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庭 >第二百零二章 許佛
    杜行甲以霸道無雙的槍術將包括鴻雲子在內的天霜山五人強行逼退後,又將涌上喉間來的那口腥甜給強行嚥了下去。

    如今杜行甲身在他們五人的包圍中,而且已經身負傷勢。

    “雖然不知道如今他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施展出來,但眼下局勢於他而言可不算多麼輕鬆。”董江水看着腳下那處戰局,然後又轉頭看向抱臂環胸泰然自若的許佛,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杜行甲就要身陷危機之中了。

    許佛俯身看向鴻雲子,眼眸中精芒閃爍。

    看着將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始終沒有半點動作的許佛,董江水將要開口沒想到前者已經向前邁出一步。

    而這一步則是主動將自己的身形以及氣機暴露在了天霜山五人以及杜行甲的眼中。

    率先覺察到的是鴻雲子,當他見到那道天幕裂縫之下出現的那道黑影時,他眉頭皺起,難道這個杜行甲還有強大援手,還是說對方從一開始就打着“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算盤?

    道玄他們四人感覺到那股霸道的靈壓後皆是神色一振,這片小天地中竟然還有人藏匿,他竟然能夠躲避過山主的靈識探查。

    原本杜行甲以爲突兀出現在天幕上空的那人又會是天霜山之人,畢竟自己打過交道而且又願意趟這趟渾水的人少之又少,最重要的是他從未感受過那股靈壓。

    但當他注意到鴻雲子等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那抹戒備神色後,心中就恍然。

    他知道來人絕對不會是天霜山之人。

    甚至或許鴻雲子他們都不曾認識。

    既然自己不認識,而天霜山那邊又對其保持警戒,那他究竟是爲何而來?

    難道只是想無端攪局?

    鴻雲子擡頭望向低垂的天幕,威嚴的嗓音以渾厚靈力裹挾響徹整座小天地,道:“天霜山辦事,還請閣下莫要裝神弄鬼!”

    鴻雲子的這番話更加證實了杜行甲的猜想。

    許佛御空而行,一步步走下雲端,朗聲道:“怎麼?你鴻雲子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鴻雲子剛想要開口詢問其姓氏,但當他細細覺察那股若有若無籠罩開來的靈壓後,心神一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嚥了下去。

    因爲他猛然覺得這股靈壓似曾相識。

    只是短短的剎那間,一張爽朗清舉的面孔就浮現在他的神海中。

    鴻雲子眉頭擰成一團,詫異道:“這怎麼可能!”

    當年自己舉整座山門之力在穹陵州追尋他的蹤跡,但十多年的光景近乎將整座穹陵州掀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半點有關於他的蛛絲馬跡。

    山門中有人說他已經自討沒趣識時務離開穹陵州了,也有人說他闖山時被護山大陣以及衆長老所傷,在下山途中已經身隕道消。

    但只有坐在祖師堂中的他們知道,那個在闖山時自稱許佛的外鄉人絕對沒有死。

    而眼下,這個昔日差點以一己之力將整座天霜山顛覆過來的許佛,竟然在最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這般堂而皇之的站在天幕之上,居高臨下,徐徐走下雲端來。

    聽到那人竟敢直呼山主的名諱,通幽臉色一沉,就在他剛要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出手之時,身旁的守篤猛然間拽住了他的道袍衣袖,將其攔了下來。

    很顯然,守篤他們三人已經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這世道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不等通幽開口,守篤就以心聲對其說出一個名字。

    就是這個名字使得脾氣火爆的通幽呆若木雞,怔愣在原地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許佛不急不緩地走下雲端,最終一步踏在了地面上。

    同樣的,也是站在了杜行甲的身旁。

    “若是沒有你們,我現在的日子依舊過得很清淨,根本就不會招惹來這麼多煩人的蒼蠅。”這是許佛對杜行甲說得第一句話,同樣也是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就看向了對面的鴻雲子,笑吟吟說道:“好久不見。”

    鴻雲子看着經年不變的熟悉臉龐,冷冷道:“確實是好久沒見了。”

    當年若不是他及時以玉盤催動護山法陣,只怕自家山門的那座祖師堂就要被他給拆了。

    這本就是比打自家臉面還要過分的事情,這讓鴻雲子如何不痛恨仇視他。

    “聽你這說話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把你家祖墳給刨了呢。”許佛嗤笑道。

    鴻雲子看向許佛的眼神陰翳酷烈,在那眸底深處還隱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忌憚,遠沒有看杜行甲時的勝券在握。

    “當年被你僥倖逃出天霜山,但今日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鴻雲子雙手中靈力緩緩凝聚,寒意凜然地說道。

    許佛聞言緩緩伸出兩根手指,說道:“看在你我相識的份上我給你糾正兩點錯誤,一是當年我是堂堂正正破了你們天霜山的護山大陣才下山去的,二是我這個人的運道一直不錯。”

    “諸位長老,一起出手,將他與那個杜行甲一起誅殺!”鴻雲子神色冰冷地命令道:“結四象誅靈法陣!”

