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卿不動聲色的坐着,心思百轉。
又聽到那邊說:“真是奇了怪了,不是聽說這太子……是個傻子嗎?”
“嘿,要不說傳言不可信,要是這太子是個傻子,能把糧草平安送過去還救了賈將軍?”
第三個人連忙湊過來。
“是啊,不可信,要是這太子是個傻子,那將軍府大小姐怎麼會放着盛寵有加、風評最好的二皇子不要,去嫁給個傻子。”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興趣,連忙問道:“此話怎講,難道說這太子妃原本是要嫁給那二皇子?”
“據說是原本將軍府大小姐是跟二皇子有婚約,後來退了婚,就嫁給了太子。”
衆人一時驚愕。
“這將軍府大小姐爲何要退婚?”
這時突然插進來一道女生,嚇得衆人一個激靈,連忙看過去,見是隔壁桌的個姑娘家,應該是周邊不知哪家姑娘出來聽書找樂子。
八卦不分年齡性別,有人願意聽自然就有人願意講,那三個人也興致勃**來,朝着衛子卿這邊探探頭,壓低聲音道:“還能怎麼,許是這將軍府大小姐早就知道關於太子的傳言不可信,曉得太子能力出衆,就要改嫁唄。”
看來外面的人還不知道自己當時退婚的緣由,要是由得這些人這麼胡亂猜測,還不知被傳成什麼樣子,衛子卿斂下眼底的情緒,細細思考着。
一旁的小月和小星面面相覷,不知道小姐怎麼就摻和進這關於衛子卿的市井八卦中了。
“關於這件事,我倒是有個可靠地消息。”衛子卿微微一笑,學着他們也壓低聲音,慢慢的說道。
衆人正好奇着呢,一聽有知情人,連忙湊了過來。
“願聞其詳。”
衛子卿假模假樣的看了看周圍,好像怕人聽到似的,悄悄說:“我有個遠方親戚就住在京城,前些日子回來探親,從他那兒聽了一嘴。”
“大家都知道這將軍府大小姐還有個庶妹,原本大小姐將這個三小姐視作親生姐妹看待,誰曾想……”
衛子卿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着衆人急不可耐的樣子才又繼續道:“誰曾想這三小姐竟然在大小姐和二皇子有婚約期間行那苟且之事,還搞大了肚子,大小姐知道後就與衛子卿斷了關係,退了與二皇子的婚約,好成全他們兩個。”
“嘶。”
衆人齊齊倒吸了口涼氣,這可是皇室祕聞,比尋常八卦來的勁爆多了。
這將軍府三小姐當真是個奇人,與嫡親姐姐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也就罷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懷了孩子,這是什麼有損清譽的醜聞啊。
這妾生的庶女就是上不得檯面,哪像那嫡生的大小姐,做事幹脆果斷,退了那婚約成全這對不知禮義廉恥的男女。
消息很快被傳開了。
衛子卿見衆人討論的激烈,悄無聲息的帶着小星和小月走了出去,回頭看了這酒肆一眼,勾勾脣,不緊不慢的向客棧走了回去。
衛子卿回去就卸了妝,洗漱一番之後就去牀上休息了。
一個黑衣人從窗戶翻進來,單膝跪在祁澈面前,拱手叫了聲太子。
“說吧。”祁澈坐在桌子上看信,頭也沒擡。
這人是他派去跟着衛子卿的,倒也不是說監視,如今他們風頭太盛了些,小心着些總是好的,
衛子卿幾個人出去他不放心,就又派了個暗衛跟着去了,沒想到衛子卿也知道遮掩身份,還特地化了個妝。
這將軍府大小姐可真是每次都讓他刮目相看,這智謀心性全然不像京城裏其他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
黑衣人聽到問話,便就都把所見所聞稟報了,祁澈聽完一時哭笑不得。
他這小太子妃,還真是記仇得很。
……
第二天一清早,衛子卿就把齊夜叫了過來,想着昨天一晚事情應該發酵的差不多了,今天該適時的推波助瀾一番。
立在旁邊待命的男子是暗衛們常見的一身黑,面色冷峻,但看上去沉穩又可靠。
這是父親衛戰天特別留給衛子卿的侍衛,先前顧及着衛子卿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男女有別,便一直在暗處守着衛子卿。
記得上一世嫁到了皇宮後,祁燼知曉了衛子卿有這麼一個形影不離保護着衛子卿的暗衛,就以衛子卿已經嫁作人婦,不能再接觸外男之由,把齊夜趕走了。
後來衛子卿出了事,恍惚還聽到有人向祁燼稟報說將軍府的暗衛闖了進來。
終歸是單槍匹馬、雙拳難敵四手,衛子卿連齊夜的面都沒能見到,想來,結局不會比衛子卿好去哪裏。
衛子卿一時間感慨萬千,齊夜便也在旁邊靜靜等着。
“齊夜。”
“屬下在。”齊夜抱拳行禮。
“去把我昨晚說的事傳播出去,卻快越好,傳的範圍越大越好。”衛子卿慢慢吩咐道。
衛子卿要送禮自是送一份大禮,小打小鬧、不疼不癢可不是衛子卿的風格,衛紅珠和祁燼你們就接好吧。
“是。”齊夜領命下去了。
收拾好後,太子一行人便又坐上了馬車,不急不慢的往京城去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與他們的悠閒不同,有些人還不知道自己要倒黴了。
京城,酒肆。
今天朝廷休沐,便也能在酒肆見到三三兩兩個來這兒喫酒的官員,祁燼搖着扇子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酒樓里正熱鬧着。
祁燼推門進來的一瞬間,整個大堂的說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燼身上。
先前,祁燼端的是個親民隨和的好形象,時常搖着個摺扇,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爲着自己的好名聲,他外出喝酒用飯常常都直接坐在大堂裏,沒什麼太子的架子,說是親近百姓。
今天酒樓大堂滿滿當當的坐着人,喝酒聊着八卦,誰曾想這八卦的主角之一,說來就來了。
祁燼本意是見着祁澈最近風頭太盛了,就想着出來再維護一下自己的好形象,好讓衆人記起那太子跟他這霽月清風的樣子比起來,不過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