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庭 >第五十八章 春秋一夢
    哪怕聽到青雲這般說,老寅也沒有半點掉以輕心?

    天霜山之人究竟是怎樣的品行他早就十二年前就見過了。

    “若是老先生你真不放心,大可就站在我身後,就當是爲我暫時護道了。”青雲沉聲說道。

    隨即他將右手食指再次輕點在隋便的額頭。

    “轟!”

    不等青雲手上再有動作,老寅便直接出手,手掌上不見半點靈力纏繞,但所經之處虛空寸寸塌陷,竟然有絲絲縷縷的虛空縫隙生出。

    掌風呼嘯而至,青雲身上的那件破舊道袍因掌風而鼓盪作響。

    但青雲周身依舊沒有靈力流動,彷彿並未想過抵抗。

    然後就在老寅那一掌將要轟在他的頭頂將其轟斃時,青雲從容不迫地將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然後高舉過頭頂。

    他手中的那個物件正好與迎面與老寅的那一掌撞上,後者見此神色一凜,猛然收掌。

    並非是老寅臨時改了主意,而是他“看”清了身前人手中的那個物件的全貌。

    那是一面泛着陳舊氣息的古牌。

    古牌之上鐫刻有一龍一鳳,龍飛鳳舞栩栩如生,呈龍鳳呈祥之意。

    龍鳳之間有用古篆雕撰的一豎字,名大隋琢玉郎。

    老寅將那枚古牌握在手中,作爲宮裏老人他瞧出了這個物件絕對是出自宮中,因爲他曾親眼看到這枚古牌被皇帝陛下以端正誠摯的態度擺放在皇案之上,而且不準任何人接手。

    但帝凰城破后皇帝陛下自焚宮中,他也沒再想起過這枚物件。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然在天霜山之人手中重新見到了這面古牌。

    “這面古牌你是從何得來?!”老寅壓下心湖上的波瀾,冷聲質問道。

    “若是我說這是伽羅親手交到我手上的信不信?”青雲反問道。

    聽到伽羅這個名字老寅瞬間神情悲慟。

    她是大隋的國母,也就是隋便的親生母親。

    老寅緊握那枚古牌,嗓音沙啞地說道:“既然如此你伽羅皇后,就該應該她與隋便的關係。”

    青雲聞言點點頭,道:“知道。”

    “所以你若是敢...”老寅話未說完就被青雲出聲打斷道:“知道你想說什麼,大可放心。”

    不就是想警告自己不要對隋便出手之類的,怎麼這山下的老人都這麼墨跡,半點都不爽快利索。

    青雲可能忘記了,自己修道已經有數百載,真要起論歲數他要比面前的老寅年長的多。

    而且...在老寅看來,他剛纔的廢話也比較多。

    “所以你究竟打算幹什麼?”老寅沉聲問道。

    青雲一雙白眼看向老寅,沒好氣地說道

    “說了你就能懂嗎?”

    旋即他沒有半點猶豫,盤膝而坐,雙眸微閉。

    隋便昏倒在地後神識便一直處於混沌之中,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然後就在青雲將手執輕點在他額頭上時,隋便的神海中霎那間綻放萬縷金芒,將那片混沌之地刺穿撕裂。

    等到象徵的虛無混沌的灰濛之色迅速褪去,那座神海宛若水墨畫般被人大筆如椽迅速落墨。

    只是短短几息的功夫一幅恢宏壯闊的萬里山河卷便出現在了隋便的眼前。

    不,準確來說是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隋便神情訝異地看着腳下迅速鋪展開來的山河疆域,不過很快他神色便恢復如常,因爲幕後之人已經站到了他的跟前。

    “雖然並非初次見面,但還是要自我介紹下。”突兀出現在隋便神海中的青雲笑容和煦地說道:“我叫雲清,當然你還是可以喊我青雲。”

    “哪怕改了性命但依舊改不了天霜山的身份。”隋便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沉聲說道。

    如今的青雲,哦不對,應該喊他雲清,已經不再是那一身破舊的道袍,而是換上了一襲雪白長袍。

    肯定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的道理,換上雪白長袍的雲清此時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仙風道骨。

    當然在絕大多數凡人眼中,自天霜山入世的雲清就是謫仙人。

    “說吧,處心積慮地來到我的神海想要做什麼。”隋便毫不客氣地問道。

    “聽着語氣好像我很讓你厭惡。”雲清雙手負後,淡淡說道。

    隋便瞥了他一眼,如今他才注意到對方雙眸竟然滿是白色。

    “你覺得呢?”隋便反問道。

    那座天霜山害得自己國破家亡,他怎麼可能不會對天霜山的修士心生仇恨。

    不然自己也不會虞子期出手了。

    “換做是我也該是如此。”青雲說道:“畢竟大隋沒了,帝凰城沒了,身邊的親人也沒了。”

    聽聞這句話,隋便猛然一驚,他怎麼可能會知曉這些事情,他不是因爲虞子期之死才找上自己的?

    隋便緊盯着那雙盡是眼白的眼睛,對峙了半晌後他終於確定,對方是真的知曉自己的身份了。

    “放心,我對你並沒有惡意。”彷彿看穿了隋便的心事,青雲繼續解釋道:“不然守在外邊的那個目盲老人也就不會讓我進來了。”

    “他叫老寅。”隋便冷不丁地說道。

    “哦,老寅,我記下了。”青雲笑眯眯地說道。

    隋便重新看向跟前的青雲,他知道老寅不會害自己,所以既然老寅允許他這般做,那至少可以保證眼前這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

    “你究竟是什麼人?”隋便目光深邃地問道。

    若他真是天霜山的人在撞上自己這條漏網之魚後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直接斬草除根就是了,但若是說他不是來自天霜山,又不可能,先前他可是間接承認過的。

    “怎麼都喜歡問這種問題?”青雲嘆了口氣,頗爲無奈地說道。

    “我是來自天霜山不假,但又是誰告訴你的天霜山上盡是視人命如草芥之人?”青雲指了指自己,說道:“最起碼我就不是。”

    隋便對於這個答案嗤之以鼻,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青雲聞言屈指輕叩他的額頭,氣笑道:“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你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啊。”

    旋即隋便尚未反應過來,又是一幅水墨畫自他的腳下延展開來,然後只見青雲拂袖一揮,四方畫卷紛紛騰空而起。

    當水墨畫卷在這方世界中接天連地,而隋便與青雲兩人身處這水墨畫之中,身臨其境。

    “這是十數年前那場議事。”青雲看着畫卷中的場景,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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