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爵放下手裏的筆,似乎很無奈地按了按眉心:“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工地上那些材料到底是怎麼來的,我們的採買標準明明是按照市面上的最高規格,可不知道爲什麼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還險些釀成大禍。”
這樣的話一聽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李總頓時更加來勁。
他指着歐爵的鼻子就叫了起來:“出事的是你的工地,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歐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敢做就要敢當。”
“可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啊。”歐爵慢慢的靠在椅子上,淡漠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射兒了一遍。
他現在真的越來越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等最後這兩個人知道自己要自食惡果的時候,到底會露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向有關部門提供了所有的證據,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工地上所有的一切都由你們公司採買,而你就是罪魁禍首!”李總一錘定音,彷彿要把歐爵置之死地似的。
歐爵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淡漠的目光移向了站在旁邊看戲的王總。
他一隻手支着下巴,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那你呢?李總認爲我損害了他公司的名譽,可我和王總好像並沒有什麼合作吧?你來這裏又是爲了什麼?”
王總卻立刻停在了腰板,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你別得意,我也向有關部門提供了證據,證明你強行霸佔了我們公司旗下的財產,到時候數罪併罰,歐爵,你就自求多福吧!”
“哦?你們公司旗下的財產?”歐爵挑了挑眉,略微思索的片刻,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看來你還惦記人家那套房子,都到這種時候還不忘搞到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態度太過鎮定了,李總和王總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不安。
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李總站出來道:“歐爵,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很難接受,不過我已過來人的身份勸你一句,最好趁現在事情還在可以控制範圍之內,自己主動承認錯誤,好爭取寬大處理,否則等那幫遭難的工人家屬鬧起來,你可別想好到哪裏去。”
“這麼說我還真是要感激李總爲我着想了?”歐爵伸出一隻修長的食指,玩味的敲擊在桌面。
隨着那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響,李總的眉頭便越皺越緊。
這傢伙給他們的感覺可一點也不像是馬上要大難臨頭的樣子,彷彿這件事情還要轉圜的餘地。
可是在來之前,李總和王總就已經仔細的討論過了一遍,歐爵這一次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被動挨打,可他爲什麼表現的如此自信?
還是說這傢伙又在玩什麼鬼把戲?
李總慢慢的失去了耐心,冷冷地笑了一聲:“歐爵,我知道你年輕氣盛,不肯輕易服輸,不過該認錯的時候還是要認錯,這樣纔算是真男人,你說對嗎?”
他好笑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那我要是就不認錯呢?李總和王總如此盛氣凌人地過來興師問罪,就不怕無功而返?”
“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罷了!”王總本來就是個大粗人,忍到現在早都忍不住了,猖狂的叉着腰,哈哈大笑起來。
“實話告訴你,執法人員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有了我們提供的那些證據,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到時候你的公司,你的別墅,甚至你的女人,通通都是我們的,我看你還怎麼囂張?”
聽到這個話,歐爵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戾氣,可他想到自己的計劃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他沿着的餘光悄悄的閃過辦公室裏的休息室,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我怎麼有些聽不懂王總的話?我沒做過,就是沒有做過,難道執法人員還會冤枉好人嗎?”
王總囂張的道:“你以爲你沒做過就沒做了嗎?我看你實在是太天真了。”
人在得意的時候就容易說錯話,王總現在就是如此。
他的話纔剛一出口,李總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可想要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正在勁頭上的王總脫口而出道:“看在你馬上就要一無所有的份上,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早就已經打通好了所有的關節,到時候大家都會一致指認是你在背後指使,就算你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嘴,也沒辦法爲自己解釋。”
“老王,別說了。”李總趕緊低聲呵斥了他。
王總卻不以爲意甚至還在那裏洋洋自喜:“你怕什麼?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事情也已經成了落定了,這傢伙就算是插翅難逃,就讓他死個明白好了。”
李總陰沉着臉沒說話,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做事情一定要懷揣着十二萬分的小心,但凡你大意了一點,就有可能會陰溝裏翻船。
今天如果是他的話,打死都不可能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偏偏這個老王剛剛上任沒多久,火焰正旺的時候所以一點也不肯喫虧。
他陰狠的盯了一眼歐爵,卻見對方突然用力地拍了拍手。
掌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裏迴盪着,歐爵一邊笑一邊搖頭:“原來二位已經算計到了這種地步,還真是我小瞧了你們,看起來你們爲了我佈下了天羅地網,我這次要是不倒臺,簡直是對不起你們的一番良苦用心。”
“那可不,我等這一天就在了這麼久,終於迎來了這個機會,歐爵,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只要你肯過去來向我道歉,到時候我就放了一馬,不讓你死得太難看。”王總囂張的上前一步。
他是個絕對不肯喫虧的性子,之前被歐爵羞辱的那麼慘,一直都對此懷恨在心,眼下一早的機會讓恨不得立刻報復回來。