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大吼:“嬴高!你明知朕要尋長生之術心切,不知替朕分憂,反而在宮內大開殺戒,是朕過度寵溺了。來人!將嬴高拿下,壓入大牢,朕要把你驅逐出宮,發配邊疆!”
兩名衛士繳了尹高的劍和飛刀,押着尹高進入咸陽獄。
李斯聽聞公子高被押入咸陽獄,還要將公子高驅逐出宮,發配邊疆。嚇得癱坐在地上,愣了許久。張檸哭喊着要劫獄,張良和樊噲死死拉住張檸。
李斯聯同朝廷百官覲見秦皇。
“陛下,李斯攜百官前來覲見。”一個寺人給正在看書的嬴政說。
嬴政皺了皺眉,放下手裏的書,走到正殿接見。
“臣李斯,參見陛下。”李斯首先上前跪拜。
其餘百官也紛紛跪下:“臣等參見陛下。”
嬴政呼了一口氣,問道:“衆愛卿前來所爲何事?”
李斯說:“臣等請求陛下開恩。”
嬴政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側着眼睛看着李斯說:“李斯,你是來當嬴高的說客的吧。”
李斯說:“陛下,臣已查明,那方士確實在宮中爲非作歹,其囂張氣焰不亞於當初的徐福啊。”
上卿甘羅上前一步說:“陛下,那方士以長生術爲由,實則是騙取財貨。此外,陛下若要發配公子高去邊疆,則推行科舉將會不得不中斷呀。”
丞相王綰上前一步說:“陛下,咸陽宮外百姓自發羣聚,請求陛下對公子高開恩。”
好面子的嬴政見此,不但沒有心軟,反而更生氣了,對百官大喊:“難道朕說的話,還要你們指指點點嗎?是朕昏庸無道,還是朕不夠寬宏大量?”
百官瞬間慫了,齊聲說:“微臣不敢。”
嬴政走下臺階,對着百官說:“朕決定的事,自有朕的道理,衆愛卿不必多言,朕倦了,爾等且退下吧。”
“這,陛下……”一大臣剛想繼續說,被李斯攔住,李斯對他搖了搖頭,然後帶着衆官員退下。
出殿後,百官議論紛紛,李斯對着百官說:“諸君不必擔心,李斯已經通曉陛下的意思了。”
王綰拉了拉李斯的胳膊問:“李斯,你聽出什麼了嗎?說與衆人聽聽。”
李斯笑了笑說:“說不得,說不得呀,諸君只管照常處理各自事務即可,不必過度擔心。”
說罷,衆大臣各自散開了。
咸陽獄。
李斯來到關押尹高的牢房,不但不擔心,反而很開心地說:“公子,李斯來看您了。”
尹高轉身見是李斯在門外,便走過去問:“先生,我該如何是好啊?”
李斯笑着說:“公子不必擔心,陛下此舉自有道理,且聽李斯細細道來。”
李斯和尹高隔着牢門相對而坐。
李斯說:“公子殺了欺騙陛下的方士,陛下怎能不通情達理?只是陛下脾氣暴躁,見公子行此極端之事,陛下當時必然大怒,這纔將公子押入大牢。”
尹高眉頭一皺,問道:“那父皇還放不放我出去了?”
尹高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爲何既是一時衝動,又是深思熟慮?”
“陛下正在氣頭上,雷霆震怒,要將你發配邊疆,可事後陛下還是會深思熟慮的,如若確實不妥,則今日百官求情,陛下必會放你一馬。然而我觀陛下態度堅決,自有其道理。”
“哦?是何道理?”
李斯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湊過來低聲說:“公子不妨參考扶蘇公子的情況。”
尹高還是有些迷糊,李斯繼續說:“扶蘇被髮配到邊疆,隨蒙恬修長城,手中掌握着三十萬大軍。而陛下如今將公子您發配邊疆,也是想讓公子您在邊疆歷練,掌握大軍,與扶蘇公子真正制衡。”
尹高十分驚喜,連忙問:“那父皇要將我發配到哪裏?”
“會稽郡,無錫。”
尹高心想,會稽無錫,就是21世紀的江蘇省無錫市吧,此地靠近太平洋,秦朝時期日本可能還是荒蠻時代吧,在那裏應該沒有外敵,可以安心。
李斯壞笑了一下說:“公子可知,誰人在無錫駐守?”
尹高說:“不知呀,是誰?”
“大將軍王翦。”
尹高大喜:“我大秦的大將王翦?好啊,若能拉攏王翦將軍,扶蘇就幹不過我了,啊哈哈哈!”
李斯說:“還有一件喜事。”
“哦?速速道來。”
“朝廷百官皆接納了科舉制度。”
尹高驚訝道:“此話當真?”
李斯笑着說:“今日百官隨我爲公子求情,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尹高恍然大悟:“對呀,朝中勢力錯綜複雜,順我者逆我者不在少數,爲何今日百官皆願隨先生爲我求情。”
李斯說:“朝中百官早已接受了公子,公子斬了霍亂朝綱的趙高,斬了蠱惑人心誘騙陛下的徐福,朝中大臣當然稱讚公子。只是公子推行的科舉制度,和廢世襲制度,撼動了朝中大臣的利益。”
尹高問道:“那如今爲何他們又接受了科舉,接受了廢世襲?”
李斯解釋說:“對於廢世襲,公子您與扶蘇極力推行,陛下也授了皇權,朝中大臣不敢不從,正因廢了世襲,朝中大臣若想讓自己和子孫繼續任職,就要開始向科舉靠近。”
“原來如此。”
“陛下令朝中大臣也參加科舉,根據科舉成績重新封官,這樣不僅可以排除濫竽充數之輩,還使得滿朝文武都開始向公子您靠攏,希望公子可以……”
李斯突然停住,尹高明白李斯要說的是什麼,便回答說:“本公子知道了,科舉雖不可徇私包庇,但目前靠這個拉攏人心還是頗有成效。”
李斯帶來了兩個好消息,被關在咸陽獄的尹高瞬間不愁了。
尹高心想,此時在朝中,百官由於科舉,皆向着自己靠攏,自己可以在朝中佔據優勢,可以放心前往無錫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