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家人對對面開了個新的酒樓,心裏都很擔心和不滿,如今再聽到這連綿不絕,吹吹打打的動靜,覺得心煩是難免的。
“現在還不着急做菜,你也坐下來看看熱鬧。”何闌珊笑着拉小葵坐下,讓她看看外面熱鬧的情形。
小葵不願意,隨便瞟了兩眼就道:“有什麼好看的,從早上就開始放鞭炮,吹吹打打多長時間了也不見停,多影響咱們啊!”
何闌珊笑着安慰她,“小葵,話不能這麼說,那咱們開業的時候,動靜也不小吧,這周圍的人也沒嫌棄咱們。”
“要是按照你這個想法,那咱們當初豈不是也在做討嫌的事?”何闌珊輕輕一笑,說的小葵啞口無言,她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沒錯。
何闌珊點頭,見她心情好像冷靜多了,這才緩緩的開口道,“畢竟新店開業,第一天,這是難免的嘛!”
小葵嘆了口氣,她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還是覺得心裏不太高興。
她起身準備到樓下看看,也快到了上客的時辰了。
何闌珊點點頭,但心裏其實已經有了預期,今日樓下酒樓的生意怕是不大好做,很容易變得冷清。
小葵出去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臉色更黑了,比之前還不高興,不過這次不是爲了外頭吹吹打打的聲音。
“小姐,平時這個時辰,樓下幾乎能坐滿一半的桌子,可到現在不過才兩桌。”
小葵將自家酒樓眼下的場景一五一十的稟告給何闌珊,“老爺和夫人也有些坐不住,夫人剛纔還出去看了一會對面,回來說看到對面的客人一波接一波的進去呢。”
“還有後頭的方大廚也唉聲嘆氣的,甚至讓若雪她們今日不必準備太多的食材呢!”
小葵一副着急的模樣,看到何闌珊還一臉淡定,欲哭無淚。
何闌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看她這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沒辦法只好探口氣繼續安慰她。
“你不用這麼擔心,你總得給客人們一個嚐鮮的機會吧。”何闌珊說道,“咱們這邊應該能清閒個幾天,這不也是好事。”
她想到小葵都這麼焦慮,那何金義和趙雙喜一定也是如此,就決定下去安慰一番,然後再去外面看看熱鬧。
何金義雖然心裏多少也有一點擔憂,但面上還是穩的,很能鎮住場子。
趙雙喜在何闌珊和何金義的雙重安慰開導下,也慢慢的接受了,決定等兩天再看看情況。
何闌珊正同他們說話,突然聽到對面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生意,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還有叫罵聲傳來。
開業第一日,店裏便有人鬧事,酒樓的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客人起衝突,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何闌珊心裏也疑惑,會是誰這麼沒分寸,在人家開業大喜的第一日觸人黴頭。
她纔出了自家的門檻,走到大街上,還沒走到人羣的末尾,突然見到人羣中竟然散開來,主動讓出一條路。
何闌珊見這場景,雖然一臉不解,但是也停下了腳步。
接着她就看到一個穿着錦緞華服的少年抱着頭,被一個對面拿着棍子的驅趕。
衆人既讓出一條路來,這被打的少年和凶神惡煞打人的大漢便一直往她這邊來。
路面上一個石子突然絆住了少年的腳,少年一下子狼狽的倒在了地上,更讓何闌珊意想不到的是,他這一倒,幾乎就是倒在了自己的腳邊。
她一臉驚詫和發懵的看着這一幕,只見那打人的大漢,見他倒在了地上,心滿意足的收了棍棒。
下一刻打扮十分華麗精緻的駱美意從店裏出來了,叉着腰皺着眉頭,一臉悍婦的模樣。
何闌珊在心裏吐槽,她這濃妝豔抹,故意裝成熟氣派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反而一下子豔俗的老了十歲。
她看着駱美意快步的走到少年的面前,等那少年擡頭,她便伸出手指指着他罵道,“窮鬼!沒錢來喫什麼飯!當我這是什麼地方,來喫霸王餐!”
“誰說我沒錢的!”那少年不服,雖然跌坐在地上了,但反而大大方方的就這麼坐着同她爭辯了起來,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何闌珊疑惑的看着這兩人爭論,同時隱隱的覺得這男子好像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
“我沒說不付錢,不過是對你家的菜評論了兩句。”那少年一臉的不滿和委屈,“我說的是實話,你這菜根本就不是御廚做的!”
他這話一出,立馬引得圍觀所有看客都是一片唏噓,彼此看看,那目光裏既有想看戲的激動,又帶着一些懷疑和困惑。
駱美意也能感覺好像在客人們中間瀰漫着對自家的不信任,她深知任這種說法和看法蔓延會有多可怕。
她馬上走到少年的面前呵斥他閉嘴,然後嘴巴像炮筒似的,對着男子便是一頓噼裏啪啦的數落和痛罵。
“你胡說,你是在污衊我們御菜閣。”駱美意指着他罵道,“你這種窮光蛋能有什麼見識,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御廚,喫過御廚做的菜!”
“我看你根本就是喫不起還要詆譭!”駱美意的聲音很高,吵得何闌珊覺得耳朵疼。
那少年雖然心中委屈,臉上有氣,但到底是個男子,嘴皮子不夠利索,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說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難不成真的不是御廚做的?”
“那誰知道啊?反正咱們也都沒見過御廚,沒喫過御廚做的菜,真叫咱們去喫,恐怕也吃不出什麼來啊!”
“那可不一定,駱家是幹什麼的,你們不知道,那可是皇商啊,請兩個御廚有什麼難的,我看就是這少年在詆譭人家!”
“有道理,駱家總不會幹砸自家招牌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