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庭 >第二十章 螳螂之前黃雀之後
    高樓之上的隋便看向那座守衛森嚴的刑部大獄,咬了口油豆皮,“看來刑部這邊也不是沒有安排,還是說其實是秦王府那邊的授意?”

    隨後他又看了眼以刑部大獄爲中心的四條長街,每條街道巷口皆有持戟負弩的精甲之士把守,“沒想到連巡防營都被調動了,看來秦王的胃口不小啊。”

    只是刑部一部可沒有指揮調動巡防營的權力。

    隋便又咬了口味道頗重的油豆皮,自顧自說道:“雖然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姿勢,但敵在暗你們在明,現在卻被人家佔盡先機。”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就有“咻咻”破空聲在耳邊響起。

    隋便聞聲屏氣凝神,壓制下自己的心脈跳動,右手抓住房檐往下一滑便掠至樓下,然後將身形隱藏在了暗影之中。

    很快就有十數道人影出現在樓頂之上。

    “大哥,看來刑部這邊是有所防備啊。”一道嗓音沙啞如刀尖在石上劃過般的聲音在樓頂上響起。

    然後隋便又聽到一道粗獷的聲音說道:“別的不需要理會,我們只需要將巡防營的人引走就是。”

    好像是有所擔憂,那道聲音的主人又叮囑道:“記住,今夜不允許出半點差錯,不然你有再多的腦袋都不夠掉的!”

    “大哥放心。”之前最先開口的那人保證道。

    隋便聽着頭頂上的對話,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看來東宮這邊也早有準備。”

    “大哥,這是什麼味啊?”就在隋便的心念間,那道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聽到這句話後,隋便低頭看向手中的油豆皮,訕訕一笑。

    “正事要緊。”粗獷聲音的主人提醒道。

    然後那十數人便破空離去,樓頂上再沒了動靜。

    隋便將最後一口油豆皮送到嘴中,含糊不清道:“要死人了。”

    彷彿應驗了他那句話,四街巷口很快傳來陣陣廝殺之聲。

    他轉頭看向四街,因爲突然的襲殺巡防營的精衛出現了不少的傷亡,但很快反應過來的他們就憑藉人數上的優勢站穩了腳跟,然後開始組織反撲。

    反觀那羣黑衣人在失利後“節節敗退”,最終出現了潰不成軍的一幕。

    在黑衣人付出七八人的死亡後很快就撤離戰場,而那支巡防營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聲勢浩大地追了上去。

    隋便見此嗤笑一聲,他實在是想見一見這支巡防營的主帥究竟是個怎樣的豬頭人物。

    等到巡防營被引開後,又是一撥黑衣殺手而至。

    一直在高樓上作壁上觀的隋便看着大獄門前的那場血腥廝殺,面無表情。

    雖然那三名捉刀郎皆是登堂武夫,而且刑部的那些府衙之士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但架不住對方乾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計,況且第二撥殺手中還有一位龍門境的煉氣士壓陣。

    所以半柱香過後,那三位捉刀郎皆是重傷在身沒有了再戰之力,至於那數十名府衙官衛也死傷殆盡。

    當然對方的死傷也極大,隋便能夠覺察到戰場中那位龍門境的煉氣士靈力損耗頗多,戰力最起碼折損了四五成,就更別提其餘負傷在身的黑衣殺手了。

    不過最終刑部大獄的那扇厚重獄門還是被人強行破開。

    看着黑衣殺手魚貫奔入獄中,又看向門外遍地哀嚎或者已經成爲死屍的官衛,隋便眼神冰冷。

    他從來不是那種悲天憫人傷春悲秋之徒,但今夜突然覺得爲了一個裴子添死了這麼多人,實在是...

    不值得。

    “其實說到底今夜這場廝殺只是那兩人博弈的一個縮影罷了。”隋便眯起眼眸自言自語道。

    秦王府想要以裴子添作爲突破口,在斷去李雍和的這個得力臂膀後繼而打壓太子一系。

    而東宮那邊則是要盡力保全裴子添,如此一來不僅能夠穩固自身地位說不定還能夠拉攏裴家。

    自己今夜之所以出現在刑部大獄要截殺裴子添,並非搭上了秦王府的大船,而是自己與李濟民有相同的利益罷了。

    若當初換做是後者對自己下殺手,如今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保下他裴子添,甚至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會與裴子添有什麼交集瓜葛。

    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某位皇子,而是整座大梁王朝。

    就在隋便神遊天外時,有道身着錦衣腰配長劍的人影踏着滿地血水邁過殘缺的屍體,踱步走進大獄中。

    所經之處劍氣肅殺,將地上那些一息尚存的官衛盡數絞殺。

    見到這一幕的隋便雙眸微眯,神色一凜,雖然瞧不出對方的跟腳,但他卻知道絕對是來者不善,而且看對方的出手,十有八九是東宮來人。

    隋便看着消失在獄門深處的背影,“沒想到東宮的底蘊如此深厚,竟然還能夠請動這樣的人物。”

    等到那股莫名威壓消散後,隋便如釋重負,自嘲道:“爲了一個裴子添兩個人可真是捨得下血本。”

    等到那位龍門境的殺手率領衆人趕到大獄深處時,見到的是一衆甲冑鮮明氣息強橫的天策衛。

    位於天策衛前方的是一位身着暗金凌雁甲手執雙鐗的男子。

    那位龍門境的煉氣士看到攔住去路的男子後,眉頭緊鎖。

    按照那位的意思自己進入大獄後就會有人接應自己,可如今看到眼前男子雙鐗上的鮮血,就知道多半是沒戲了。

    而且最讓他心悸的是眼前這一衆天策衛。

    當年秦王奉命征戰天下,在一場場攻城略地中培養出一支獨屬於自己的精衛心腹。

    傳說這支精衛皆是以一當百的千戰老卒。

    後來天下大定李濟民被冊封爲天策將軍,這支近衛也自然而然的被人稱爲天策衛。

    若是巔峯時的自己撞上這支天策衛即便打不過也可以全身而退,但現在他戰力折損頗重,想要安然無恙地退出大獄無異於癡人說夢。

    就在他思緒凌亂之時,對面手執雙鐗的男子緩緩開口道:“自我介紹下,我叫秦鸞。”

    這句話讓這位龍門境煉氣士如墜冰窖渾身冰冷。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那個被稱爲“一鸞入秦甕又何須鳳”的秦鸞。

    他知道秦鸞,像他這種人總該是知道太安城中哪些點子扎手又有哪些點子連碰都不能碰的。

    而眼前的秦鸞恰恰屬於後者。

    “秦將軍,我們無意冒犯。”那位龍門境修士拱手致歉道。

    秦鸞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覺得我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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