    道玄他們聞言皆是神色一振,所謂的四象誅靈法陣是以四位天象境強者爲引,各自佔據天地方圓四座方位,然後凝聚四人的全身靈力結成的一座法陣。

    在這座法陣內,即便是天象境大圓滿的煉氣士也會重傷隕落,是可以誅殺任何一種生靈的攻伐法陣。

    若是負責壓陣之人是已經踏進接引境的鴻雲子,那即便是同爲接引境的強者不慎闖入法陣中也只有“有來無回”一個結果。

    道玄他們原本認爲這座“四象誅靈”法陣會被山主用來對付那個杜行甲,沒想到自家山主在見到許佛後竟然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就要施展這道威勢驚人的法陣。

    不過既然山主有令,那作爲山門長老的他們自然不敢有半點推辭,四人身影掠動,在轉瞬之間就各自佔據一處天地方位。

    繼而他們四人體內的靈力磅礴噴涌而出,嘴脣翕動念念有詞的同時雙手迅速結印,一道道蘊含着玄奧古怪的氣息猶如湖面漣漪一圈圈向外盪漾而去。

    許佛感受着從那四人身上盪漾開來的氣機漣漪,劍眉輕挑,嘴角微微上揚,“都是一成不變的老把戲了。”

    隨後他轉身看了杜行甲一眼,兩人並沒有開口,只是相視一眼,後者長眸微眯,然後不着痕跡地點點頭。

    見到對方只是在眨眼間就明白自己的心思,許佛眉眼間的笑意更盛。

    “看來這太安城沒有白待,臨了竟然讓自己碰上這麼有意思的一個人。”許佛心想道。

    他或許不清楚,很快他就會撞上一個比之杜行甲更有趣之人,

    那人叫做隋便,如今正乘着一輛馬車,朝太安城緩緩駛來。

    在杜行甲與許佛相視一笑後,霎那間前者就在原地消失不見。

    正在列陣的守篤四人見此神色一凜,就在他們想要以渾厚延綿的氣機將杜行甲鎖定時,一道極爲蠻橫霸道的氣機猶如翻江倒海般將他們四人的氣機盡數撕碎開來。

    守篤四人因爲身爲牽連各自往後退了半步,而杜行甲也正趁此時機,在四象誅靈陣尚未完成之際闖了出來。

    所以如今被“困”在陣中的其實只有許佛一人。

    眼下杜行甲已經重新與天霜山之主鴻雲子對上。

    “如今你身負重傷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鴻雲子神情漠然地說道。

    雖然杜行甲闖出陣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能夠將許佛留在陣中也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那也要打過了才知道。”杜行甲身姿挺拔,雙手握住白帝槍身,戰意凜然地說道。

    鴻雲子以心聲對封天山說道:“接下來太安城中就沒有你的事了,如今王定軍與謝嵐被青雲拖進一處玄妙之境,就更沒有你插手的餘地了,現在你就動身迴天霜山。”

    “師尊,徒兒...”封天山的話尚未說完,鴻雲子一道犀利的目光就壓在了他的身上。

    “天山明白了!”封天山低頭拱手應道。

    等到封天山的身形消失在視線之中,鴻雲子看着氣息內斂於身的杜行甲,說道:“如今這座小天地根本就承受不住我們幾人的靈力衝撞,若是任由這座小天地破裂,屆時那場靈力風暴會席捲肆虐整座太安城。”

    “我想你也不想見到那些凡夫俗子因你我二人死無葬身之地吧?”鴻雲子淡淡說道。

    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城內凡夫俗子的生死,他們是生是死與自己沒有半點干係,但他卻擔心自己會因此而沾染上因果。

    若修道之人最忌諱的是因果二字,也是因果一事。

    原本鴻雲子只是試探性的一問,但沒想到杜行甲竟然真的收槍,應道:“那我們就去城外打。”

    “既然如此,那本座就答應你。”鴻雲子不着痕跡地點點頭,說道。

    隨後他以心湖漣漪的手段同道玄道:“你們四人以四象誅靈陣先拖住許佛半柱香的功夫,等到我將杜行甲解決後就趕回來相助你們。”

    道玄以心聲回道:“山主放心,我等四人絕不辱命!”

    或許道玄他們四人沒有想到,他們口中的這位山主自此一去就被杜行甲追殺了許久,再也沒有回來過太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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