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便是開宴,用席過後纔是賞園,衛子卿等來了慕騰黎,兩人尋得一處,便坐下用席了。
“剛剛聽說,你憑着一句話,便讓那些小姐夫人們躲你遠遠的?”
兩人坐着無言,慕騰黎便主動挑起話題。
衛子卿白了他一眼。
“王爺沒聽到,我說的是什麼?還是不知,她們議論的是什麼?”
想起那些話,衛子卿倒是覺得這位攝政王很能忍。
慕騰黎拿起面前茶杯,吹吹熱氣笑着說道。
“衛小姐很替本王擔心呢?詆譭自己,來爲本王打抱不平。”
這話顯然,他什麼都知道,就是單純的拿話來笑話自己。
衛子卿斜着眼神看着他,伸出手指,在他那靠近嘴邊的茶杯底稍稍用力,一杯茶,直接灑落在慕騰黎的衣衫上。
“哎呀,王爺,您要小心。”
一旁伺候的下人看見了,連忙蹲下身子替慕騰黎擦着衣衫,好在杯中茶水不多,他揮了揮手,自己拂去便好。
兩人的動作,均落在對面坐着的祁仲眼裏。
他的嘴角撤出笑意,暫且由這兩人秀着,今日過後,她便是自己的人了。
席間喜笑顏開,皇后準備了一些歌舞的節目,衆人拍手看着,一片祥和熱鬧。
酒席過後,皇后尋個藉口便離開了,她不在這裏,人羣頓時放鬆起來,各處的小姐夫人,還有幾位大臣也各自賞花看景去了。
衛子卿起身,余光中看見了那二皇子前些日子帶的那名女子。
應當是叫做,顏尋夢,那個落難的知府遺孤小姐。
她命人查過,身世倒是與那日她說的一樣,可衛子卿心中始終疑雲重重,今日又碰見她與慕騰黎私下見面。
因着好奇,她的目光跟在那女子的身上,可她聽祁仲在耳邊說些什麼之後,便眼神飄忽神祕的離開了他的身邊。
如此行徑,不得不令人生疑。
隨便找個藉口擺脫了慕騰黎,衛子卿小心翼翼的跟着顏尋夢的身影。
花園很大,但她似乎很熟悉,轉過假山,便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涼亭。
不多時,她的背影對面便走出一個人。
衛子卿讓小藝在一旁爲自己放哨,她小心的攀着假山,繞到了側面,與顏尋夢見面的人,當好落在她的視線內。
“慕騰黎?”
衛子卿有些震驚,爲何他們兩個人會悄悄在這裏見面?
那顏尋夢對慕騰黎行的是跪拜之禮,顯然她是聽令於慕騰黎的。
可她不是被祁仲所救,報恩在二皇子府嗎?
種種疑惑在衛子卿的心中漫開。
她只能看到兩人在交耳說話,但說的什麼聽不到,大約也是幾句,慕騰黎的臉色便難看起來,眉頭也皺在了一處。
隨後便吩咐了幾句,兩人隨即離開了此處。
衛子卿的蹤跡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她隨即帶着小藝回到了園中,心中隱隱覺得,慕騰黎好像不似她如今知道的樣子。
“小姐?您說什麼?”
衛子卿心裏的話在嘴邊嘮叨着,倒是小藝及時打斷了她。
她回過神思,而擡頭,那顏尋夢也回到了宴會場地。
衛子卿找到一處涼亭下坐着,看着場上的人,祁仲,顏尋夢,慕騰黎,三人各自神情別有一番意味。
分明是不甚相干的三個人,可衛子卿卻總覺得其中有什麼牽扯,就在腦中答案呼之欲出的時候,身旁傳來宮女的聲音。
“衛小姐,這是今日宮宴的甜品,奴婢拿來給您品嚐的。”
衛子卿的目光被其吸引,看着她將手中的盤子端到自己身邊。
“哦?是嗎?那我倒是要嚐嚐。”
他們當真小瞧了衛子卿,她一眼便認出了此女子是祁仲身邊的丫鬟,哪裏是這次宮宴的宮中人。
看來今日有人是盯上她了。
不知他們要做什麼,那便將計就計,衛子卿擡手準備接過點心,而這時那丫鬟的手忽然傾斜,一整盤的糕點盡數散落在她的衣裙上,粘稠的污漬沾滿了衣衫。
“哎呀,小姐,您沒事吧。”小藝在一旁連忙蹲下身子,可她這衣衫已經沒有救了。
“你這宮女,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裙子髒了,可就不容易清洗了。”
小藝十分惱怒,宮女則跪下不停的道歉。
“衛小姐,您開恩呀,奴婢不是有意的,您放心,行宮的閣樓上有換新的衣衫,您可以到那裏換一件新的。”
小宮女的話說的很突然,衛子卿眼神看着她的頭頂。
這是故意要引自己過去了?
如此,她還真想看看,這祁仲又要耍什麼花樣。
“那你趕緊前面帶路。”小藝嘟着嘴,確實也沒有其他辦法,便只能扶着小姐跟這宮女一同向閣樓處走去。
行宮的閣樓建的巧妙,是一處圓形的高樓,進門便是圍着的幾間屋子。
宮女引着她到了一間屋內,果然,這裏都是各種衣衫,看着都是金貴的面料。
“衛小姐,您在這裏換便好了,奴婢在外面守着。”
她的話說的很自然,絲毫沒有之前那種闖禍後的焦急不安。
小藝沒有什麼心思,點了點頭,便拉着衛子卿到了屋內。
“小姐,這裏的衣衫都好漂亮。”
行宮的衣服自然是位宮中娘娘準備的,面料和樣式不會差到哪裏去。
可衛子卿卻無心看這些衣衫,她在好奇,那丫鬟究竟要她到這裏做什麼。
門沒有關,衛子卿沿着牆邊走着,竟然到了後院。
小藝在裏面挑着合適的衣衫沒有跟過來,她則小心的踏出門檻,耳邊隨即傳來腳步的聲音。
衛子卿目光隨着腳步看去,竟然是顏尋夢。
怎麼還是她?
這三人在做些什麼?
帶着疑問,衛子卿決定一探究竟。
可這接下來的畫面,卻並不是她想象的模樣。
只見後院廊庭處,慕騰黎正在那裏站着,而他的身邊,顏尋夢竟然自身後抱住了他。
如此畫面,當真有些震懾人心。
衛子卿還在看着,忽然傳來腳步落地的聲音。
她猛地轉身,腰間便被一雙手抓住,掙扎下,只覺得腹部一陣燥熱,真氣瞬間流動全身,人便被擊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