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澤把自己裹在狐裘斗篷裏,頂着鵝毛大雪,跟在龍芮身後出了北城門。
龍芮目光深邃,望着漫天飛雪,“本王剛到石塘城,就能被鄔公子找到,可見還是鄔公子棋高一着。”
“嗐,我這實屬被逼無奈,還望九爺莫要怪罪。”
“白夙國到底出了什麼事?”
鄔澤苦笑道:“等九爺帶我找到簡城主,我自會如實相告,左右九爺也會派人去查探,就算鄔某有意隱瞞,丘寧國的情報探子天下第一,不說白夙國的事,便是這天下事,又如何能瞞得了九爺?”
龍芮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鄔澤,加快了腳步,“簡紹就在北地的煙西谷,北地兇險萬分,鄔公子可得跟緊了。”
“兇險什麼的我倒不怕,我就怕冷,奶奶的,凍死我了。”鄔澤又往斗篷裏縮了縮。
“這點冷算什麼,等出了結界,你就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冷了。”
……
在茫茫雪原行了三日,走走停停,遇到過出來覓食的六腿狗熊,和長着人牙的紅毛豺狗,都是些奇形怪狀的模樣,朝葉傾雨呲牙咧嘴。
這裏還屬於結界範圍內,靈獸雖長得奇怪,卻還算得上溫馴。
只要不主動挑釁,這裏的靈獸一般是不會攻擊人族的。
韋成德寸步不離地跟在葉傾雨身後,他眼下最害怕的就是葉傾雨也背叛於他。
他不得不怕。
只有葉傾雨能帶他到暮子河畔。
他知道,這個十年前從北地帶回來的地靈,已經不再相信自己。
韋成德不管做什麼事,總要算無遺策才踏實。
十年前他抓住一對地靈母女,以女脅母,命她帶自己回石塘城的時候,就想到了今日以母脅女的局面,他對自己這個計劃十分滿意。
葉傾雨卻沒心思揣摩韋成德,她心裏有些煩悶,難道靈族的動物都長得這般標新立異?
她沒有關於靈族的記憶,她不知道會不會越往北走,自己也要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模樣。
第四日太陽落山後,風雪罕見的歇了。
韋成德支使一個左臉有刀疤的下屬,去不遠處的高地查探晚上的駐紮點。
韋成德說十年前他在這一片休整過一晚,很是安全。
葉傾雨覺得他簡直是在放屁,十年前安全現在就安全了?
不過那個下屬只能領命前去。
光線漸漸暗下來,衆人取下覆在眼上擋光的馬尾罩子。
眼看着刀疤臉在雪地裏蹣跚前行,往那處高地而去,又眼看着他揮舞手臂,大聲招呼衆人,意思是這裏很安全,最後眼看着他消失在高地上,無聲無息。
衆人還沒來得及舉起手臂迴應,刀疤臉就不見了。
從高地後躍出一頭綠眼白狼,一口叼走了獵物,迅疾敏捷,不等刀疤臉驚呼,咬斷咽喉。
此處雖在人靈結界範圍內,但落單的人,還是很容易被靈獸盯上的。
它們雖然看上去溫馴,總也得獵食果腹。
韋成德瞥了葉傾雨一眼,沒說話,揮手招呼衆人繼續前進。
對下屬的死去沒有絲毫惋惜與憐憫。
刀疤臉是他唯一已知的叛徒,必須在到達煙西谷之前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