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就下了公文。

    公文就是調任,沒什麼前因後果,但該知道的很快就都知道了,一聽說皇上特意調甘白璧過去,協助小公主做事,頓時都十分羨慕。

    小公主如今炙手可熱,那是皇上心尖尖兒上的人,誰不想往跟前湊?爲啥這等好事就落到他頭上了呢?

    頓時好一番恭維。

    甘白璧也很高興,交接了公務,過來見心寶。

    過來一瞅,心寶這兒還挺忙的。

    白骨生在跟薛懸濟講述這幾次懸壺抽到的病例,薛懸濟總算也明白了,之前陳三得說的起死回生是咋回事兒。

    他記的飛快,先記下來,之後再慢慢的潤色整理。

    心寶繫着小兜兜,正在啃桃子,見了他還問他:“你要不要喫桃子?可甜了。”

    甘白璧含笑謝了,花霜就給他端了一盤。

    甘白璧本來想禮貌的喫一塊就算了的,但沒想到一嘗之下,桃肉脆脆的,又香又甜,甘白璧不知不覺的,就把一盤都吃了。

    心寶也喫完了大半個桃子,洗了手臉,纔跟他道:“心寶想要建一個大藥坊,做藥丹,對外賣,國家運營,賺了錢也給國家,一些不必請大夫,用湯藥的病症,就可以用這個,不用很多種,主要的就成。”

    甘白璧之前得程弗居透過信兒,已經琢磨了一晚上,就道:“主要做什麼藥呢?”

    心寶道:“很多藥都可以呀!”

    元沈絕在旁邊補充道:“其實之前心寶給晏二哥寫過一份,我默了下來,你先看看。”

    他遞了一張紙過來,一邊道:“當初他們商量的,主要做幾種,例如應急的,速效救心丸、麻醉丸、止疼丸,吊命丸之類的;另外就是做一些症狀比較明顯,不容易誤診的病症,日常治療、或者日常調理。還有就是跌打止血之類的外傷藥。”

    “對的,”心寶在旁邊補充:“什麼藥都可以做的。”

    甘白璧一邊看着那紙,沉吟道:“殿下,臣聽聞,有許多貧苦農人,生了病也是不看的,也不捨得買藥,都是能挨就挨……而世家大族,家裏好多養着大夫,也並不吝惜請大夫的銀子……”

    心寶搖了搖小手手:“甘大人,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很多的病,湯藥並不比丸藥好用。心寶的意思是,一個好方子製成的丸藥,效果並不比一個好大夫熬的湯藥效果差,而很多中大夫,壞大夫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所以,心寶建這個工坊,不止是爲了賺錢,更是想改變大家的觀念,就是在明確是什麼病的時候,其實喫丸藥更省力……就算是,”

    心寶不想用耶耶和家人舉例子,憋了半天,才道:“就算是馬世文這種大官兒,病了也可以喫丸藥,這種大官喫的丸藥,跟其它人喫的,都是一樣的。所以等到將來,等大家習慣了之後,就算是大夫出門診病,遇到一些病症,也可以不開方子,而是把了脈之後,直接給他兩瓶丸藥喫。”

    甘白璧點了點頭:“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心寶道:“我就是想要一種超權威的感覺,大家一聽就特別的信任,就比如說,你可以說,一萬個太醫嘔心瀝血,研製千年……”

    甘白璧忍不住一笑。

    心寶道:“反正就是這個意思,讓人一聽就信的!你明白嗎?”

    “臣懂了。”甘白璧笑道:“殿下放心,這個臣會的,就算只衝一個御字,民間也會十分信服的。”

    兩人慢慢的聊着。

    薛懸濟終於把這幾次的全都記完了,暫時停下來休息,一邊問:“師父,你爲什麼忽然想做這藥坊?”

    心寶嘆了口氣,“因爲我覺得,好多大夫都不怎麼厲害,很容易誤診,我本來是想着,要是天下的大夫都能考試就好了,考了試之後,才能行醫……但是太難了,所以我就想,要不就先從藥做起,讓大家習慣用精妙的成藥,可能比他們開的方子,效果要好。”

    薛懸濟道:“那師父,你等我祖父好了,跟我祖父聊聊,我祖父從年輕時起,就一直叨叨着,說治醫比治病難,庸醫殺人不見血……什麼的。”

    心寶點了點頭:“好。”

    郝花時興致勃勃的道:“其實咱們這藥坊,貴精不貴多,就做幾種藥效如神的神藥,然後最好把什麼病用啥藥,編成順口溜,到時候自己都能對症下藥。”

    心寶不由得點頭:“對的,花時好聰明。”

    郝花時笑道:“我雖然不是大夫,但我真覺得這樣挺好的,只是幾種病,又不是所有的病,就算大夫也不會覺得被搶了生意。但是會不會有醫館買了去分辯出藥方?然後換個名字偷賣?”

    心寶道:“我是這樣想的,假如真有很厲害的藥商,我們可以派人去看看,他們如果能保證品質,我們可以把藥方給他。我們是御藥坊,他們是什麼坊就是什麼坊,各有各的名字,然後病人想買哪家的就買哪家的。”

    甘白璧道:“審覈之人要慎選。”

    郝花時則道:“那他們的會有人買嗎??”

    “便宜些也有人買的,”薛懸濟道:“肯定要便宜一些的。”

    明霈帝本來只是忙完了,過來聽了聽,沒想到聽了一陣兒,覺得還挺有意思,就進來了。

    結果心寶本來坐那兒超有架勢,一見他來,立刻變成了小嬌嬌,一頭撲進了他懷裏:“耶耶!”

    明霈帝笑道:“怎麼了,朕在窗子外頭聽,心寶兒還英明神武着呢,這會兒又怎麼了?”

    心寶的小腦袋拱在他懷裏:“因爲……一個房間裏只能有一個人英明神武,所以耶耶來了,心寶就讓給耶耶。”

    明霈帝笑道:“那謝謝心寶了。”

    他笑着拍拍糰子的背,給她換了個姿勢,一邊向甘白璧道:“你先把事情通盤想想,一應的瑣碎雜事都想全了,再說藥上的事情。”

    甘白璧起身應了,明霈帝又道:“此事不小,朕聽着心寶的想法頗有深意,你看着哪處有合適的人,多挑幾個借過來用,用着合適就調過來……挑一些年輕順眼的。”

    甘白璧仍是應了。

    第二天就是懸壺抽帖的日子,然後大家就發現,薛懸濟搖身一變,成了小公主的徒弟。

    就算不考慮身份,這對於薛家也絕對是大好事,不然的話,他們確實會成爲退而求其次的“其次”。

    天太熱了,忙了一下午回來,心寶累的不行了,用過晚飯上了榻,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時候……忽然一個激靈。

    許久沒有動靜的三生石,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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