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活閻王嗎?
氣勢還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
衛子卿暗暗心想,深呼吸一口,開口道:“我知道今日打亂王爺計劃實屬不該,只不過王爺可曾想過,宿春雪若是逃入四皇子府,會有何危害。”
“哦?”聽此,慕騰黎來了幾分興趣,氣勢稍緩,“衛小姐不妨直言。”
“宿春雪在衛家多年,對於衛家的瞭解自不必說,而她會隱忍到今日,最爲重要的原因便是凰圖騰。”
“現在凰圖騰失竊,雖沒有落入宿春雪手中,但也難保其會以自己所知凰圖騰的內情與四皇子達成合作,若是如此,衛家乃至天下豈不危險。”
衛子卿所說均是實情,上一世,宿春雪離開之時凰圖騰雖然沒有失竊,但之後種種跡象表明,她對於凰圖騰的瞭解並不淺,否則也不會有本事對衛家造成重創。
所以這一世,她絕不會允許自己重蹈覆轍。
聽此,慕騰黎雙眉微斂,似是思量她所言可是合理。
片刻後,鷹眸凌厲:“本王記得,宿春雪對與衛小姐做過不少不堪之事,現如今這番話,不知是與公更多,還是於私更甚啊?”
“王爺……”
慕騰黎這話說的尖銳,衛戰天來回看看二人,想爲衛子卿開脫幾句,卻因嘴笨,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將軍不必緊張。”猜到其心中所想,慕騰黎擡手止下話頭,“本王只是好奇詢問,並無大礙。”
攝政王的話語不容置喙,衛戰天饒是粗人,卻也明白現在自己不宜多言。
只好看向衛子卿,希望她別在這時候犯糊塗。
“王爺這話倒是讓臣女惶恐了。”
衛子卿脣角劃過一抹冷笑,嘲諷之意也從眸中流露些許。
她怎會不知慕騰黎此言究竟是何意。
不過是以爲她會出手擾亂他們之間的計劃,乃是因爲自己與宿春雪之間的私仇。
他這樣看輕了她,她也決不會給其有什麼好臉色。
“莫非您覺得臣女身爲蘇家女兒,會因這等小事而公私不分?”
她確實對於宿春雪懷有私仇,但她是重生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竟是實實在在的爲衛家考慮。
今日固然有着想要將宿春雪留在衛家慢慢報復的想法。
但更多的是擔憂宿春雪若是此時離府,又會如前世一般,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將整個衛家拉做她的墊腳石。
這樣的事情是她絕對不能容許發生的。
只不過她此時的這番心情無法讓大多數人瞭解,其中也包括她面前的這二人。
沒想到衛子卿會直接將話語挑明,慕騰黎眸子微張,但旋即就恢復一貫的清冷模樣:“衛小姐今逢大難,又剛剛清醒,究竟是何想法,本王又豈會知曉?”
二人互不退讓,四目相對,眼神之間火花四濺,一旁的衛戰天都感受到氣氛有些許緊張。
“那個……要不咱們先坐下聊?”
衛戰天努力想要緩和下氣氛。
同時心中也是驚訝,自己的女兒何時竟也有了能與攝政王對峙的氣勢。
而且幾乎不分上下。
“王爺若覺得此事是臣女來泄自己的私仇,那便就是了吧。”
沒有理會衛戰天現下所說,衛子卿死死盯着慕騰黎,雙眸相對,氣勢上不落絲毫下風。
“現在宿春雪就被關在府上,王爺大可再做一個局讓她跑走,繼續你們的計劃。”
“只不過臣女要提醒您一點,她背後的人當真是四皇子?”
說完嚮慕騰黎微微福身,行了一禮,而後便轉身離開。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王爺莫要見怪,卿兒她大病初癒,現下怕是還有些不瞭解整個局面,末將會再對她好生教導道。”
看到自家女兒對慕騰黎這副態度,衛戰天也是面露爲難,趕忙出言爲自己的女兒開脫。
只不過雖是如此,但慕騰黎面上卻未見怒氣,反而看着衛子卿離開的背影,眸中生出幾分玩味。
“本王倒是覺得衛小姐將這局面看的不甚清楚。”摸了摸下巴,脣角微揚,片刻後轉過身來向衛戰天道:“今日之事就暫且如此,本王就不多留了。”
拂過衣袍,白衣翩翩彷彿仙人一般,躍上屋瓦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情況讓衛戰天看愣了。
慕騰黎何時竟如此好說話了,如果是在朋友圈裏打亂了他的計劃,此時整個青城之中,怕是一無他的立足之地了。
根據這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帶着饅頭的一位衛戰天,看了看衛子卿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
轉過身準備離開,見副將還在一旁恭候着便下令道:“將她看好,不許任何人接近。”
“是。”
宿府似乎又迴歸了往日的平靜。
入夜,四處寂靜無聲,只有巡邏的侍衛還在兢兢業業的守護着這座府邸。
“小姐,您讓人將宿春雪抓回來,自己不去看看嗎?”
小藝伺候着宿春雪梳洗,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出言問道。
對此衛子卿面上神色未動,彷彿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無需見她,於我而言她你是個上得檯面的螻蟻罷了。”
“那小姐爲何要派人去將她抓回來?”
這不是平白惹自己心煩嗎?
當然這後半句小藝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一邊伺候着衛子卿休息,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詢問。
不過她這點小心思瞞不過衛子卿的眼睛,於是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這麼多問題,小心哪天就因爲自己的好奇心惹了大禍。”
“奴婢只是問小姐而已,又不問別人,小姐不懲罰奴婢那就好啦。”
小易揉了揉剛纔被衛子卿捏過的臉。嘟着嘴說着。
左右小姐又不是外人,她只和自家小姐說這些話,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看到小藝這幅天真爛漫的模樣,衛子卿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