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與許佛兩人聽聞動靜後猛然轉身,入眼的是一道通天璀璨絢爛的光柱傾塌向大地的恢宏一幕。
“沒想到我們倆人不曾做到的事竟然讓他給做到了。”許佛沉聲說道。
眼下既然隋便能夠將那根氣運之柱毀去,那也就同樣說明了一個問題。
身爲天人的挽江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上。
不然前者也不會眼睜睜看着隋便推翻氣運之柱而坐視不管。
青雲則是愈發好奇在隋便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境界修爲爲何會突飛猛進一日千里?他身上爲何會有師叔的靈力波動?
就在青雲剛要打開忘川洞天的山水禁制之時,身後有一道呼嘯而來的破空聲響起。
“讓開。”一道波瀾不驚的嗓音落在了青雲與許佛兩人耳中。
許佛聞聲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隋便。
青雲同樣瞥了隋便一眼,當他見到後者泛着金色的眼眸時神情微微一怔,然後就如同鬼使神差般往旁邊站了站。
緊接着他就看到隋便旁若無人般一指點在了身前的這座虛空中。
隨着指尖靈光流轉,一道玄妙無比的氣機漣漪與指尖那片虛空泛起的淡淡波瀾一齊向四周盪漾開來。
然後隋便便雙手負後以強橫之勢直接一步踏進了忘川洞天之中。
“怎麼回事?”全部看在眼中的許佛笑呵呵地問道:“怎麼感覺隋便比你都熟悉如何進入忘川洞天?這樣看你豈不是成外人了?”
看着仍舊在苦中作樂的許佛,青雲白了他一眼,“外人也總比死人強。”
說完他便一步走進了忘川洞天。
許佛撇了撇嘴,不過也沒有再開口反駁什麼。
當然主要是他身前已經沒有人了。
等到青雲再次回來忘川洞天后,他這才明白自己原先的那個猜測果然沒有錯。
那方化龍池中已經沒有了半絲氣運。
看來自己之前在隋便身上“見”到的磅礴氣運就皆是來自池中了。
若真是他鯨吞了池中海量的氣運,那隋便身上所發生的劇變也能就都能夠解釋清楚了。
青雲見到池前一身白色的隋便負手而立,站在一旁的是身形略顯佝僂的自己的師叔姜寒。
他能夠覺察到自己師叔此時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這也就印證了隋便的境界修爲爲何會一日千里。
此時青雲極爲識趣地沒有湊上前去,而剛剛踏進忘川洞天的許佛見狀同樣沒有上前。
“看來你已經將他徹底留在人間了。”姜寒感受到隋便身上驚人的肅殺之氣,感慨道。
隋便沉默了許久,然後才緩緩開口道:“被他逃走了。”
姜寒聞言臉上露出凝重之色,若是真讓挽江逃走,天上之人勢必已經知曉了天霜山的變故,若是挽江捲土重來,那以天霜山如今的實力,想要擋下天人的雷霆震怒無疑是自取滅亡。
“放心,他再想要捲土重來也並非是件容易之事。”隋便彷彿是看穿了姜寒的心事,神色漠然地說道。
雖然挽江確實已經逃走,可他受傷頗重,再最後自己八戟掠空追殺他而返後,說他是重傷垂危命懸一線也不足爲過。
不過真若是等到那時,也根本不用他再來人間,想必自己已經登天而去了。
因爲隋便的目光也一直不曾在人間,而是在天上。
當然這種事情隋便並沒有告訴姜寒。
“還給你。”隋便掌心中靈力奔涌,然後將成一團泛着薄薄光暈的雲霧託送到姜寒面前,不悲不喜地說道。
看着自己的大道修爲竟然被隋便以這種方式還給自己,姜寒竟然有些唏噓不已。
單是從這個舉動看來姜寒就明白眼前這個隋便對於大道的領悟絕對要比自己深刻。
而一想到對方僅僅只是一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後輩晚生,即便是姜寒也要忍不住腹誹一句“一把歲數都活在狗身上了”。
當然也僅僅只是在心中腹誹了,因爲他比誰都要清楚,此時的隋便已經不能夠將其視爲人間少年了。
“不知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姜寒接過那團蘊含着自己精深的大道修爲的雲霧,入手之後雲霧便涌入自己體內。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精純靈力不斷滋養着自己氣血肉身,姜寒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浮現出紅潤血色。
“你是在試探我?”隋便反問道。
姜寒聞言連連擺頭,“沒有。”
或許連姜寒都沒有覺察到,如今自己與隋便言談之時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般輕鬆。
他現在每吐出一個字都要好好斟酌一番。
他此刻已經完全將隋便當成一位同輩之人看待。
“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將境界修爲盡數歸還於你你就可以將我強行留在這座洞天內了?”隋便的眼眸中金光湛湛,面若寒霜地問道。
“姜寒不敢。”
身爲忘川洞天“老天爺”的姜寒在已然恢復靈力修爲後面對神性隋便時依舊能夠覺察到那股天道威壓。
“怎麼?你是在等我體內的另外那個人甦醒?”神性隋便劍眉輕挑,嗤笑問道。
他的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會瞞過自己的眼睛。
無非是想等隋便甦醒後重新奪回這副身軀的掌控權罷了。
“若是前輩暫且沒有修行之地姜寒願意將忘川洞天讓出,作爲前輩的修道之地。”姜寒言語誠懇地說道。
姜寒之所以這般說,無非是不想讓擁有純粹神性的隋便踏足山下。
說難聽點,就是不想見到他將人間俗子視爲螻蟻,任意碾殺。
他知道或許是自己思慮過多,可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所以將其留在天霜山是最爲穩妥的方法。
“你想留我?”隋便一語道破天機,那雙金眸落在姜寒身上,問道。
這次姜寒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沒有吭聲,那就算是默認了此事。
得到答案的隋便哂笑一聲,“你大可以試試。”
“得罪了!”姜寒低喝一聲,右腳重重地踏在地面之上。
隨即身爲忘川洞天“老天爺”的他這才終於毫不客氣地對神性隋便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