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不算高,又結的累累垂垂的,元沈絕個子也高了,不用踩凳子就可以直接剪。

    心寶費力的提着大簍子,小腿腿一絆一絆,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元沈絕來回走了兩趟,她就腳跟腳的跟了他兩趟。

    元沈絕低頭一瞅,就忍不住一笑。

    糰子小臉都快仰成平的了,嘴角亮亮的一點小口水,大眼直盯着葡萄,那叫了一個目不轉晴,就差眼裏直接長只小手出來了。

    元沈絕笑出聲,糰子動作沒變,隻眼兒朝他轉了轉:“快點呀!心寶想喫!”

    “好,”元沈絕笑着,就挑了一串,一手託着,小心的剪了下來。

    糰子把簍子一放,兩隻小手手舉高,小心的接住,捧在手裏,張開嘴巴就咬了一個。

    元沈絕急道:“還沒洗!心寶!!不許喫!”

    糰子咬着一半葡萄,大眼骨碌碌的看他,元沈絕道:“洗過才能喫。”

    糰子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鬆開了嘴:“可是這裏又不是外頭,又沒有灰塵,爲什麼還要洗。”

    元沈絕答不出來,只道:“反正要洗,不洗不許喫。”

    哎!好吧!

    糰子嘆了口氣,然後就把葡萄放進了大簍子裏,歪着小身子提到了泉水邊。

    然後她挑了兩個又大又紅的,直接一手拿一個,撅着小屁股蹲下身,兩隻手在泉水裏前後一劃拉,就站起來了。

    站起來之後,看老婆正看着她,糰子傻笑一下,只能又訕訕的蹲下身,兩隻小手手對着搓了一下,站起來,用一種“行了吧”的眼神兒看着他。

    元沈絕嘆了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糰子立刻塞了一粒進自己嘴裏,然後舉着一粒跑過來給他。

    元沈絕提住她水淋淋的小手,咬進了嘴裏。

    葡萄很大,一咬進去,腮都鼓了起來,他覺得有些不雅,就瞥了糰子一眼。

    糰子人小,兩腮都撐的鼓了起來,元沈絕童心忽起,伸手一捏她小腮,糰子猝不及妨,汁水當時就從嘴裏噴出來一股。

    糰子:“……”

    元沈絕笑的搖搖晃晃,糰子張着手就去抓他。

    元沈絕失笑着避開,一邊跑,一邊迅速把葡萄嚥下,一緊張連葡萄籽都給嚥了。

    嚥下去,才放輕了腳步讓糰子抓住,轉身抱住她,笑道:“對不起,我錯了,不該逗心寶,心寶不跑了,慢慢喫。”

    糰子不能說話,一隻手捂着嘴,好不容易纔把葡萄嚥下去,把籽籽吐進手心裏,一邊道:“好甜呀!老婆,你的甜不甜?”

    元沈絕點了點頭:“甜的。”

    糰子抱着他的臉道:“你知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甜?”

    “爲什麼?”

    糰子笑的眼兒彎彎:“因爲心寶把這一串裏頭最甜的那一顆給你啦!”

    元沈絕被撩的不要不要的,親了小糰子一口,然後他過去給她洗了一小碗葡萄,讓她坐在小板凳上喫着。

    他自己提着簍子,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剪了一簍。

    心寶喫着葡萄,突發奇想,“心寶下帖子給他們吧?然後讓耶耶爹爹阿孃和哥哥,全都到心寶這兒來喫葡萄。”

    元沈絕笑着點頭:“好。”

    於是心寶又去了一趟乾清宮。

    這會兒是下午了,心寶一進去,就發現爹爹正站在窗邊練字。

    糰子十分稀奇,跑過去看了看,晏青山十分認真的在臨着明霈帝的字帖。

    明霈帝叫她:“心寶過來。”

    糰子就過來了,一邊還道:“爹爹,心寶上午練字,你可以跟心寶一起練,我們比學趕幫超。”

    明霈帝:“……”

    他非常注意保護兒子在孫輩面前的權威,所以,不管是練字還是教導政事,都不會當着孫輩的面兒。

    但沒想到糰子這時候又跑了來,就看了個正着。

    明霈帝只能岔開話題道:“心寶來做什麼?”

    心寶這纔想起來,於是把手裏巨大巨豪華的請帖送上。

    明霈帝還有點兒稀奇,打開一瞅,裏頭七扭八歪的字兒寫着:“耶耶:下午來心寶宮裏喫葡萄。”

    明霈帝抽了抽嘴角:“寫這個做什麼?”

    心寶道:“好玩呀。”

    行吧,明霈帝就道:“待爹爹練完字,咱們就去。”

    心寶多長時間沒練字了,想方設法的逃,這會兒一見她爹練,自己也想練了:“心寶也想寫一會會。”

    明霈帝也沒辦法,只能叫人在晏青山的身邊又擺了一個桌子。

    心寶興致勃勃的寫,一邊還道:“爹爹你寫了多少了?”

    晏青山並不覺得尷尬,只沉聲道:“別說話,專心寫,爹爹寫多少,心寶寫多少,到時候讓耶耶一起評。”

    心寶點了點頭,就開始寫。

    她並不是沉不下心的人,只是真的沒點亮這個技能,哪怕現在有力氣了,寫的仍舊不好,倒是跟着晏青山認真的寫了兩刻鐘。

    明霈帝並不評兒子寫的,只拿過心寶的,一一圈了,然後抱住她道:“走,去喫葡萄。”

    幾個人聚到了心寶這兒。

    心寶寫請帖的空兒,元沈絕就讓下頭準備了一些瓜子點心,大家圍坐在一起,邊喫邊聊,還挺有那個氣氛的。

    明霈帝跟他們道:“你們可知,今年的武舉,人數較之往屆,多了十倍有餘。”

    晏時榮詫異的道:“這麼多的嗎?”

    明霈帝點了點頭。

    晏時榮笑道:“中間想必有不少江湖人,沈伯伯做官,也算是給這些人指了一條明路。”

    明霈帝笑道:“確實如此,潛移默化才最高明。”

    大晏武舉,三年一次,不同於科舉的六次,武舉只有府試、鄉試、和會試三次,分別在二月、四月、和七月。

    而且武舉制度,就光明霈朝就修改過兩次,如今會試的“策”試放的很鬆,能寫出語句通順的文章來便可,主要考的就是馬步弓箭和武術對搏。

    這種種,都能看出明霈帝對於武人的看重和招攬之心,但直到現在,才漸漸有了成效,這其實真的是無心插柳。

    畢竟,元相與沈壽延的交情只能叫人羨慕和與有榮焉,反倒是蕭泰神來一筆,給了他們明確的道路。

    並不是說元相想不到這一點,而是,並不是隨便找個武人過來做官,就有這樣的效果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沈壽延無可取代。

    晏時榮建議:“耶耶去昇平宮,不如召沈伯伯伴駕。”

    明霈帝手一停:“哦?”

    <!--17K::-->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