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花時“安慰”道:“師父別生氣了,鄭大人起碼說了話添了堵啊!!”

    相比起郝花時的江湖路子,元沈絕就顯得斯文多了。

    他淡淡的道:“殿下說你想當然爾,真沒說錯!鄭大人還真是處處想當然爾!!你可知當初醫道部試藥,原本是穰山衛與證驗司去做的,爲何中間又加了與各處醫館籤契?難道是因爲他們不想做嗎?當然不是!是因爲做不了!!”

    “就像如今,殿下難道不想救天下人嗎?可是救不了!連京城之人都救不過來,更何況是天下人!!懸壺處開一個醫館義診??真虧你想的出來,若真的按你這麼說的做了,轉眼就是民亂!!後患無窮!”

    郝花時涼涼的道:“不管做什麼事,都得帶着腦子啊!!”

    鄭若水還想說話,元沈絕直接道:“不必再說,退下吧。”

    鄭若水不敢再說,掩面退下了。

    糰子鼓着小腮生氣,大眼直瞪着他的背影。

    什麼都不用說了,經過今天,馬世文估計要從心寶的舉例榜上下來了……以後就是這一位上榜了。

    郝花時蹲着哄她:“師父怎麼這麼厲害,我沒吵贏,但是師父一下子就幫我吵贏了,看這人被師父和小師公罵的啞口無言,估計以後再也不敢惹我了,師父好厲害……”

    糰子被他三哄兩哄的,終於高興了一點:“哼!”

    她摸摸他頭:“心寶很厲害的!誰都不能欺負心寶的徒弟!!”

    郝花時笑眯眯的點頭:“多謝師父,徒兒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

    還別說,他如今這個又美又靈的長相,賣起乖來還挺養眼的。

    這一番爭執,江湖人看到的不多,倒是小官員們,一直留意着這兒,有不少人看到。

    鄭若水是真的給了別人“前車之鑑”了。

    因爲懸壺最近重新啓動,正是熱乎的時候,還真有不少人想用這個當話頭的。

    雖然鄭若水提議開醫館義診啥的,確實無腦,但他前頭的話,還真有不少人贊同,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但被糰子一駁,才發現真是隔行如隔山。

    其實如今心寶這個身份,沒人敢輕易冒犯,可主要是觀念不同,他們不覺得這是冒犯。

    畢竟,文人聊天靠什麼?

    辯論啊!

    我與你意見不同,我挑個話頭,我們各抒己見辯一辯,求同存異,我再恭惟你幾句,交情不就有了?

    但如今看來,小公主明顯不喫這一套。

    搭訕不成,被她定義成“欺負”,那就完了。

    反正鄭若水這一回,明顯是把路給走絕了,旁人也就學乖了,不敢走了。

    馬上就是午時,大家很快就各自入了席。

    郭動這個人,看着粗豪,卻是個心裏有成算的,這次來的人,不管他們是爲了什麼,總之是來了,處一處就是人脈,所以他也是儘量往好處辦的。

    譬如難得的分了男席女席,孩子也都有人照顧。

    而主.席這邊,心寶無疑是地位最高的,比兩個小兄長地位都高。

    雙胞胎帶着伴讀,人很多,他們又機靈愛熱鬧,主動與郭景瑞說,在年輕人這邊喫。

    所以主.席就是武狀元三甲、加上向驍東和心寶幾個人坐。

    心寶這會兒已經不生氣了,就偷偷的瞅了瞅武狀元。

    武狀元長相普通,看起來嚴肅又端方,不像是愛說話會交際的人,而且明顯是完全不會逗小孩的,心寶一瞅他,他就有些僵,訕訕陪笑。

    心寶怎麼瞅,都覺得他不像是個能當N家掌門的,就完全沒有那個酷帥霸拽的氣質!

    心寶一邊喫,一邊用目光跟大頭哥哥交流了一下感想。

    向驍東對上她骨碌碌的大眼,沉吟了一下,拿起公筷,伸長手臂對面,試着挾了一筷排骨:“你要喫這個?”

    心寶:“……”

    她默默的瞅了一會兒,默默的伸出小手手,用力推開了他的手,然後低頭喫飯,再也不想看他了。

    難道耶耶就喜歡用這種笨人??

    可是爲什麼呢?

    心寶用盡了智慧,也想不通這是爲什麼。

    玉如也來了,跟鍾離敏一起,但是心寶身邊一直沒斷人,她都沒機會上來說話。

    一直到心寶喫完了,就帶着人離席了,玉如纔過來,抱了抱她:“主子主子,屬下想死你了。”

    兩人親熱了會兒,玉如纔跟他道:“鍾離有一個師兄,叫沈卓成,這次也考了個武進士,五十多名了,鍾離說有機會讓我把他帶來,叫你們見見,說你們興許想見,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他也不說。主子要不要見?”

    心寶不知道,瞅了瞅元沈絕。

    元沈絕道:“那就見見吧。”

    “成,”玉如道:“我去叫他們過來。”

    鍾離敏聰明機敏,從來不拿這些事情打擾他們,他難得薦人,就算不是猜到了什麼,也一定是因爲這個人有什麼特別的長處,見見也沒關係。

    不一會兒,鍾離敏就帶着一個青年過來了。

    這青年看着三十來歲,身量瘦削,樣貌俊美,遠遠便拱手施禮。

    心寶去過武舉幾回,雖然對不上號,但是一看就覺得臉熟,道:“哦!!你是那個會五步拳的人!”

    沈卓成急笑道:“殿下記性真好,臣武舉時確實施展過五步拳。”

    鍾離敏笑着在一旁石凳上坐下,道:“卓成有一套驚鴻拳,還有一套驚鴻劍法,不見得多厲害,但非常漂亮,又練輕功又練身法,我覺得特別適合殿下學,所以叫他來,回頭有機會施展施展,你若學了,比跑樁子好。”

    心寶瞅了瞅他,忽然問:“你是練過鐵布衫嗎?”

    沈卓成一愣,急笑道:“殿下慧眼,臣幼時體弱,所以家父尋訪四方,給臣找了一套鍛體的功夫學,大約便類似於鐵布衫吧,名字很是古怪,叫做折刀,其實是練好了能刀槍不入的意思。”

    糰子大眼骨碌碌:“好的。”一邊奉上了禮貌的微笑。

    鍾離敏看出什麼,笑道:“要不讓師兄先回去?”

    心寶點了點頭:“嗯,可以的。”

    沈卓成施了一禮,從腰間解下一個小錦囊,道:“之前鍾離曾送過殿下一枚神工球,如今殿下略長几步,手兒也略長大了些,所以臣又雕了一枚,還請殿下不要嫌棄。”

    心寶接了過來:“謝謝你呀!”

    沈卓成連稱不敢,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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