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將軍府的小廝相熟,與他說話也不客氣,“你來幹什麼?”
“許娘呢?我們家將軍有話與她商議。”
小廝着急的緊,說着壓低了聲音,“今早有人往我們家將軍府角門塞了一封信,不知是和人寫的,將軍看了便讓過來請許娘。”
“信?這倒是奇了,早上也有人給了我們一封信呢。”青青手指抵着下巴。
“正是奇怪,你別光站着說話啊。”小廝有些着急,說着就要推門進去找許凝。
青青看他着急,卻也只能無奈攔着他,“可你來的不巧,我們樓主剛被四皇子的人接走去參加壽宴了。”
“什麼!你不早說!”小廝一驚,可回頭再去看,外頭街上卻早已無車馬痕跡。
無奈,人都走了,他也不便耽擱,只得拱了拱手,轉身要回去覆命。
他走的着急,騎馬離開時,與兩個女子擦身而過,險些撞倒的她們。
小廝着急,胡亂賠了個禮,便飛快走了。
其中一個女子見狀狠狠皺眉,“何人?走路也不長……”
她話沒說完,卻被旁側一人拉着警告,“你小聲點,計較這個幹什麼,還不快點走,若是延誤了四皇妃交給我們的事,可小心你的腦袋!”
那驕矜女子,聽見這話,只撇了撇嘴,也不敢反駁,喊着晦氣揮了揮衣袖後,二人飛快朝着一個方向去了。
從許凝這邊去四皇子府,便是要經過最熱鬧的長安街。
此時雖時辰尚早,不過,也早已有攤販和早起做活兒的百姓們在街上走動。
許凝有些昏昏欲睡,撐着頭望着簾外的景象,身側的丫鬟和護衛安靜坐着。
而長吏坐在最外側,一路無話,長吏大約是覺得有些尷尬,看了眼許凝的護衛。
“樓主去賀壽還帶着護衛,也未免太小心了些。”
許凝聽見那語氣是似有不滿,便撐着精神回頭笑了笑,“我準備的賀禮重,帶着他只是幫忙看着賀禮,免得一會磕了碰了,衝撞了四殿下的壽禮就不好了。”
“哎呀,我們家殿下已說明了,與樓主算是朋友,你也是貴客,可不必如此客氣。我們殿下待您很好,今日他可是特意吩咐廚房,準備了您愛喫的酒菜,我們殿下尋常可不對人這般好的。”
長吏不知道是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路上都在說這樣的話。
許凝聽的煩,又不得不應付,“那是殿下寬厚,如此好意,民女自然心領,只是有些愧不敢當。”
“哪有什麼敢當不敢當的,樓主有勇有謀,我們殿下十分欣賞您……”
二人正說話之間,不料,此時外面馬車伕卻是驚叫一聲,“哎!”
接着,馬車居然劇烈晃動起來。
許凝略微一皺眉,那邊長吏已經掀開一側簾子,正欲詢問,可此時馬車卻是突然往側一甩!
車內人被晃得七葷八素,接着只聽一聲激烈嘶鳴,馬像是發了狂,居然不管不顧的往一側人羣中衝去!
他們馬車之前,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婆,滿臉痛楚的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着,她的腿上已經緩緩有鮮血滲出。
許凝心有不忍,纔想下去,不料那邊長吏卻伸手一攔,“樓主還是莫要管這等人了,隨意丟兩錠銀子打發了便是,您這下去,萬一被他們纏上如何是好。”
“我們買車衝撞的人,若要賠償也是應該。”
許凝心中不悅,可見對方滿臉不忿,擔心節外生枝,於是回頭會護衛一點頭,讓他先去處理,然後柔聲笑着解釋。
“雖然是青樓,可我到底也算是做買賣的,也講究個和氣生財,如大人所說的處理,雖然便捷,但對我們確實不利,還望大人體諒。”
“樓主這說的是哪的話,什麼體諒不體諒的,您也太客氣了。”
聽她說話客氣,又看下去解決問題的護衛,似乎也沒有惹上太大事,長吏也就順着臺階下了。
馬車伕此時也回來稟報,馬兒受驚,需要安撫,還要耽擱些許時日才能走,請他們稍等。
車內此時餘下三人,卻又是安靜了下來。
那長吏耐不住性子,看了看許凝,又看了看她旁邊帶着面紗的丫鬟,眼珠子軲轆亂轉。
他見那女子端莊秀麗單純,只從低垂下的眉眼,便能看出是個標誌的美人,心中忍不住微動着,躍躍欲試的想要上手。
只是還沒來得及,就聽旁邊許凝輕輕嗯了一聲。
長吏心虛,立刻坐直身體看過去,卻看那邊許凝正將車簾放下,回頭對上長吏的眼神,便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長吏不免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許凝卻沒空管他,剛纔她看到有兩名眼熟的侍女,神色異常的躲進人羣裏離開,那是四皇妃身邊的人。
她見其中一人走路帶風,身形靈動,想必有些功夫在身上。
許凝心中浮起一個猜測,於是聊天般的,隨意問着外頭候着的馬車伕,“馬兒如何了?”
馬車伕有些爲難,“哎……也不知怎麼回事,我這馬平時不這樣的……”
“咦,這腿怎麼了?好長一個口子,定是跑得太急,踏上路上的尖銳石子,不小心給劃破了,怪不得突然發狂。”
“什麼,那還能走嗎!”長吏聽說馬受傷了,立刻尖聲詢問。
“大人放心,我還有藥給它敷上,暫時能止疼,定能將您送回王府的!”馬車伕一邊保證着,一邊似乎在給他的馬兒敷藥。
長吏罵罵咧咧的說真倒黴,許凝聽見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看來她所猜沒錯,剛纔兩位神色匆匆的侍女,估計就是來做這個的。
只是沒想到,堂堂皇妃居然會用如此手段,真是視人命爲兒戲,也不知那老者傷得如何了……
一炷香的時間,馬車重新移動時,許凝的護衛也回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