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宮闈裏生活了幾十年,這後宮的爭鬥中,成爲贏家的那個人,從來不是運氣。
所以,她才故意與皇后這樣說,若是皇后聰明,這件事情,今日便算是落下了一個帷幕,衛子卿日後自然也不予皇后多加計較。
果然,皇后,也並沒有令她失望。
“小姐?您在想什麼?”珠鶯見小姐上車之後一路上都沉默不語,想着她是不是在宮裏遇見了什麼難事。
衛子卿回過神:“無事,對了,紅嬤嬤哪裏,可有發現什麼?”
珠鶯搖搖頭,昨日便珠翠和珠玉在韓氏院外盯了一天,也沒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無事,繼續盯着,這幾日韓氏肯定會有動作,還厚柴房門口今晚......”
衛子卿悄悄在珠鶯耳邊說了些什麼,珠鶯看着衛子卿鄭重點了點頭:“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
“若是今晚,沒什麼動作,明晚定會有,只需派人在遠處望着便好,切莫打草驚蛇。”
“鶯兒明白。”
兩人說着,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小姐?”車伕隔着簾子喚她。
“何事?”衛子卿開口詢問。
“封我家主子之命,邀請衛小姐去萬花樓一敘。”窗外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衛子卿撩起簾子朝外看去,只見一女子靜立車前,身穿一襲青色長裙,眉眼間的妝容卻嫵媚動人,看到衛子卿,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請姑娘帶路。”對於女子的冷意,衛子卿置若未聞,起身利落的跳下了車。
珠鶯急忙要下車跟上,卻見衛子卿搖了搖頭。
擔心衛子卿的安全,珠鶯也不強求,只得讓車伕遠遠的墜在前面馬車後面。
衛子卿被送到萬花樓二樓,一進門,就看到小八那張雌雄莫辨的嬌顏。
“衛小姐好久不見呀。”熱情的打了招呼,彷彿兩人是老友一般。
衛子卿微微一笑,坐在了小八對面,“閣主倒是好心情,我這兒等你的消息可是等的心焦。”
“這些個陳年往事,也就我們萬花樓有本事查,你個小丫頭片子居然還嫌等的久!”小八頓時炸鍋。
“是我錯怪了,那這信息可是有眉目了?”衛子卿從進門時就已經有些期待了,畢竟傾城公主過時已經許多年,雖然種種跡象都指向了韓氏,她卻不信區區韓氏有膽子要了和親公主的命。
更何況,她身有婚約,衛戰天即便再冷血,也不該將她丟到島上養着,畢竟她的身後還有着母親的餘蔭。
關乎兩國邦交,皇帝也不可能就此事坐視不理。
“傾城公主的事情牽扯甚廣,與皇室諸多瓜葛,其中我卻是無法插手,只是知道當年皇后與北冥有交涉,至於其中……”小八不在往下說。
衛子卿聞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她想到母親身死必定會有後手,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盤根錯節的關係。
“還望閣主繼續追查,子卿答應你的事情,必定不會讓閣主失望。”
說完話,衛子卿茶都沒有多喝一口,起身離開。
青衣女子見人離開,走了進來:“小八你爲何不直接告訴她?”
“這勢力不是衛子卿現在就能抗衡的,告訴她飛蛾撲火麼,那二哥豈不是要活剝了我。”小八皺了皺眉頭,看了玲瓏一眼。
“祁右都是她自尋死路,與其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周旋……”
話未說完,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玲瓏的臉上。
玲瓏一臉驚駭的看着眼前少年,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話若是被二哥聽到,便是我也護不了你!”小八眼神陰冷撇了玲瓏一眼,甩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玲瓏眼中滿是悲傷和嫉妒,只是嫉恨的對象卻是衛子卿。
出了萬花樓的門,衛子卿便看到珠鶯正立在門口焦急的等着。
“小姐你可算是出來了,這萬花樓是什麼地方,你怎麼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跟去了,這要是讓有心人看見,指不定又要再背後嚼舌根子了。”
“那還不快啓程回去了。”衛子卿此時無心與珠鶯多言,低頭上車後陷入了沉思。
珠鶯見狀忍不住擔心,卻不敢打亂了衛子卿的思緒。
馬車停在護國將軍府門口,珠鶯這才推了推衛子卿。
長舒一口氣,想要調查清楚爲母親報仇這件事情,還真是任重道遠。
將心底的雜念壓下,扶着珠鶯的手下了車。
還沒有站穩,衛子卿突然被撞了手肘,喫痛皺眉,只見撞來的是一個小孩,剛擡頭,那小孩便跑遠了去。
“你!”珠鶯正要上去追,被衛子卿攔住:“罷了,孩子頑皮罷了。”
珠鶯瞧着小姐喫痛:“小姐,可有什麼大礙,奴婢給您去把郎中喚來看看。”
“不用了。”衛子卿拂手,由着珠鶯扶着進了衛府。
幽居苑,衛子卿躺在榻上,這孩子倒是力道大,不小心給衛子卿手肘撞到馬車上,硬生生給手肘撞青了。
珠鶯一邊給衛子卿上藥,一遍嘴裏嘟囔着:“這小孩怎麼回事!要不是小姐攔住,今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不知道何處來的潑皮小孩。”
“行了,不過是孩子,計較這麼多幹什麼?難道我要給他抓回來,剝了皮好好收拾一頓不成?”
衛子卿打趣着珠鶯,但是,在人看不到的暗處,衛子卿眼神微冷,只有她知道,方纔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你還是忍不住了。”衛子卿冷哼一聲。
珠鶯聽小姐突然這麼說,有些摸不着頭腦:“小姐,你說誰?”
衛子卿搖搖頭,珠鶯見小姐不語,便也未再問,她上完藥小心翼翼地將衛子卿的袖子挽下來:“小姐,您小心些。”
“嗯。”衛子卿應了一聲,珠鶯卻頗爲驚訝地看着她腰間的衣服:“小姐,你這衣服爲何破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