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客人沒有怪罪,畢竟事出突然,誰也沒料到這場意外,再加上許凝處理過程十分乾脆,除了那三人斷胳膊斷腿,其餘客人完好無損。

    “爲了表達歉意,本次拍賣結束青樓會給各位送上一份禮物,祝各位心想事成。”

    這意味深長的話語,讓臺下衆人心中一喜,內心的埋怨悄然散去。

    很快在許凝的主持下,剩下的四件拍賣品也依次登上拍賣臺,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之下,許凝一錘定音,只等拍賣會結束,那些拍賣品就會送到客人手中……

    拍賣會結束衆人散去,齊青楓站在青樓內,等着許凝從暗樓之中走出,他面帶微笑,手上拿着一把羅扇。

    羅扇之上是一幅千里江山圖的縮小版,一山一河一風景伴隨打開的扇面一一呈現。

    齊青楓攔住要上樓的許凝,在看見許凝臉上的詫異神情,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姑娘,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許凝將心中的驚訝收斂,輕輕將齊青楓的扇子從身前拂開,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她在齊青楓的注視之下朝着樓上走去。

    站在紅木樓梯之上,許凝突然覺得這個場景特別熟悉,她停下上樓的腳步。

    這種感覺,怎麼似曾相識?

    正巧這時一陣微風吹來,她今日穿的紅色長裙被微風吹動,烏黑的長髮也在微微晃動,一縷秀髮被風吹到身前,淡淡清香從發尖瀰漫。

    齊青楓並未因許凝的沉默而不滿,他看着許凝姣好的背影,心跳逐漸加快,情不自禁挪動腳步,淡淡的髮香讓他如癡如醉。

    她果然與青樓的姑娘大不相同,談吐舉止倒像出身大戶人家的小姐。

    “姑娘如果不想說,可否告訴本公子,日後該如何稱呼姑娘?”

    許凝微微轉身,面朝齊青楓,微微一笑,酒窩在臉頰兩側展現,“奴家姓許,周圍人稱許娘。”

    還不等齊青楓反應過來,許凝就身姿搖曳步入二樓的階梯。

    只留下淡淡的清香讓齊青楓和遠處的陸思川獨自心亂。

    兩人腦海中迴盪着許凝的笑容,心中閃過略微相同的念頭。

    若她不是青樓女子該會是怎樣的風景?

    不管樓下兩人怎麼想,此時的許凝全然沒有剛剛的平靜,她腦海中不停迴盪着自己第一次在古鏡中看見的背影。

    她坐在梳妝櫃前,神色莫名的望着銅鏡,許凝撫摸自己的臉頰。

    鏡子那邊的人怎麼會跟自己長得相差無幾?

    天光微亮,青樓才恢復平靜,許凝站在陽臺上,望着東邊即將升起的朝陽,心中莫名感慨,還不等她抒發自己內心情緒,就見一抹銀色的光襲來。

    那是一柄散發着冷冽光芒的長劍,直直衝着許凝的額頭前進。

    許凝來不及反應,身體下意識的朝着旁邊閃躲。

    那人見一擊不中,也不廢話,收回長劍,快速來到許凝身邊。

    許凝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男人,心中平靜。

    自己在來到這具身體的第一日就做好了直面危險的心理準備,越是危險越能冷靜思考。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和暗殺相關的記憶依次轉動,仔細在腦裏搜尋。

    許凝輕啓薄脣,還未易容的精緻面龐暴露在空氣之中,那一滴淚痣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奪目。

    “你是誰?爲什麼要來殺我?”

    黑衣人一言不發,將腰中的匕首拔出,朝許凝的脖頸襲來。

    許凝冷笑一聲,從自己的衣袖撒出一堆粉末。

    還好身上有原身調配好的藥粉,只要他吸入就會陷入昏迷。

    許凝慶幸,趁着黑衣人被藥粉迷眼時,朝房間內跑去,留下黑衣人在陽臺不停打噴嚏。

    許凝還沒跑出門外,就被黑衣人抓住裙襬拽到陽臺。

    她狼狽的趴在地上,手掌隱隱作痛,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想出自救的辦法。

    這黑衣人應該不是專業的殺手,若是能拖點時間,就有機會了!

    “我可以出雙倍,不,三倍!只要你能夠告訴我是誰派你過來的!”

    黑衣人冷冷的注視着許凝,從懷裏面拿出一瓶丹藥,搖晃了兩下。

    許凝眼中閃過暗光微閃。

    原主自從接管青樓,就一直面臨着各種勢力的暗殺。

    很多次都是靠衣袖的藥粉度過危機,裏面除了迷藥還有劇毒,但是許凝來到這裏以後,害怕毒藥撒在袖子接觸到皮膚便將毒粉取出。

    黑衣人並不在意許凝的注視。

    她註定自己的是刀下鬼魂!

    黑衣人將匕首鋒利的刃一點點順着許凝的下頜線滑動,烏黑匕首就在許凝細嫩的皮膚上帶出一條口子,鮮紅的血液落在她白色的衣領,仿若冬季盛開的紅梅般豔麗。

    “許樓主不必多費口舌,今日不管如何,你的人頭我是收定了!”黑衣人拔出長劍對着許凝的咽喉。

    只要輕輕一下,許凝就會血流成河。

    就在黑衣人長劍將要刺下的一刻,許凝使出全力將長劍打開,左手的玉簪朝着黑衣人的大腿刺去,她揮舞着手中的玉簪在黑衣人身上戳出細小的傷口。

    黑衣人獰笑着抓住許凝的手,“真沒想到許樓主還有這一手,但就憑這根玉簪,你殺不死我!”

    咯嘣一聲,許凝的左手無力地落下,劇烈的疼痛讓她悶哼出聲,臉上的傷口開始發黑。

    黑衣人將許凝另一隻手用同樣的手法錯位,每次聲音響起就代表她身上又有一塊骨頭錯位。

    她被劇烈的疼痛折磨得恨不能以頭搶地。

    “求我,我就給你個痛快!”黑衣人悠哉地欣賞許凝的狼狽。

    上次讓她僥倖逃過一劫,這次定要置她於死地!

    黑衣人沉醉在“勝利”之中,但他沒注意到被許凝戳出的傷口已一片烏黑。

    許凝忍着疼痛,心中默數三聲,黑衣人便了無生息倒在面前。

    她隨後勾起嘴角,一臉戲謔,蹲下身子掀起黑衣人的面罩,但映入眼簾的那張臉卻讓她驚得叫出聲。

    這不是錢松麼?他也是眼線之一?

    看似柔弱的他,卻是個練家子,他究竟蟄伏隱忍了多久?寧願被閹也不在那時暴露!

    他的背後,究竟還有多少人?!

    就在許凝思考時,一個尖銳淒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許娘!許娘殺人了!”

    許凝擡眼一看,來者是劉玥。

    自己前腳殺了錢松,後腳就來了劉玥,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

    但如今不能把事情鬧大,此事牽扯過多,若是因此驚了樓裏的姑娘,怕是會人心惶惶、亂成一團,爲了青樓的安定,還是……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來人!

    錢松行刺樓主,現已被殺!處理好屍體,別髒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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