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爲何,她不喜韓氏的原因,在這衛府,從她進來的那天起,她就看清楚了這個主母非常人,也是從她姐妹出事的那天開始,她對韓氏滿是恨意和厭惡。
但是,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低微到塵埃,上天垂憐,才讓她遇到了這樣一個主子,所以對於衛子卿,珠翠是將性命都全身託付的。
衛子卿將糖果子塞給珠翠:“你嚐嚐,尚品閣新出的玩意兒。”
珠翠失笑,小姐平日裏除了對院子裏的人,在外都是一副清冷的樣子,這安慰起人來,卻是可愛得有些笨拙。
“謝謝小姐。”
衛子卿微笑不語。
看來這韓氏,在這衛府這麼多年,做過的事情到是不少,這衛府裏到底隱藏了多少黑暗的過往,恐怕都與這韓氏脫不了干係吧。
衛子卿將那日跟蹤水月的丫鬟叫上來。
丫鬟叫竹之,是和珠鶯一同來幽居苑的,現在一直在外院做事,因爲腦子機靈,衛子卿經常派她去做一些和她人打交道的活兒。
“小姐。”竹之進屋,瞧着小姐坐在榻上喝着茶,一旁珠鶯和珠翠都在.
“竹之,上次跟蹤水月的那個院子你可還記得具體位置在哪裏?”衛子卿問道。
竹之點點頭,她想來記性就好,這在府裏原先就是做一些文書的活兒,不過因爲是女子,這文書都是男子所做,所以爲了避嫌,況且這韓氏瞧着一個丫鬟與府中男眷每日來往,心中不喜,便把竹之貶爲二等丫鬟,做一些掃灑的活兒。
也是衛子卿回了衛府,這些人剛好都被衛子卿挑到了院子裏,衛子卿對下人好,又能讓她們各自發揮長處,這下人們自然都鼓着勁幹活兒。
“小姐,竹之記得清楚,就在城東柺子巷右手第二家院子。”
衛子卿瞧着她:“好,等會便同我一起出去一趟。”
“是。”
另一邊,劉彪媳婦跟着韓氏的丫鬟,從小路進了韓氏院子,韓氏斜躺在榻上,一旁的丫鬟正幫她用布染了鮮紅的花漿,裹在指甲上,滿屋子花香濃重。
這劉彪媳婦跟着丫鬟,一路上眼睛四處望着,這韓氏如今當了主母,這待遇確實比以前是好了不少,這亭臺樓閣,花臺水榭,連着窗子的紅木,瞧着都是上好的寶貝。
她一路心中嘖嘖嘆着,這韓氏當初就是有了一副好皮囊,爬上了這身家老大的牀,有會算計,纔不纔有了今天這福氣。
這人啊,果然是要爭一爭。
這不,方纔感嘆着,這丫鬟突然停了腳步,這劉彪媳婦沒注意,差點撞了上去,丫鬟皺眉:“到了。”
這夫人一看就是鄉下來的東西,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進了府眼睛就東飄飄西看看,丫鬟心中鄙夷,自然眼神裏也是流露着嫌棄。
這劉彪媳婦尷尬笑笑:“對不住姑娘。”
“行了,夫人就在裏面,你進去吧。”
這丫鬟瞧着婦人一臉不喜的樣子:“怎麼?還不進去,這夫人若是等久了,可有你好受的。”
劉彪媳婦表面上弓腰笑着,背後卻剜了她一眼,整理一下衣角才踏進屋子,這滿屋的花香就讓她心中有些嫉妒,想想自己家那破房子......
正在出神,韓氏的聲音便傳來:“你來了。”
劉彪媳婦擡頭,瞧着韓氏斜躺在榻上,這衣服極爲豔麗,一點都不像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穿的,毫無疑問,這韓氏保養的很好。
韓氏瞧着他她,這劉家雖說是她遠房表情,這要是追究起來,這韓氏還要喊眼前這胖婦人一聲嫂嫂,但是如今她是衛家的主母,雲泥之別,她瞧着這眼前的女人,眼中只有不屑和高人一等的嘲諷。
“妹——”劉彪媳婦瞧着韓氏立即笑着迎上去,不過這韓氏卻是眉頭微微一皺。
她立馬改了口:“衛夫人。”
韓氏這才舒展了眉頭,瞧着指甲上的嫣紅,讓這秀指更加白皙:“今日讓劉彪來,怎得你來了。”
劉彪媳婦這站在她跟前,手腳侷促,韓氏也不讓她坐着,心中便隱隱有些不耐,這韓氏還真是一朝登了天,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了。
她心中啐罵,臉上卻是逢迎:“夫人,我這男人不知怎麼回事,這那天回來便受了傷,這幾天在家裏養着,這不我纔過來。”
韓氏擺擺手,讓丫鬟先退下:“你說劉彪受傷了?”
“可不是,這還是傷了眼睛,您說說,咱家本就沒什麼銀子,現下我那男人又受了眼傷,你說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說着,便開始抹眼淚。
劉彪媳婦苦得哪叫一個慘,聲音擾着韓氏頭疼,韓氏給身邊的巧盼使了個眼神,便瞧着巧盼從一旁的匣子裏取了一個錢袋子上去:“嫂嫂,這是夫人給的,你拿去給這劉大哥治治傷。”
“這哪裏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劉彪媳婦雖然嘴上這麼說,這手下到是實誠,韓氏睨了她一眼。
巧盼見她手下便回了韓氏身邊,這劉彪媳婦一下子就沒了眼淚,這嘴角到是上揚得極快。
“那多些夫人了。”
韓氏瞧着她這服模樣,心中冷哼一聲:“既然拿了錢,你便同劉彪道一句,好生辦事,儘快。”
“那是自然。”劉彪媳婦一個勁兒點頭,這銀袋子拿在手上,最嘴笑着就沒合攏過。
韓氏瞧着她這一服鄉野村婦,見了銀子就滿眼放過,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拂了拂耳邊的秀髮:“行了,你先下去吧,跟劉彪說清楚,只有半月的時間。”
“明白,夫人。”
這巧盼也沒送人,劉彪媳婦自己見狀也明白,便自己退了下去,眼睛在這屋子裏也是四處望着,到是有些捨不得。
這些好東西,若是自己那便好了,可惜沒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