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數雙盛滿好奇的眼睛,雁沈絕略有些僵硬。
從小到大,他唯一一次做遊戲,就是上次被呆糰子拉來做仙女老婆,他根本就不會玩遊戲!
想想什麼老鷹抓小雞什麼丟手絹什麼撞拐,他就尷尬的頭皮發麻。
好在呆糰子還是很有擔當的,她張開手臂,小身板擋在他面前:“這系我老婆!不能看!”
另一個約摸五歲的小胖子道:“可系我也是你老婆呀!”
“對啊,我也系你老婆呀!”
“我也系呀!!”
因爲唐四哥編的狀元帽太俊了,又因爲她有小五哥和小六哥幫忙,所以新郎的活兒最近被心寶承包了,放眼望去,半數以上都是她老婆。
翻車寶腦袋宕機,大眼眨了半天,雁沈絕垂眼瞅着她,元搖初又在一旁無聲狂笑。
然後心寶終於提出瞭解決辦法:“可,可系我養不起這麼多老婆,要不大家把我的老婆分了吧!”
“那你把仙女老婆分給我嗎?”
“不行!”心寶超有原則:“仙女老婆是我寄幾的!”
仍舊是上次的黑胖小孩道,“憑什麼!我就要娶仙女老婆!”
眼見歷史即將重演,一個叫寶根的小屁孩兒,跳到了石頭上,很有氣勢的嚷嚷了一聲:“不許吵架!都不許吵架!!”
他叉着小腰,氣勢十足,“金果哥說了!說昌哥說了!心寶是他罩着的,誰都不許跟她搶!還說唐墩子要是再欺負心寶就再也別來了!!”
小黑胖當時就蔫兒了。
狐假虎威的小孩跳下石頭,拽了一個小女孩,“草丫你給我老婆吧!”
小女孩憨憨點頭:“好呀!”
另一個孩子道:“我們不玩過家家了,我們玩急急令吧!”
一個孩子眼兒一亮,撲過來就抱住了最大隻的元搖初,“元二哥我們一夥吧!!”
“不行!”另幾個小孩撲上來:“元二哥與我們一夥!!”
頓時十幾個孩子撕扯成了一團。
忽然變的受歡迎的元搖初:“……??”
心寶嘆了口氣,繞了一個大圈,把她老婆安置在了石頭上,有個孩子問:“心寶,你老婆不玩嗎?”
“不玩!”心寶道:“會弄髒仙女的天衣!”
“哇!”衆小孩子不明覺厲。
一夥孩子打鬧着分成兩組,開始玩急急令,其實也就是分成兩隊,劃兩道線,互相拽過“岸”就贏了。
這種激烈的遊戲,心寶完全就是個菜渣,沒兩下子就叫人撞飛了,懵逼的坐在地上。
雁沈絕跳下來,把她提了上去,心寶也玩累了,就熟門熟路的想坐到他腳上。
雁沈絕下意識的一收腳,心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驚訝的爬起來,轉回身看着他,大眼裏明明白白的寫着“你腫麼能誑我呢?”
雁沈絕:“……??”
他想着她的動作,試探着,慢慢的伸開腿。
果然小糰子一屁股坐到了他腳上,倚着他腿,兩隻大眼還掃來掃去,巴適的很。
雁沈絕別眼看她。
奶糰子實在是生的漂亮。
雪白嬌軟,眼兒又大又黑又亮,小腮圓乎乎肉乎乎,又漂亮又可愛,又有點呆頭呆腦的。
雁沈絕不由微微沉吟。
他一共見過她三次。
最早一次在街上,她把他認成了她的哥哥,而他也借她躲過了追兵。
第二次,在山上遇到,她誤打誤撞的解了他的危局,他也一直陪着她,到她家人找過來。
第三次,他跟她一起玩了個遊戲,做她的……仙女老婆?
就在第一次過後,他整整一天都比較順當。
第二次和第三次……他整整三天都很順當。
因爲他實在是黴運罩頂,所以這三天的界限,就顯得十分清晰。
元搖歸查到,這個村兒都稱她是小福星,她醒來之後,家裏就挖到了太歲,之後也是好運不斷。
所以,跟這個小呆糰子在一起,他就會不倒黴嗎?
如果長久的跟她在一起呢?
雁沈絕擡手,輕輕撥了撥她腦袋上的小豆芽。
玩急急令就沒有不打架的,沒玩兩局就打成了一團,哭叫聲此起彼伏。
有不少聽到聲音的過來抱走了自家孩子,大家各自散了,走到一半,有個孩子狂奔過來,遙遙就道:“唐五!唐六!你哥弄了兩簍子泥鰍!!”
“真的?”本來一左一右牽着妹妹的雙胞胎,撒腿就跑,留下慢三拍的奶糰子一臉懵。
元二哥從後頭追上來幾步,隨手捏住她的小豆芽:“別跑,別急,這不都過來了。來,元二哥牽着你。”
心寶乖乖被他牽着小手手,站那兒等着。
果然沒多大會兒,就看到那邊一夥孩子,簇擁着唐大哥和唐三哥過來了。
心寶立刻撒了手跑過去:“的的抱!”
唐大哥把簍子換到左手,蹲下把妹妹抱了起來。
其實唐大哥自己也沒想到能抓這麼多,他本來還以爲不帶着糰子去抓不着呢,畢竟村裏太多猴孩子了,天天下河,抓泥鰍的比泥鰍都多!
沒想到還真抓了不少。
心寶從他肩上,瞅了瞅簍子裏,簍子裏幾根泥鰍還在蹦躂,心寶沒喫過泥鰍,看着有點瘮人。
心寶抓住了他的領子。
“心寶不怕,”唐大哥安慰的跟妹妹頂了頂鼻尖兒,一邊笑道:“這是魚,就是長的醜。很好喫的,不過上午不能喫,得叫它吐吐泥,下午再喫。”
心寶點了點頭。
一夥孩子跟了一段兒就散了,幾個人回了家,元搖初還跟心寶道:“心寶,吃了飯來找你玩啊!”
心寶道:“好呀!”
唐大哥笑道:“心寶吃了晌飯睡午覺,得睡大半個時辰,你沒事就家來喫吧,喫完飯咱轟螞蚱去?”
元搖初眼晴一亮:“好好好。”他一點沒客氣的,就拉着雁沈絕進來了。
坐在門前的二哥哥,笑着站了起來,把雁沈絕迎了進來,一邊給他倒了茶,一邊也拿了水來,喂妹妹喝。
兩人坐在一起,還怪對味兒的,都又弱又美又斯文,心寶一邊喝,一邊大眼骨碌碌的瞅他,就跟頭一回見一樣。
雁沈絕被她瞅的不自在,就隨手拿起了旁邊的書:“你看的這是……你要學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