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仵作皇妃 >第三百二十八章 冰冷
    祁澈道:“姑娘想要我的字畫,隨時都可以。”

    唐賽兒微微一笑,說道:“公子,只怕這張畫沒那麼容易。雨霏,叫她們從冰室裏擡塊兒冰出來。”

    只一會兒,一大塊冰就被擡了來。唐賽兒笑道:“祁公子,這火鳳宮裏有一間冰室,是我平日裏練功的地方,裏面寒冷之極,寒冰萬年不化。我總是覺得這間冰室不夠雅緻,一直想在壁上掛一幅畫,公子可否在這塊冰上爲我作畫?”

    祁澈看着那塊兒冰,說道:“這冰太厚,掛在壁上恐怕不夠美觀。”

    “這有何難!”唐賽兒說着,對着寒冰劈手就是一掌,掀起上面的一層,剩下的冰塊兒厚薄適度,晶瑩剔透。唐賽兒道:“祁公子,這樣應該可以了。“

    葉傾霜忍不住插嘴:“在這上面畫,墨汁和毛筆都會被凍住,還是用刻的吧,那把小刀還可以用用。”

    唐賽兒瞪她一眼:“死丫頭,你心裏可真是偏向他。”她對祁澈笑着說道:“如果不用任何利器,在這塊冰上畫一幅畫,公子可否做得到?”

    祁澈沉吟片刻,微笑着對雨霏說:“麻煩姑娘幫我拿些鹽來。”

    雨霏心裏有些奇怪,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拿來了鹽罐,只見祁澈伸手捏了一些出來,輕輕地灑在冰面上,旁邊的人只能看見他的手在動,卻不知他倒底在做什麼。

    太陽的光輝傾瀉在冰面上,有鹽末的地方漸漸消融,慢慢顯出一株梅花的圖案,在冰塊兒上方寫着四句詩:“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雋秀的書法,給這幅畫增添了別樣的意境。

    祁澈淡然一笑:“唐姑娘喜歡梅花,就畫一幅梅花好了。”

    唐賽兒哈哈大笑:“祁公子的畫固然是好,只可惜這梅花沒有顏色啊。”

    祁澈道:“這首詩中說的是白梅,弄上顏色恐怕就破壞了意境。”

    唐賽兒道:“這個無妨,我就是想看紅的梅花。”

    祁澈不語,抽出葉傾霜的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一刀,鮮血滲了出來,祁澈擡起手,讓血液準確地滴在花瓣上,瞬間凝固。只見冰上的梅花彷彿頃刻綻放,那血紅的顏色,妖豔而又絕美。

    雨霏看得有些癡了,葉傾霜更是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就連唐賽兒也呆住,祁澈,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樣的男人,豈是世間凡俗之人可比?唐賽兒看看祁澈,他正由着雨霏幫他包上指上的傷口,一旁的葉傾霜靜靜地看着,難掩滿臉的關切。

    唐賽兒冷笑,傾霜現在有些過於關心祁澈,雨霏那丫頭更是一顆心都在他身上。傾霜幾次都沒試出祁澈的虛實,他吃了迷心丹,面對催眠術,都不曾吐露一個字,足見這男子的意志堅定非常。今日兩次試探,他聰慧機敏而又才智過人,這樣的男子,萬萬不能要他下山,一定要留在身邊!

    祁澈問道:“唐姑娘可還滿意?”

    唐賽兒微微一笑,吩咐道:“把這冰畫搬進冰室裏去。”

    祁澈看着那塊冰,搖搖頭說:“可惜了。”

    “可惜什麼?”唐賽兒問道,“是可惜我非要弄上顏色,暴殄天物嗎?

    祁澈笑笑:“畫是唐姑娘的,姑娘想要什麼樣的,祁澈自然就要畫什麼樣的。即便是焚琴煮鶴,那東西也不會掛在我家牆上。”

    唐賽兒哼了一聲,冷冷說道:“還有最後一件,做得到你便可以下山,都隨我進殿。”

    到了殿中,唐賽兒坐下,問道:“祁公子,難道你不想知道,在我的面紗之後是什麼樣的面容嗎?”

    一聽這話,雨霏和葉傾霜都是一驚,只見祁澈搖搖頭:“不想。”

    “這又爲何?”

    祁澈道:“初見姑娘時,驚爲天人。可今日非要把白梅改成紅梅,就難免覺得姑娘霸道任性了。”

    唐賽兒奇道:“這和我的面容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喜歡女子的性情,她長成什麼樣我都沒興趣。”

    “哼,聽說你那位衛子卿姑娘,不也是動不動就打你嗎?”

    祁澈臉上突然露出幸福的笑意:“我喜歡招惹她,他打我的樣子很可愛。”

    唐賽兒氣結,她忍下這口氣說道:“公子,恐怕今天這面紗後的容顏,你是非看不可了!”

    她的手一揮,面紗便摘下,祁澈立刻呆住。那本該是一張絕美的臉,皮膚吹彈得破,五官無可挑剔,可因爲左臉上一道彎彎曲曲的疤痕,使得這張臉變得有些猙獰。

    祁澈收回目光,這樣的女子,內心一定很害怕別人怪異的眼光。只聽唐賽兒笑道:“這第三件,是問問公子有沒有法子將我的臉變得好看。”

    祁澈仔細看了看那張臉,沉聲說:“雨霏,拿筆來。”

    沒一會兒,桌上就擺滿了各色顏料,祁澈執起筆,沾了顏色,唰唰幾筆,唐賽兒臉上出現了一隻浴火的金色鳳凰。

    祁澈道:“這裏取名爲火鳳宮,想必姑娘喜歡鳳凰,畫上這個,誰敢說姑娘不是貌若天仙?以後也不用帶着面紗了。三件事都辦到了,唐姑娘該放我下山了吧?”

    “哈哈哈哈——”唐賽兒大笑:“霜霜,你把我的規矩說給公子聽聽。”

    葉傾霜臉色慘白:“佛母以前許下了諾言,哪個男子看到她的面容,便是這火鳳宮的男主人。”

    祁澈猛地擡頭,目光凌厲:“唐姑娘,莫非你想說了不算?”

    唐賽兒笑道:“三件事公子都完成了,我當然會說話算話。不過今日公子也看到了我的面容,我總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等你做了我的夫君,自然是想什麼時候下山,便什麼時候下山。”

    說完,她絕美的臉龐笑望着祁澈:“我唐賽兒從不把任何男子看在眼裏,如今總算如願以償,況且這火鳳宮也不至於辱沒了你。我的這張臉以後還要靠你天天來畫,你說是不是,我的夫君?”

    祁澈霍地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唐賽兒在身後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別想着逃走,因爲你根本沒有機會;你也不要妄想拒絕,出海的大船還有兩個月就回到太倉劉家港,你也不想那位衛子卿姑娘一下船就沒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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