他明煙的下落。
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見到明煙,可能要瘋了。
明煙現在應該都要生了,他怎麼樣也要看着明煙生產纔行。
溫衡的祕書,易祕書一臉懵逼的看着一進來就在門口坐下,一副耍賴模樣的溫衡,無奈道:“溫總,您這個樣子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會上頭條的。”
“老婆都沒有了,上頭條又怎樣。”
溫衡靠在牆角上,“你們穆總什麼時候讓我進去,我什麼時候就起來,不然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