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他們找您有事兒。”
周蘭小聲在宋梅女士的耳邊低語了什麼，老人臉上的笑忽然就僵在了嘴角，看向許白的目光已然從方纔的熱情變成了冰冷。
“那都是多久的事兒了？我人老了，記性不好，早就不記得了。”
她似是在回答周蘭，但是聲音很大，顯然故意說給許白聽的。
許白淡淡勾起脣角，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想必您一定見過這位夫人吧？”
照片上的女子很年輕，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五官非常精緻，一看就是少有的美人。
宋梅女士本來不想看的，可她已經擡起了頭，眼風不小心掃到了許白手裏的照片，整個人頓時就呆住了。
六十幾歲的人了，經歷過人生的風霜雪雨，性情早就變得很冷漠。
可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顫抖着手，接過許白手裏的照片，捂着嘴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眼神半點也沒法從照片上挪開。
“奶奶？”
周蘭從未見奶奶哭過，她伸手撫了撫宋梅女士的後背，目光也看向那張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一點都不像是十幾年前拍的，很明顯是有人用了修復技術之後，又把照片給調成了彩色。
那女人長得可真好看，就像九十年代電影裏的女主角。
宋梅女士抱着照片哭了好一會兒，一雙紅腫的眼這才望向許白，“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悔恨之中，可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大家族裏的事情我哪裏敢插手？你問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還記得，她有個兒子嗎？”
宋梅女士的目光再次看向照片，然後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她並不愛那個男人，可還是生下了那個人的孩子。”
“那您一定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吧？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許白問的直接了當。
宋梅女士再次擡眸，看了眼許白的臉，旋即將照片還給了許白，“我不知道，當年的事兒過去太久了，不記得了。”
她顯然是在說謊。
“你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難過成這樣，想來照片上的人，曾經沒少照顧你吧？你和她的關係也不只是主僕那麼簡單吧？”
宋梅女士愣了下，心底的內疚更深了幾分。
“你選擇明哲保身，可害苦了我們少爺，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就生病了，人格分離症你知道嗎？他把最痛苦的回憶都分離了出去，因爲只有那樣，他才能活下來，才能面對自己的人生。”
“我……”
宋梅女士再次哽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起自己少爺過去受的罪，許白的心也忍不住發顫，“你每天都活在悔恨之中算什麼？她對你來說畢竟只是個沒有血緣的外人，可我們少爺就可憐，這是她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