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彷彿在沈洛的心裏炸開了一道驚雷,讓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彷彿在此刻凝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不自在,眼神莫名的開始閃躲。
“爸……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了?是不是別人要跟你說了什麼?你千萬不要信啊!”
她努力的想要爲自己辯解,試着伸出手來去拉扯祈暮森的衣袖,然而還沒有等他碰到,祈暮森卻已經冷冷的向後退了一步。
“沒有人在我面前說什麼,只是證據已經擺在了眼前。你是A型血,和我和你母親全都不一樣。你告訴我,又怎麼會是我們的女兒!”
“我……這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爸,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夠了!”
祈暮森冷聲打斷了她:“沈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從今天起,你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他的耐心已經走到了盡頭,也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花言巧語。
以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什麼父慈子孝,都只是對方精心編造的謊言而已。
祈暮森現在已經認清了所有的真相,也不會再白白浪費自己的感情。
他冷眼看着對面的人,一字一句都帶着森冷的寒意:“至於我給你的一切,你最好乖乖給我還回來。因爲這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如果你還敢從中動任何手腳,只會自討苦喫。”
他不是什麼慈善家,也不會因爲相處這麼一段時間,就和沈洛產生什麼真的父女之情。
相反因爲這個女人,祈暮森無時無刻不在動用自己的人際關係,他已經受夠了,也是時候解託了!
“不,爸……你不能這麼對我!”
沈洛絕望的哭出了聲,不顧自己身上的繃帶就要掙扎,點點的血跡立刻從紗布後面浸了出來,祈暮森站在原地卻無動於衷,任憑沈洛苦苦哀求。
“爸,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這中間或許有什麼誤會,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夠了!”
祈暮森再也聽不下去,直接冷冷的打斷了她:“誤不誤會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你要是個聰明人,就不要在這裏裝模作樣,只會讓我更加看低你!”?
說罷,他冷冷的眯了眯眼,語氣變的更加威懾:“說,你到底爲什麼會有這個戒指!我真正的親生女兒又在哪裏!”
祈暮森仔細的想過了,沈洛當初就是憑着這個戒指去得了他和沈漠北的信任,所以一直以來兩個人都沒怎麼懷疑。
而沈洛居然能夠得到這枚戒指,並且準確無誤的接近到了他們,那麼顯然也是和他的親生女兒有過交集的,或許能夠從他這裏得到下落也不一定。
但她顯然低估了沈洛的自私,哪怕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她依然咬着牙一句實話也不肯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說是吧?”祈暮森重重的冷哼一聲,猛的一掌拍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那張桌子立刻出現了微微的裂縫,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可她不甘心,要是在這個時候把一切都和盤托出,豈不是白白成全了簡安安?
即便自己的身份已經暴兒露,即便祈暮森也和她撕破了臉,可但凡任何對簡安安有好處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
要死就一起死,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我只說最後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不信我的話,那你就殺了我好!”
沈洛豁出一切的閉上了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祈暮森氣出了聲:“你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沈洛不說話,只是死死的咬着牙。
在她心裏並不是不懼怕生死,只是無論如何也不想便宜簡安安而已。
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是死是活也無所謂了。
“好好好,你到底有幾分骨氣!”
祈暮森連連冷笑幾聲,擡起來的手總是慢慢的放了下來:“我不會殺你,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但你給我記住了,從今天起,但凡你出現的地方,我名下所有的企業都不會對你提供任何幫助,哪怕是一寸布一粒米,也不會招待你這樣噁心的人!你就等着嘗試被人排擠的滋味吧!”
這樣一來即便沈洛能夠平安無事的離開醫院,也會過得像個過街老鼠一樣,在無任何安身立命之地。
這樣的懲罰對一個妙齡少女來說同學斷了她所有的未來,從某種角度上來看,比死更加可怕。
沈洛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不,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她不怕死,可唯一怕的就是變窮。
祈暮森這樣做,是在斷她所有的後路,沈洛又怎麼可能不着急。
祈暮森卻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再也懶得多看她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路過病房門口的時候,對一旁的助理冷聲吩咐:“找幾個人守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出來。”
“是。”
解決完這邊的事情,祈暮森並沒有直接離開醫院,他想了想,來到了沈漠北所在的樓層。
徐翹翹不在,病房裏只有沈漠北一個人。
他正坐在茶桌的後面,單手執着茶壺,面色平靜無波。
然而祈暮森一出現的那一刻,沈漠北便已經開了口:“來了。”
“你知道我會過來找你?”
沈漠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得有些不置可否:“不然呢,沈洛騙了你也騙了我。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兩個都是受害者,我想你一定會來找我問個究竟。”
既然他什麼都已經猜到了,祈暮森也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問你,當初你誤以爲沈洛就是你姐姐的女兒,難道真的只是因爲那個戒指嗎?”
“當然不是。”
時至今日,沈漠北想起過去的事情,依然覺得有些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