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何闌珊揮着手說道。

    看着外面跪着的花兒,雙眼裏含着淚花,跟一隻膽小受驚的小鹿一樣,看着也是個可憐人。要是她老老實實的,自家肯定也是會讓她長長久久的待着。

    想到這兒她還是對花兒囑咐了幾句道:“你先去做你的活計,我和我爹先說幾句話,到時候再過來同你說。”

    “好的,小姐。”花兒戰戰兢兢的去洗衣裳了。

    她咋個覺得小姐比老爺還要有威勢,她心裏也豔羨何闌珊的很,怎麼就被她爹孃養得這麼好,而且在家裏能當家做主的架勢。

    一邊心裏也有些擔憂,小姐看起來不喜歡自己可怎麼辦?

    而何闌珊拉着何金義就進了屋,一雙又大又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爹,看的何金義有些心慌的。他這出去就買了個人,也沒做啥虧心事啊,想了想後胸脯挺起了幾分。

    他伸手摸了摸何闌珊額前的劉海道:“闌珊,你們今兒去哪兒玩了啊?”

    “爹,你決定瞞我到什麼時候?”何闌珊氣鼓鼓的道。

    她芯子裏是個成年人,對於爹孃對她的不放心,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不信任,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格外的難受。

    “啊,什麼?”何金義一頭霧水。

    知情的何秦正輕輕的湊過去,道:“信。”

    何金義一聽,先是眉頭一皺,而後臉微微拉下,“你去找葉少爺了,闌珊你怎麼如此聽不進去,咱們門戶相差太大,如此不好的。”

    “爹,我又不是和人相親,交個朋友也要看門戶?”何闌珊不解道。

    “你還小不懂,爹在鼎興樓這麼多年可是看盡了世態炎涼。”何金義道,特別是邵君樘說的那些個事兒,更是讓他心中敲了警鐘。

    何闌珊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頭,反正爹孃也是有些說不通的。

    她只把手伸出來道:“信呢。”

    “在你娘那裏。”何金義坦然道。

    “爹,葉少爺回京城了,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和小妹見一面,這信你們還是還給小妹吧。”何秦正提醒何金義。

    他是知道葉少爺回縣城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何闌珊來這望月府,自然是夫妻倆請了識字的人讓他偷摸的讀了信,這事兒自然是不能讓何闌珊知曉的。

    何金義心虛的點點頭,也知道何闌珊現在心裏不痛快,就道,“回縣城了就讓你娘找給你。”

    何闌珊沒有說話,回到了她的屋裏,躺在牀上用棉花蓋着被子。

    嗅着新棉花的那股味道,何闌珊翻了個身,情緒上來了,覺着在望月城裏錢也不好賺,這顧流雲也走了,總之就是不得勁。

    “扣扣!”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何闌珊依舊側着身子沒有理會,外頭卻傳來了花兒小小聲的聲音:“小姐,我外頭活做完了,你不是說有話同我說嘛!”

    有點委屈和迷茫,花兒在外頭攥着衣角。

    “行吧,你進來。”

    何闌珊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了起來,她也不是那個把脾氣遷怒到別人身上的人,坐在牀上看着進來就跪在她跟前的花兒。

    她強忍住不適,道:“以後沒做錯什麼事兒就別跪了,我還得低頭說話,脖子酸。”

    “是!”花兒就利索的站了起來,彎着腰讓自己的臉正好能在何闌珊的視線範圍裏,看着不累。

    你也知道的,我本來是不想養什麼丫鬟的,但是我爹既然已經把你買回來了,那就算了。你在我們家裏好好做活,我爹孃都是和善人,沒什麼打罵的,就是這名字要不要改改。何闌珊說着摸着下巴琢磨道。

    花兒,她兒化音不太好,讀起來拗口。

    “都依小姐的意思。”花兒眼裏綻放出光芒,聽小姐的意思,這是肯留下她了。

    “那我給你改個名字吧,叫小葵吧,向日葵也是一種花,她的話語還是忠誠,光輝。”何闌珊說着低頭看了看現在已經改名叫小葵的花兒,她怯怯的樣子和向日葵還是有點距離,但是她相信假以時日她會像向日葵的花語一般。

    “小葵記下了!”小葵抿脣一笑,雖然小姐說的花語什麼的她沒聽明白,但是她很喜歡這個名字。向日葵很好,它的種子就是瓜子,還能喫。

    “恩恩,那你出去吧。”何闌珊隨意的揮了揮手。

    她爹孃敢私藏她的信,她還得生氣一會兒纔行。

    眨眼就過了三日,何金義也找着活了,在南門老街的老字號雜貨鋪裏當賬房,只是臨時的那種,按日結算,一日就二十文錢,雖說少了點但也是一份進項。

    何闌珊的心思大多放在伺候兩個哥哥的喫食上了,今天買了兩個豬蹄子,豬蹄沒肉也不便宜,足足要十文錢一個。

    小葵端了盆熱水泡着豬蹄,拿着一把小刀在剃豬毛。

    現在她也融入了何家的生活,在何家的日子過得讓她覺得比以往的十二年都要開心,因着是下人她堅持不上桌喫飯,但是小姐每回都會給她留肉喫。

    “小葵,你說在望月城裏做什麼賺錢?”何闌珊看着小葵刮豬蹄上的毛突然問道。

    “望月城裏做什麼都能賺錢,比如挑米啊,賣柴火啊,給人洗衣裳啊,還有人賣千里之外的山泉水,也有人拾馬糞,賣肥料什麼的。”小葵認真的回答,她生活的圈子裏見到的好多都是靠這些賺錢的。

    比如她隔壁的王叔就靠拾馬糞給他兒子攢了娶媳婦的錢。

    “什麼最賺錢,最!”何闌珊強調,她臉上的肌肉微微的輕顫,她還能去做給人洗衣裳,拾馬糞的活計嗎?

    “做生意!開酒樓開鋪子。”小葵不大的單眼皮下的眸子充滿着嚮往。

    何闌珊倒是覺得自己傻了,這不管到哪兒都是做生意最賺錢,心裏盤算着做些什麼營生爲好,這望月府可不缺美食。

    “小姐你要賺錢嗎?我可以去幫人洗衣裳,我還會繡花可以接活。”小葵已經把豬蹄收拾的乾淨了,脫了毛後白嫩嫩的。

    “你還會繡花賺錢啊!那你叔伯爲什麼還要賣你?”

    “我大伯家的哥哥到了娶親的年紀,新娘子那邊要二十兩銀子的嫁妝,錢不夠,所以……”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